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賢婦

第367章 將符與兵符

在來之前,周漱就揣測過此人的身份。可乐小说网已更新大结局是以此時聽他說自個兒是定國公府的后人,并不感覺意外。

只有定國公府的后人能夠得到濟安王的全盤信任,也只有定國公府的后人才會在仇恨的驅使下,跟濟安王一樣頭腦發熱,于太平盛世圖謀造反。

“原來是表叔,失敬失敬。”周漱笑著拱了拱手,語氣略頓,又道,“據我所知,定國公府的人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差不多死絕了,只剩下我祖母一個,不知表叔是哪一位的后人?”

“定國公府的人是死絕了,不過老子的爹是外室所生,定國公府被抄的時候跟我祖母住在外頭。定國公府出事兒之后,我祖母就帶著我爹跟一名家將從登州府逃出來了,那家將后來就變成我祖父了。

我祖父從小就教我爹研習兵法,可惜我爹不是那塊料,祖父就改教我了。

我親祖父是定國公的嫡長子,也就是你祖母的爹。我爹跟你祖母是一脈的姐弟,所以我繼祖父和我爹一直在找你祖母,找了好些年才找到她的下落,不過那個時候你祖母已經死了,只找著了你爹。

我爹十年前就病死了,我祖父是六年前死的,他跟你爹籌劃的那一攤子事兒就都由我接著了。

嗯,大概其就是這樣。”

劉戈一口氣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來歷,以及跟濟安王勾結上的過程,又盯著周漱道,“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說吧,周鎮忠那老家伙出什么事兒了?”

周漱斂去面上的笑意,露出凝重之色,“父王病了。”

“什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居然病了?!”劉戈又瞪圓了眼睛,“他……他得的什么病?”

“心疾。”周漱嘆著氣道,“父王胸口曾中過一箭。雖未傷到性命,可也損及了心脈。年輕的時候還沒什么妨礙,隨著年紀的增長,臟器功能逐步衰弱。這病癥也就漸漸地顯露出來了。

高太醫一再囑咐不可過度操勞,不可逾量飲酒,父王顯然沒有將醫囑放在心上。這陣子又一直處于興奮緊張的狀態,今天晚上多飲了兩杯,突然就發作了。

起初我還納悶他為何會興奮緊張。現在卻是明白了。”

劉戈也明白了,要造反的人哪有不興奮緊張的?就連他這樣粗神經的人,都幾天幾夜吃睡不香,更何是況濟安王那種心思重的人了。

“心疾好像挺難治的,你爹不會要死了吧?”

他這跟“委婉”二字絲毫不搭邊的話里卻實實在在地透著擔憂。

“說不準。”周漱模棱兩可地道,“心疾不同于別的病,隨時都有可能發作,發作時若施救不及,就會導致心臟停跳,進而斃命。

高太醫說。即便父王這一回挺過去了,也要臥床靜養半個月,期間不可操勞,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否則再發作一回就沒救了。

父王因自己突然得病倒下,急得吐了幾口血,倉促地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就昏過去了,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醒來。”

言外之意,臨場指揮之類的事情是絕對做不了了。

劉戈并沒有懷疑周漱的話。

這玉這劉家之物。一共有兩枚,是劉家用來驅使親兵的私印兵符。血玉是將符,墨玉是兵符。老太妃的爹劉旭海在定國公府出事之際,思忖著唯一也許能夠幸免的就是自己藏在外面的兒子。于是托孤于一名忠心耿耿的家將,并將那兩塊玉交給了家將。

那名家先是將這玉傳給了劉戈的父親,劉戈父親過世之后又傳給了劉戈。

與濟安王共謀大事之后,劉戈便將象征著“主”的血玉將符給了濟安王,自個兒留下了墨玉兵符。兩人有過誓約,一旦出現什么情況。哪怕是碎玉,也不會將這兩塊玉的功用透露給任何人。

只要他們不說,就算玉符落入他人之手,也僅僅是會被當成一件稀罕的配飾罷了,沒有人會想到兵符上頭去。

除了他和濟安王,只有尚進知道這兩塊玉是做什么的。

尚進就是那個負責引路的人,是他繼祖父的孫子,對他唯命是從,忠心不二。

周漱能夠帶著好好的一塊血玉來找他,就說明濟安王是心甘情愿交出來的。既是心甘情愿,又是父子相承,他也沒有理由懷疑,況且兵家向來是只認符不認人的。

將符在誰的手里,他就認誰為主。

他是個喜歡直來直往的爽快人,并不過多糾纏濟安王得病的問題,“你想知道什么,問吧。”

“所有的一切。”周漱等的就是這個,哪里還會客氣,“我父王只交代我立刻來找你,其它的什么都沒說。圣上明天就到了,我卻是臨危受命,兩眼一抹黑。

我需要知道你們的全盤計劃,才能見機行事,配合表叔完成大事。”

濟安王為了讓他相信自個兒能夠造反成功,大略地說了一些。他之所以不提,是想看看濟安王所說跟劉戈所說是否一樣。如果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就能從中查漏補缺,獲取更多的信息。

“等著。”劉戈扔下兩個字,便站起身來,晃動著已經開始發福的身軀往里間去了。

不一時折回來,手上多了一個卷軸。示意周漱將桌上的茶壺茶盞挪走,便“嘩啦”一聲抖開來,鋪在桌面上,竟是一幅摹畫精細、標注齊全的泰山地圖。

“皇帝老兒在這里祭天。”他手指著地圖,就開門見山地講了起來,“我的一萬精兵埋伏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通過暗道圍攏過去。

到時候山下會有許多前來湊熱鬧的百姓,等混入僧道之中的死士發出信號,三百名化妝成普通百姓的兵士就會在山下制造混亂,拖住督撫大軍。

山上的精兵則分成兩股,一股埋伏在山道附近堵截伏擊,截斷他們的救援;另一股則沖上山去,清除皇帝老兒的禁衛軍,控制住山頂的局面。

到時候你就可以拿著能夠證明你爹乃先帝血脈的證據,出來主持大局了……”

周漱聽他說的跟濟安王所說并無出入,便將自己壓在心底多時的疑問倒了出來,“你那一萬精兵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