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胡生說是為了走船安全,去了一趟警備營帶回來三人。
這批貨不是普通的貨,三人可不是普通的鏢師。
夏輕妤倚在窗臺邊,遠遠瞧著三位威風凜凜,需不需要上前去打個招呼呢?
迅達至善貨運行的當家人是個女子,掌管著這樣走貨的航船,貨運行伙計多數是男人。她若是當自己是羞答答的嬌小姐,那些男人更不會將她放在眼里。
她有貨運行多數股份,有政府的后臺,她心里不能認慫!
貨運行的任何一名伙計,夏輕妤都要親自相看。這一點,是她堅持的。
不然,你出了錢,伙計還不知東家是誰。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夏輕妤拿定主意,下了樓,慢慢踱著步子朝賬房的院子走去。
貨運行新來的伙計,會被人領到賬房來領取一點安置費。他們這行出門,風里雨里的,沒有一點盤纏,如何能順利走好鏢?
夏輕妤跨入賬房的院子,那三位鏢師已從賬房先生手中領到銀元和物質。賬房先生從抽屜里拿出幾份走船的契約,指著讓他們按手印。
前頭的漢子很痛快地按了紅指印,退在一旁等著同伴。
咦,他怎么那么眼熟?
夏輕妤定睛一瞅,那漢子身材魁梧,長得中規中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長得中規中矩,……
他,不是喬哥的老下屬,原警察局行動隊隊長胡峰?
當初,楚遠喬將他選拔進警察局的,楚遠喬在警察局受排擠,胡峰力挺楚遠喬,被裁撤出了警察局。后來,又跟著遠喬來到了警備團;……
胡峰有些本事,沒有什么信仰,但是,他愛恨分明,很有些俠義心腸。
夏輕妤心里不禁呵呵。
夏輕妤走上前去,“胡隊,好久不見,……您保著胡先生走這一趟鏢?”
被派到這里來走鏢,胡峰心里是憋著氣的。
聽到有女子在耳旁聒噪,胡峰扭頭,正要懟她。
一看說話的女人,胡峰不由一愣,
“楚……楚太,怎么是您?”
“胡隊,是呀了,是我!”
夏輕妤笑吟吟的,“沒想到會遇到我吧!”
胡峰拳頭緊握,蹙眉道:
“楚太,您來這,也是被逼的嗎?”
胡峰對楚遠喬懷著感恩的心,對楚太太也是特別尊重。
警備團雖被裁撤了,楚團長的職務并沒降低,誰這么大膽敢逼楚太?
胡峰脹紅著臉,拳頭握緊。他那架勢,隨即可以打翻幾人。
“呵呵呵,……胡隊,你想到哪里去了?”
夏輕妤抬眸,展顏一笑,
“這間貨運行是我開的。我們新接了一批很貴重的貨品,胡先生說,要請幾位功夫了得、技術一流的人來走鏢,我都沒想到會有您?”
胡峰放松了拳頭,心里依然是詫異不已。
他又瞅一眼她,問道:“楚太,這貨運行是您的?”
“嗯,是!”
夏輕妤眉頭一揚,朝著賬房先生道:“老王,給這幾位鏢師的東西都派好了?”
“是的,當家的。”
賬房王先生對她哈著腰,說道:“您放心,一點不差!”
“嗯,不錯!”
夏輕妤點頭。
她朝胡峰笑道:“一會兒會有人來,安排你們住的地方。我在東苑那個小二層樓里辦公,你有什么事,過來找我就好。”
“好,謝謝楚太!”
胡峰笑瞇瞇地回答。
這間貨運行是楚太開的,楚太掙的錢不就是楚家的?
胡峰就這么一想,突然就繞過彎來,豁然開朗,心里也不郁悶了。
伙計們看,新來的鏢師與當家的熟稔,趕緊上前來接過胡峰手里的包裹,“您,請跟我走吧!”
“嗯!”
胡峰點頭,轉向楚太,“楚太,我先過去了。”
“好的,”
夏輕妤笑答:“今天,您和其他鏢師一起熟悉。我有事,不耽誤大家歇息了!”
“好的,您忙!”
胡峰笑道。
他站在原地,直到楚太離開,才隨伙計回房。
下班后,夏輕妤像往常一樣回家。
剛進院子,楚遠喬的車停在前邊。
“李伯,他回家了?”
“是呀,少奶奶,”管家笑得老臉上起了褶皺,“少爺回來好一會兒了,他在屋里呢。”
夏輕妤下了車,三步并做兩步跑回屋。她慢慢推開門,悄悄走了進去。
輕妤奇怪地發現,遠喬沒像往常那樣坐著看書。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輕妤走近一看,看他的樣子,眼睛突然就潮濕了。
遠喬靜靜躺著,睡得很熟,打著輕微的鼾聲。
他的頭發是濕噠噠的,有些油膩。皮膚黑悠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哪去做個短工。
眼窩有些深陷,但是好久都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胡子拉碴,就是很長時間沒有刮。
他,平時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從來都是翩翩公子,穿的干凈得體,風度翩翩。
那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得體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
夏輕妤眼眸里涌起了淚花。
喬哥,他一定是經歷了什么,實在是太累太疲乏了。
他在外面,估計是休息不好。只有回到自己家里,他才能睡個好覺。
他一動不動睡著,睡得很香甜。
她這樣坐著陪著他,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她內心滿腹柔情,此刻都不能言表,就這么坐著,看著他就好。
直到黃昏來臨,她一動也沒有動。
院子外,一聲滴滴的聲音響起,輕微的汽車行駛過的傳過來。
楚遠喬眼皮動了一下,
他驀然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一雙清亮的眸子映入他的眼簾。
遠喬對上她的眼睛,柔聲問道:
“輕輕,什么時候回來的?”
“嗯,我回來沒多久。看你睡著了,不忍心吵你!”
“哦,我這是睡了多久?”
楚遠喬抬頭,睜開有些蒙松的眼睛,“外面天都開始黑了,……我是下午兩三點回來的,怕是睡了四五個小時有了。”
輕妤柔聲道:“嗯,夫君,現在是不是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點?”
遠喬一愣,“傻丫頭,你一直在這陪我也沒有吃?”
輕妤揚起臉,笑道:“我當然要等你的!你不吃,我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