第四百二十四章自斷后路
“鳳五殿下,你又逗我。”
先是心提了起來,后來才發現他在打趣她。
這人,初遇時明明是高冷男神,彼此熟悉后才發現,明明是個人來瘋。
“我好像早就告訴過你。我對女色并不癡迷,如果癡迷,后院也不至于一直空著。就憑你五哥這張臉,想要糊弄幾個姑娘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阿櫻,我自幼便看母妃爭寵,看她們明爭暗斗,看她們拿自己,甚至拿自己的骨肉為餌,贏了,能得父皇幾句憐惜之言,能得幾天圣眷。
我見過襁褓中夭折的弟妹,也見過美人死于亂棍之下。
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只她一個,這輩子,只她一個足矣。
人生短短幾十載,何必要把心思浪費在并不看重的事情上。
就像他說的,他是皇子,是五殿下,是平王。
他想要女人輕而易舉,他只是沒興趣罷了,曾以為一輩子寂寥,便這么孤獨一生。幸而遇到了蕭櫻,所以鳳戈一直覺得,蕭櫻是老天特意送給他的至寶。
他若對蕭櫻不好,便是老天,也要降下天罰的。
“好了,我自然相信你。這世上,你是我最最信任,最最親近的人。”
甜言蜜語又不用上稅,蕭櫻說起來如今也是信手拈來。“你也是。”也是他最信任,最親近的人。
比父母兄妹都要親的人。
可以讓他全然交付一切,甚至性命的人。
蕭櫻不明白,她不過睡了個午覺,怎么醒來就要和鳳戈聊這么有深意的話題。
雖說誓言這種東西挺讓人感動的。可也不能多聽啊,每次聽鳳戈這么一本正經的說話,蕭櫻都會心疼。
其實他是皇子,便是受過苦,和真正的苦難生活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可她就是心疼他,心疼他小小年紀便被變相放逐去了封地,心疼他被親生母親下毒暗算,心疼他拿不到解藥,疼得臉色煞白還要咬牙忍著。
“……我倒不知道,五哥演起傻白甜來也挺唬人的。”鳳戈自然清楚蕭櫻故意轉移話題,他也不追究。其實,剛才那番話,他說完也覺得臉有些發燙。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蕭櫻面前,總是很容易便放松警惕,將心底最深層的東西輕易的吐露出來。
“是我那位三皇兄太過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火眼金睛,能一眼看透人的本性。”
“你們鳳家也是奇怪。養出的兄弟,各個都覺得自己文韜武略天下第一。別人,永遠是手下敗將。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因為姓鳳……鳳這個姓,生下來便注定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只是與榮華伴生的便是步步荊棘。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得到了一些,總要付出一些。我們鳳家向來覺得只有逆境中搏擊,最后勝出的那個,才是最優秀的,將江山交到那樣的人手中,才會保江山萬年。”
“歪理。”
哪個皇朝也沒經歷萬年之久。
強大如漢,如秦,后世的唐宋元明清,哪朝不強大。
“這二字我父皇若是聽到,恐怕得氣得多龍榻上爬起來……”鳳戈笑著。他喜歡看蕭櫻這么活靈活現的神情。“那可是好事,我也算是一劑良藥,我以后不僅能客串仵作,偶爾還能客串一下御醫。”
鳳戈被逗笑了。
兩人在車廂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歡聲笑語不斷。
玩笑歸玩笑,鬧完笑完,還是要說正事的。“五哥是打算和三殿下四殿下聯手了?”“……還有二哥呢,你少說了一個。”
“三打一?”
“三打一。”“二殿下不會像三殿下這么輕易相信你的。”
“我也不需要他相信我沒有野心,他只要相信我和他一條心,都想把大皇兄拉下來便夠了。”
“你們鳳家也真奇怪,別人都希望兄弟和睦,你們倒好……似乎覺得兒子之間不斗個你死我活,便不能好好過日子似的。從兒子里選個最優秀的繼承皇位不好嗎?”
“好,以后我們便這么來辦。從兒子里,選個最優秀的。把皇位丟給他……”
蕭櫻:“……”她耳朵聾了,沒聽到。
雖然不知道鳳戈如何留下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想來必定是從四皇子身上下的手。蕭櫻一直不知道為何鳳戈執意多留一天。直到第二天早上,鳳璟突然大喊大叫著嚷嚷道。
“……三哥,五弟,出事了,我們快點回京。”
至于出了什么事?因為鳳四這個大嗓門,蕭櫻很快便知道了。
關于大皇子的謠言,不知怎么傳到了皇帝耳中。說也奇怪,皇帝病重,而且一直是皇后和大皇子照顧,按理說,他們母子倆幾乎稱得上把持朝政。
可是皇帝還是知道了。
而且震怒。
據說當時便激烈斥責了皇后,還將皇后趕出了寢宮。
喚了大皇子進宮,卻不召見,只見他跪在殿下……四皇子之所以嚷嚷,是因為高興。
他們不必動手,大皇子便要下臺了。
這當然是好事了?
可是三皇子卻有些心事重重,蕭櫻從頭到尾,只聽到鳳霽說了句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至于鳳戈……
他自然繼續玩沉默是金。鳳霽和鳳璟也不在意,只吆喝護衛收拾行裝。他們要快些動身。
鳳戈以蕭櫻身子不適,不宜疾行為借口,和三皇子四皇子分開了。那二人著急回京去湊熱鬧。至于鳳戈是快是慢,他們并不在意。
反正在他們看來,鳳戈就算回京,也只是個小蝦米,翻不起大浪來。
送走了那兩位,鳳戈輕聲吩咐啟程。
馬車中,鳳戈冷笑著對蕭櫻說道:“……這手自斷后路玩的漂亮。看來我們輕視了我那位喜歡聽奉承話的大皇兄。”
蕭櫻有些吃驚。“你是說,這是他自己捅到你父皇面前的?”
“自然……鳳曄沒這等魄力。”
“為什么?難道……打算完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
“這事,此時透露到父皇耳中,父皇雖氣,可也不會把大皇兄如何。大皇兄再表現的誠惶誠恐些,父皇也只會斥責一番。不會真的處置他的。若是這事一直隱忍不發,反倒會讓父皇猜忌。我那位大皇兄,這些年揣摩父皇心思,也算沒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