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姐是附近這一片出了名的熱心腸,壁壘本身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因為人員也不怎么流通的關系,所以大家的交集圈子就集中在壁壘里。
別的且不說,街坊鄰居之間的關系倒是親密了許多。
放在災變之前,大家上個網朋友遍布天南海北,甭管多遠反正足以滿足人類的社交需求。
現在可不一樣了,就連在家打個電話都只能同城,普通居民沒有衛星電話可沒法跨壁壘聊天。
一旁有個大嬸兒見到胡姐與楊小槿聊天,便搭話到:“小胡,你認識這位?”
“當然認識了,這是我家新搬來的鄰居,”胡姐說道:“剛搬來半個多月的樣子,姑娘性格可好了,溫溫和和的。”
大嬸兒笑道:“我說呢,怎么就突然冒出來一個這么好看的小姑娘,不過怎么來這里賣桃子了?”
楊小槿笑著解釋道:“后院那兩顆桃樹結果子了,我們自己吃不完。”
胡姐看了楊小槿一眼,沒再當著楊小槿的面說什么。
只是楊小槿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畢竟任小粟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即便她知道任小粟不會在意這些閑言碎語,但她必須澄清一些事情。
楊小槿認真說道:“其實我家那位挺厲害的,他現在只是想休息一陣子,不是好吃懶做,胡姐,你誤會他了。說實話,很多人都巴不得他別工作呢……”
這后半句就讓胡姐他們有點沒聽懂了,但楊小槿確實說的是實話,例如周氏王氏假若得知任小粟現在退隱山林般的生活,很多人真的會燒高香乞求任小粟就此隱退,千萬別再來中原“找工作”了……
這貨的工作,有點特么的嚇人啊!
胡姐笑了笑:“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了你忙吧,今天周末我買點菜就回去準備午飯了。”
說著,胡姐往菜市場外面走去。
結果,有人拉住胡姐小聲問道:“我看你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怎么了,這姑娘有什么問題嗎?”
“姑娘沒問題,絕對是個好姑娘,主要是她男人你知道嗎,自打他們搬過來以后那小伙子天天就閑在家里也不找工作,現在竟然又讓這姑娘出來賣桃子,”胡姐惋惜道:“你看那姑娘多好看啊,竟然來菜市場里擺攤,真是可惜了。”
旁邊聽八卦的三姑六姨也紛紛嘀咕道:“太不像話了……”
這時候任小粟買了包子回來遞給楊小槿,他笑著說道:“趕緊吃,我捂在懷里帶回來的,還熱著呢。給,還給你買了杯豆漿。”
“嗯,”楊小槿點頭接了過來。
然而任小粟忽然發現,自打他回到攤位以后,總是有人在若有若無的打量著他。
任小粟納悶了,他低聲問楊小槿:“怎么這么多人偷偷看我呢,是我長得太帥了嗎。”
楊小槿笑了笑:“你倒真好意思說出口,是這樣的,剛才胡姐來買菜正好撞見我了,結果又說起你不找工作的事情。在她的描述里我直接變成了被你吸血的可憐姑娘,而你還是那個好吃懶做的寄生蟲。”
“嘿,”任小粟樂了:“這胡姐也真是夠熱心的,她現在八成覺得你這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為你打抱不平呢。”
“你不生氣嘛,”楊小槿咬了一口包子調侃道。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我總不能上門給她說,我就是西北軍少帥,你以后說話給我客氣點!”任小粟樂呵呵笑道:“那也太嘚瑟了,反正咱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唄。”
“你不生氣就行了,”楊小槿說道:“咱們這桃子長得好,剛出攤就賣了一半呢,我看很快就能賣完了,等會我買點菜回去做飯,你想吃什么?”
“排骨?”任小粟想了想:“再燒條魚怎么樣?”
“紅燒還是清蒸呀,”楊小槿問道。
“要不就一條紅燒,一條清蒸……”
“行吧。”
倆人回到家里,楊小槿進廚房忙活去了,任小粟一個人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看書。
如今任小粟找書都不用去圖書館,畢竟88號壁壘的圖書館都被他卷進收納空間里了。
后院是用矮墻攔起來的,大概也就一米多點的樣子,任小粟看書的時候,那位中年男人王越息正坐在隔壁院子里看報紙,石桌子上還放著一杯沏好的茶。
兩個人誰也沒跟誰打招呼,就跟彼此沒說過話、不認識一樣。
其實如果沒有胡姐,他們說不定這輩子也不會有什么交集。
隔壁的飯菜似乎做好了,胡姐來到后院里喊王越息吃飯。
王越息放下報紙直接進了屋子,倒是胡姐看到任小粟躺在椅子上看書,下意識就往任小粟他們屋子的方向看去,她還能聽到楊小槿炒菜傳來的聲響。
胡姐想了想跟任小粟打招呼笑道:“呂小米?”
任小粟差點都沒想起來這是他現在用的化名……
愣了兩秒任小粟才抬頭隔著院墻與胡姐打招呼:“怎么了胡姐,有事嗎?”
“你家那位正做飯呢?”胡姐問道。
“對,中午做的排骨和魚,我專門讓小槿做的,胡姐要不要來嘗嘗?”任小粟笑著說道。
胡姐愣了一下,她心想你也不工作,竟然還天天要求小槿姑娘給你做大魚大肉!
要知道現在西北可是有鬧糧荒的跡象了,米面菜肉都在漲價,就算他們家王越息在壁壘行政中心工作,家里吃肉也都是緊巴巴的一周才吃一兩次呢。
胡姐想到這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些心疼楊小槿了,她漫不經心的說道:“伙食還不錯嘛。”
“嗯,早上桃子賣的快,這賣桃子的錢剛好改善一下伙食,”任小粟隨口胡說八道起來。
胡姐一聽這話更來氣了,小槿姑娘辛辛苦苦賣了一早上的桃子,就為了讓你吃口肉?不工作也就算了,生活也不知道節儉一些!
不過胡姐也沒跟任小粟說這個,她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我看你現在也一直閑著,要不讓我家那口子給你介紹個工作?”
任小粟笑著搖搖頭:“不用了胡姐,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多清閑啊。”
胡姐頓時拉下臉來,轉身甩門進屋去了,留下任小粟一個人在后院里一臉懵逼,剛剛不還好好的么,怎么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