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面圣
兩個都是未出閣的姑娘,所以今天站在大殿上的都是些肱骨老臣。其中僅有的幾個年輕的,便是鳳家幾位皇子了……
蕭櫻微微抬眸,一眼便看到鳳戈。他唇角微挑,下一刻又收了回來,依舊一幅冰塊臉。
倒是余下幾人看向蕭櫻的目光帶著試探。
如果蕭櫻沒猜錯,離龍案最近的那位自然是大皇子鳳霖,他的對面是鳳曄,然后這兩位身邊的分別是三皇子鳳霽和四皇子鳳璟了。雖然只是匆匆一眼,蕭櫻還是將幾人的模樣收入眼簾。然后心中不得不承認老皇帝種不錯。
這幾人雖然不及鳳戈玉樹臨風,可模樣也都是周周正正的。
放眼看去,身形比直,被皇家熏出來的氣場還是很足的。
相比之下,龍椅上坐的庚帝就明顯帶著病氣,臉色慘白,一身龍袍也沒能遮掩那種病入膏肓之氣。
許是顧慮著蕭氏王朝的規矩吧,所以皇帝安排了這樣一場宴席。
還讓鳳月心作陪。這對蕭櫻來說已經算是誠意十足了。只是這不過是表相,人得學會透過現象看透本質。蕭櫻可不認為自己重要到庚帝拖著病體也要替她設宴接風。
所以這樣的安排一定另有目的。
就像鳳戈說的,她不必做什么,若是對方有目的,一定會透露出來,她以不變應不變便可。
定了定神,蕭櫻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然后和鳳月心一起,邁步跨進大殿。
蕭櫻能感覺到,殿上諸人大半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她身上。最近有關她的謠言又開始泛濫,連她以前做過的荒唐事也被挖出來,傳的神乎其神。再加上她自己添的油加的醋,就算沒親耳聽到,蕭櫻也知道壓在她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語有多精彩。
恐怕足夠文人寫上幾個傳奇話本子了。
終于有機會見到真人,恐怕這些人一定要趁機好好看看她是不是生了三頭六臂吧。
蕭櫻走的坦然,反倒一旁的鳳月心有些膽怯了。
按理說鳳月心身為公主,見過的大場面并不比蕭櫻少,每年宮宴,庚帝都喜歡把女兒安排在身邊。兒子多,照顧哪個容易引人非議,女兒只有一個,特殊些也是情有可原。所以這樣的場面,鳳月心每年都要經歷。
可是今天……
有些奇怪呢?
這些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呢?他們在看?看蕭櫻……可是目光卻多是打量,甚至有幾個老臣緩緩點點頭,一幅滿意的神情。
鳳月心不由得回憶過往。
以前提起這位蕭郡主,大多數人都會搖頭。
老學究們更是會斥責幾句不通禮數,滿臉皆是嫌棄之色。
她那幾位皇兄也是如此。若是得知哪里蕭櫻會露面,一定能躲便躲,生怕被蕭櫻纏上。
如今……蕭櫻和一年前相比,雖然穩重了些,可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啊,并沒有多大的變化。這些人看蕭櫻的目光,怎么變了這么多?
鳳月心心中疑惑,腳下步子難免有些遲疑。
二人最終站在大殿正中,庚帝臉上努力揚起笑意。只是這笑容出現在一張明顯病弱的臉上,蕭櫻不由得替他擔心,生怕他笑到一半就厥過去。顯然庚帝的身體比看起來要好些。
“……長寧郡主。”蕭櫻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封號。蕭子彥和她提起過,當時她那位皇祖父列出幾個封號,例如長安,建寧,太平……最后蕭子彥替她定了長寧這個封號。蕭櫻慶幸還好是長寧,若是太平,她在想要不要噬親。
“陛下。”
“郡主一年前突然離京,連蕭二皇子也未告知,為此二皇子險些闖了朕的金鑾殿。郡主如今平安歸來,朕終于可以向你父王交待了。”
庚帝氣力有些不濟,可是意思卻很明顯,他在提醒蕭櫻……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庚帝必定知曉,所以他才會允許鳳曄陪著蕭子彥足足找了她一年。此時在大殿上開口,無非是告訴蕭櫻,那件丑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暴露出來的,若蕭櫻不管不顧開口,遭殃的絕對不止鳳曄一個,蕭櫻也會受到牽連。
蕭櫻心中冷哼,她又不傻。
便是要計較,也不會選在這樣的場合啊。“勞陛下惦念了,是阿櫻的不是。”
“郡主多禮了,這幾位是犬子,郡主想必都認得。余下諸臣皆是我朝肱骨老臣,郡主不必擔心會壞了閨譽。”
興許是覺得蕭家王朝地處蠻荒,庚帝還好心解釋了一番,就差直說這些人年紀大了,便是多看蕭櫻幾眼也無妨。至于他那幾個兒子,反正以前蕭櫻和他們多有走動,尤其是鳳曄,此時同殿相處,也不必太過計較了。
面圣的禮儀鳳戈提點了幾句。
以蕭櫻的身份,也沒有太多需要她遵守的規矩。只是蕭櫻沒想到庚帝竟然這么寡言廉恥,背后敲打還不夠,還要在大殿上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陛下安排周到,阿櫻自是不會擔心。”
殿上皆是戲精,誰不知道這位長寧郡主什么都有,就是沒啥好名聲。
倒追男人這種事,她做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所以這句閨譽,聽起來倒更像是鄙夷。
若是原主在,少不得要生一頓氣。
只是庚帝這話絲毫傷不得她,反倒因蕭櫻的沉穩,隱隱襯出庚帝的急迫與私心。
能站在殿上的,都是些戲精。自然聽得出庚帝話中有話。何況一年前長寧郡主失蹤之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事后華王鳳曄足足陪著蕭子彥找了一年女兒,這事便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要說此事和鳳曄沒有丁點關系,誰也不信。
如今人家小姑娘一人回京,據說蕭二皇子因為要事回朝了。
庚帝上來就這么急赤白臉搶白一通,難免有些失了長輩風度啊。
“你們幾個有一年未見郡主了,還不上前問候一二。”
庚帝又發話了。鳳霖似乎頗不以為然,不過還是聽命上前溫和喚了句郡主,蕭櫻矜持的點點頭。鳳霖受此冷遇自是不喜,連演戲都不屑了,甩袖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