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迅達至善貨運行去漢口的船如期出發。
胡峰帶著兩位兄弟上船,胡生你帶了兩個人,然后對方壓貨的那些好像還有兩人。
五只普通箱子,被這幾個人像寶貝似的護著上了船。夏輕妤自始至終沒見那箱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不是不想知道,楚遠喬反復告誡她的,不管這次裝的是什么,你都不要搭理。
夏輕妤呼出一口氣,好不容易管住了自己,讓這幾只箱子順利上了船。
果然,就像遠喬所說,貨物還會有源源不斷到來。
幾天后,運輸船還沒有從漢口返回。
上次那位姓余的先生又送來了一批貨。
這次的貨,足足裝了十只大箱子,比上回多了一倍不止。
那余先生,夏輕妤是見過的。明白對方的意思,彼此心照不宣。這回,余先生沒費什么口舌,夏輕妤利落地收下他送來的貨。
夏輕妤笑吟吟的,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李先生,這一趟貨還是發往漢口的?這次貨比上次多多了,這運費可是奇高啊!您在政府部門,咋不通過政府渠道,申請一輛軍用的貨船走?”
“楚太,您這問的?”
那人不想解釋,臉色一橫,
“送上門的錢,拿著燙手嗎?”
“哦,”
夏輕妤臉上一僵,尬笑道:“我今兒話多了,余先生,您別往心里去!”
“嗯!”
姓余的點點頭,去帳房辦了手續,然后就離開了。
整整十口木箱抬進來,將東廂房的院落擺滿了。
夏輕妤下樓,跨進了東廂房的院子。
一進門,老吳正指揮著兩個人拿來雨布將這十口箱子遮起來。
“老吳,怎么樣,能忙過來嗎?”
她走過去,很自然地問。當家的適當過問,也是應該的。
“嗯,當家的放心!這些貨已到了這,我一定給看得牢牢的。”
老吳就事論事。
他一個伙計,只管做好手里的事才對。
他說得一點沒毛病,夏輕妤不由得點點頭。
待那幾個伙計離開了,從才抽出一根旱煙袋,吧嗒吧嗒吸了兩口。
夏輕妤抬眸,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輕聲問道:“老吳,你剛才有沒有仔細搜一搜,能看出這箱子里裝的什么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二三米外的人幾乎是聽不著的。
老吳蹙眉,眼睛一動也沒有動,聲音壓得極低,“這批貨的東西很沉,兩箱還特別沉。剛才,用幾根細鐵絲往里勾了勾,發現那里頭裝的是金屬類的東西。但,不太敢確定是哪一類!”
“金屬嗎?”
夏輕妤瞇起眼睛仔細地想了,這能是什么玩意兒。
“嗯,你盡快想到辦法,抽空看看,這里面到底裝的是啥!”
“嗯,我會想辦法的。”
老吳撇撇嘴,眼睛望著別處,“當家的,我有種預感,自這批貨進了這個院,可能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不放呢。您咋還有閑心,到這里來逛?”
呵呵,……
我才是當家的,好嗎?
夏輕妤心里火起。
這一個個的,都是表面上奉承,全部把她這當家人當回事!
如果不是喬哥的大事,喬哥讓她來這主事,她都想摔了東西立即走!
真是要命啊!
但凡是喬哥的大事,就不能含糊。
夏輕妤默默想一想,氣呼呼地離開了東廂房。
等她回到家,非得找人好好傾訴一番不可。
輕妤見到遠喬,迫不及待地將今天收的貨告訴了他。
“喬哥,還真是讓你說對了。他們的貨可就源源不斷來了。這次,是整整十口大大的箱子,很沉很沉,而且,還是不讓驗貨,不讓開箱!
姓余的男人這樣明白說著了,咱們也不能硬來。我是想探討一下,這回運送的是什么。
他卻用話來懟我!他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好像他自己多了不得似的。他不過是個跟班跑腿的,敢來質疑我?還不是為了堵住我的口!”
“十口大箱子,裝滿了貨物,里面的東西都還很沉?”
遠喬聽她這話,不由一愣,“你好好想想,里面是什么樣質地的東西?”
夏輕妤眼眸一轉,想起老吳的話來。
“嗯,我想起來了。那老吳說,他偷偷用吸細鐵絲探入里邊勾過,……他說,覺得那里裝的貨,像是金屬之類的東西。具體是什么,他卻說不好。”
夏輕妤一愣,這老吳不簡單啊。
是啊,他僅僅是細鐵絲憑空測試,他就能知道里面的,是金屬類的東西,那已經是很厲害的。
“金屬性質的?”
楚遠喬聽到這話,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你說道的老吳是誰?你能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夏輕妤低眸。
她自己得承認,論識人辨人的能力,自己還是不行。
“他說的對不對,我也說不好,……老吳,來我們貨運行,是顧姐姐介紹來的。”
“語霓介紹來的,老吳?”
楚遠喬黑眸一亮,“你能告訴我,老吳他長啥樣?”
夏輕妤望了她他一眼。她很疑惑,他問這干啥。
他既然這么問,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吳啊,不到40歲的樣子。很悶,不怎么愛說話。皮膚是那種略帶黑的麥芽色,中等個,肌肉很發達,身材勻稱,……”
女人,評價一個男人往往從他們顏值和身材開始,哪怕這個人只是她的伙計,還描述得很具體很形象。
“對呀,他力氣很大,在我們貨運行,他是最勤快的伙計之一。”
“嗯,知道了!”
遠喬黑眸清亮,唇角彎彎,莫名帶著一絲笑意。
有夏輕妤這聲色俱佳的描述,一張清晰的臉浮現在他面前。
“知道了,你知道啥?”
夏輕妤不明白他說啥。
哎,他這人是不是太緊張了些,真莫名有些奇怪。
“沒啥,”
遠喬拍拍她的手背,“你呀,只管當好你的大當家的。別的事,不需要你去管。”
“不需要我管?”
夏輕妤瞥他一眼,好像還想說什么。
他翻了個身,一會兒就打起了鼾聲。
他實在是太累了,她也就作罷。
她想,這些貨應該又是楊慧怡督促辦的,大概也是不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