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你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她,是個什么情況嗎?
當時我在雪林子里迷了路,只聽‘嗚’的一聲,我一回頭,什么都沒看到呢就被打暈了,等我醒過來,人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地方,身邊只有她在。[新#筆#下#文#學x.]《bxwx.cc新筆下文學無廣告》(鳳舞文學網)
她說了什么?
都過去二十年了,這誰還記得清。
果然不能指望著方崢太多。
紅箋正有些失望,聽著方崢又道:我只記得一開始挺怕她的,后來她問我話,知道我要去煉魔大牢找姐姐,聊得熟了,慢慢也就好了。
紅箋板著臉:那你怕我不怕?
怕啊,不過兩種怕不一樣,你雖然厲害,我卻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那時候不知為什么我總擔心她會殺了我。
紅箋怔住,這種擔心后來被信任、敬重所取代,方崢下意識將其淡化,終于在他的記憶中如雁過無痕,不曾被《大難經》揪住,而在紅箋想來,方崢這個傻弟弟粗心粗肺,天塌下來能當被蓋,連他都會覺著害怕,大約是當時仇嬌真想殺他。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不會總和她在一起吧,你姐姐說不定逃出來了,正在到處找你。紅箋凝目注視著他,暗暗思索要不要抓住這機會同方崢相認。
這個……還是等她治好了病,我再同她說吧。姐姐若是回了丹崖宗,說不定還得你幫忙。方崢一點兒也沒覺出面前的人神情有異。
看來若是給這個傻弟弟知道,那便代表著仇嬌也知道了。
紅箋抬起手掌離遠在方崢后頸上比了比,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歹相識一場,這說走就要走了,一會兒你帶我去和她道個別的。
方崢不疑有它,很是高興地道:行啊。這里這么多人,也就你有這份心,嘿嘿。是不是上回見面,你也發覺她不是壞人了?
紅箋淡淡挖苦他道:這世上都是好人。哪里有壞人?
方崢終于聽出她語氣不對,搔了搔腦袋,覷著她臉色沒敢搭茬。
基于一種他也說不清楚的情緒,要和這南蕭分別,方崢其實是有些不舍的,他本想陪著這個很像姐姐的人呆上一整天,好好修煉。誰知對方好像沒這份心,天色尚早便載了他回去。
方崢依言帶著紅箋去與仇嬌話別。
與仇嬌的見面十分順利,方崢只是進去一說,便出來相請。在紅箋看來,這么痛快說不定仇嬌也想著臨走見一見她。
這次見面比上回那氣氛好多了,紅箋很客氣,恭喜仇嬌心愿達成,明天仙曇花就要到手。仇嬌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頗有深意地瞥了方崢一眼。
方崢渾然不覺,樂呵呵地站在一旁。
紅箋又問仇嬌這邊拿到仙曇花之后煉制治病的丹藥是否還需要其它材料,煉丹需不需要找人幫忙,仇嬌很是心平氣和地道:不用了。其它都容易到手,早已經準備好了。煉丹我準備自己來,再說還有方崢呢。
方崢笑道:是啊,我跑個腿打個下手都還是可以的。
紅箋心中暗道:有我在,明天方崢能不能跟你走還未可知呢。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道:說起方崢,他可是我師姐的親弟,有傳聞稱前段時間煉魔大牢出了事,師姐很可能已經逃出來了,可憐他們姐弟失散了二十年,仇前輩準備什么時間放方崢去和我師姐會合?
仇嬌淡淡地望了方崢一眼:他想走,隨時可以走啊。
紅箋卻知道她越是這樣說,方崢越不會輕易離開。更何況方崢什么想法她剛才在外邊已經問過了。所以她不等方崢回答,單刀直入:上次你說與我師父有舊,我看你對丹崖宗也關心得很,明日大家就要分開了,你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也好幫我解開這個謎團,回去見了師父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當講。
仇嬌沉吟著一時未答,她坐在床榻上,將身子向后靠了靠,示意方崢去倒杯茶來。
方崢顛顛地就去了。
趁這工夫,仇嬌手指輕輕敲擊著床沿,突然一道意念通過神識直接傳進了紅箋的識海:現在說這些不合適,你真想知道,今晚三更單獨一個人來我這里。
她不相邀,紅箋亦有今晚一探此人虛實的意思。
一個身體如此虛弱的金丹后期,又是水修,不管怎么看這仇嬌都不該是自己的對手,要論動心眼,紅箋更不怕她,所以當即欣然應邀,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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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神識傳聲道:好吧,我夜里必準時前來拜訪。只是奚長老那里……
仇嬌、方崢二人的住處在奚旭的地盤上,這里里外外都在他的神識籠罩之下,明天就是他和仇嬌交易之期,今晚三更紅箋前來按道理定會給他察覺,紅箋雖有仙霓霞光,但仇嬌肯定不知道,她該有的顧忌還是需得說給仇嬌聽。
誰知仇嬌聞言只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傳音道:進了我這屋子,自有我來負責,但在這之前,你自己想辦法瞞過他。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紅箋暗暗吃驚,她猜測仇嬌在詐她,當即道:我沒有辦法。
仇嬌很干脆:你沒辦法我也無計可施,怕的話你就不要來了。
紅箋無語。
方崢此時斟好了茶,回身遞來,仇嬌伸手接過。
她掩飾地很好,全然看不出適才與紅箋私下里已經做了一番交談,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都是些陳年舊事,時間太久,我都忘了。你師父那里我建議你什么也不必說,連提都不必提我。
方崢聽到這話,還擔心地望了她一眼。
話說到這份上,接下來也沒什么好談,紅箋又耐著性子閑聊幾句,告辭出來。
此時距天黑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她先回了自己在師叔謝俠真那里的住處,想著干脆修煉直至三更時分前去赴約。
可不知為何,紅箋這天下午卻遲遲不能入定,在她內心深處隱隱有種不安的情緒在慢慢發酵,叫她沉不下心來,半個時辰之后她走出住處,快步來到海邊,駕起飛行法器離開了小瀛洲。
上回見面的時候,盧雁長便抱怨說井小蕓出手沒有節制,連換幾個地方都很快引起修士們的警覺,買賣做不下去了,紅箋勸說兩人趕緊收手,現在他倆暫時窩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島上。
井小蕓見紅箋離遠飛來,和盧雁長自藏身之處出來迎接,一臉郁悶地道:方紅箋你可來了,這里還不如赤金火山有意思呢,我打發了小黑去找你,可她不敢闖入小瀛洲的法陣,你再不來,我就要走了,叫盧雁長自己留下來幫你吧。
盧雁長關切地道:怎么突然跑來了?有事?
紅箋見到他二人都在松了口氣,道:他們定下來明天交易,我心里有些不踏實,準備今晚再探一探仇嬌。她將仇嬌的邀請說了,又道:我想過了,不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明天都不能叫方崢跟去。見過仇嬌之后,我去將他引出來,這傻小子往后就交給你們。
井小蕓接口道:放心吧,我來修理他,保準叫他變得聰明起來。
紅箋苦笑了一下。
盧雁長問道:夜里什么時候,需要接應嗎?
紅箋粗略估計了一下,她三更天去見仇嬌,仇嬌再難對付四更天也該搞定了,道:大約得四更左右,我想辦法把人帶出小瀛洲,往這附近送來,盧兄你倆迎一下即可。
盧雁長見她行色匆匆,有些不放心,叮囑道:那你今晚可要小心,若實在事不可為,咱們可以先不去招惹她,明天等看小瀛洲的人對付她之后,就知道那‘妙爐鼎’是什么底細了。
紅箋沒有多作解釋,只道:知道了,我會小心。
井小蕓嗤笑道:不是吧,方紅箋挺厲害的,怎么可能連個靠采補修煉起來的道修都收拾不了?盧雁長你瞎關心人。
井小蕓這話很難辯駁,盧雁長不好意思笑了笑,仍嘴硬道:你懂什么,那妖婦手段陰損,又善于迷惑人心,沒見連她弟弟都被控制住了么,小心些總是好的。
井小蕓搶白道:仇嬌有什么手段可使?她是女的,方紅箋也是女的,她是能迷住方紅箋還是能采補她?你當是你么?
盧雁長瞪眼道:有事說事,能別逮著我咬不?
紅箋由得他二人爭吵不休,今晚的這個約她肯定會赴。而且正像井小蕓所說,單獨見面,她實在沒什么可擔心的。
當三更到來,紅箋將一切準備停當,為了以防萬一,她甚至提前將千足膽的尖刺泡過幻法蘭,藏在袖子中預備著,不知道這仇嬌同師父有什么舊,她用這法子出奇不意連師父都放倒了,就不相信仇嬌能躲得過去。
然后她運轉了仙霓霞光,一路避過奚旭長老的神識,如約悄悄來到仇嬌的住處,輕輕敲了敲門,道:仇前輩,我來了。
遲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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