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雪中送炭

眼下雖然開戰了,要進小瀛洲卻并不難。

符圖宗的數十名修士齊齊圍攻滄浪島,小瀛洲周圍其它諸島暫時還都很平靜,自東邊繞路月沙島的話,不必費什么周折就能進入宗門。

紅箋悄悄退走,一邊趕路,一邊暗忖:“眼下小瀛洲這邊尚能依靠法陣,將敵人拒在數里之外,一旦戴明池親自出手,形勢只怕立刻就會直轉而下,就算靠著護宗大陣勉強守得住,損失也會很大,進出小瀛洲不會再如此容易,宗門不知會死多少人,總之麻煩都在后面。”

她問井白溪:“師伯,竇師兄那里……有什么打算”

先前大家都說井白溪與魔修勾結,又已然身死,竇橋卿在丹崖宗呆著尷尬,方才投來小瀛洲。

可井白溪如今已同這弟子相認,他先前所說托人去丹崖宗打聽,沒有“南蕭”這個人,這去打聽的必是竇橋卿無疑,授業恩師又活回來了,不知今后竇橋卿會如何選擇。

井白溪的聲音很是平靜:“如果小瀛洲不介意,他會留下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這次去,在他們幾個和小瀛洲諸位元嬰面前,無需再隱藏身份,他們已經知道你有問題。”

紅箋“噢”了一聲,臉上有些不自然。

自己無故失蹤,師叔和幾位相熟的師兄都會尋找,竇師兄認定自己這身份是假的,自不會隱瞞,“南蕭”是奸細不說在小瀛洲已經盡人皆知,丹崖宗投過來的水修肯定都心中有數。

不提謝師叔會多么失望,便是江無非和巫錦兩個,再見面時都會尷尬,還有高鴻禮……

這事鬧的。

紅箋被困“烏羅帳”時反思過的那些想法突又浮上心頭,井白溪顯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和方崢雖是同胞姐弟,性子和處事的方式卻是天差地別。教導你這樣的晚輩確實很省心,長青就是太省心了。本該早早提醒你的,都被他忽略。”

紅箋心中微震,這種話如今也只有大師伯才會同她講,她小聲叫道:“師伯……”

井白溪不知有沒有聽出她聲音中的敬畏,自顧自道:“過于仰仗聰明,很容易步入歧途,好在你這孩子自己也沒有長歪。別的不說,以你的資質,專注于修煉,自然可以得到旁人無法企及的力量。要知道陰謀詭計的門檻才是最低的。哪怕就是方崢那樣的笨蛋。也說不定有靈機一動的時候,你不可能永遠不出紕漏。為什么有個說法,叫做‘大智若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紅箋恭聲受教:“是。等將眼下的事情處理完,師侄會尋一地閉關。把這個問題想清楚。”

井白溪沒有做聲,顯是認可了她這決定。

為這而閉關,不同于修士尋常的閉關修煉,紅箋這是要暫時放慢修煉的速度,先將全部精力用于專注道心。

以井白溪觀察所見,這便是紅箋此時身上最大的問題。

至于修煉神識真元提升境界,反到不用人為她操心。紅箋年紀輕輕已經練至金丹便是明證,這樣既資質絕佳又自己勤奮的后生晚輩指點起來真有一種躊的感覺。

紅箋聽著師伯的教誨,趕路的速度也不慢。前面眼看著到了月沙島,耳畔傳來呼喝聲:“誰,站住!”

滄浪島已經開戰,小瀛洲其它幾面警戒自會跟著加強。

紅箋依言站住。

負責盤查的隊伍由金丹弟子率領,紅箋看著這幾人依稀有些面熟。那幾個中有人認出紅箋,詫異地道:“這不是丹崖宗的南姑娘,你什么時候出去的”

看來自己的事還沒有傳遍小瀛洲啊。紅箋歉意地笑了笑,道:“麻煩諸位給我師叔傳個信,便說我回來了,想要見他。”

幾名小瀛洲弟子聞言臉色變得都有些古怪,這位南姑娘住在小瀛洲可不是一兩天了,時常進進出出的,加上長得好看,大家難免多留意一些。正常而言她要見謝俠真師叔,自己進去見就是了,又沒人攔她,難道是見同符圖宗開戰,急著撇清要走嗎

不管他們如何多想,為首的金丹還是把消息傳了進去。

停了一陣,不但謝俠真,“嘩啦”一起出來了七八個人。

紅箋離遠便由中看到了竇橋卿、江無非和巫錦,看來丹崖宗過來的水修聞訊出來了大半。

眾人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古怪,不見敵視,而是透著一股好奇和激動,猶以竇橋卿為甚,紅箋一看就明白了:“這是以為大師伯奪舍成功,拿我當他對待了。”

紅箋不敢再讓誤會加深,連忙躬身叫了聲:“師叔,各位師兄。”

一聽這話,對面諸人臉色驟變。

紅箋知道他們準是又想岔了,連忙神識傳音給謝俠真,先是自報姓名,又三兩句說明了大師伯此時的情況。井白溪的元嬰就在她所抱壇子里,不等她再說,丹崖宗諸人已經一齊圍了上來。

竇橋卿神情激動,分明是正在同師父以神識交流。

謝俠真神色復雜,深深地望了紅箋一眼,道:“進去再說。”

諸人簇擁著紅箋回到住處,謝俠真顧不得理順“南蕭”怎的突然變成了方紅箋,急道:“大師兄,你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堅持多久這該當如何是好”

以元嬰的狀態活著,這種情況諸人聽都沒聽說過,大家很有默契地沒有提仇嬌,也沒有問井白溪先前怎么只聯系了竇橋卿,卻沒有同大伙都說一聲。

井白溪還未回答,卻聽由遠而近哨聲響起。

上次妖獸來襲紅箋人在小瀛洲,曾聽到過一回這示警哨聲,這回再次響起,必是因為滄浪島的戰事。

果然跟著便有弟子匆匆來報:“滄浪島法陣被毀,所幸長老們人都沒事,已經退守二道關口,目前敵人人數超過五十,奚長老叫所有門人都做好迎敵的準備。”

眾人靜了一靜,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竇橋卿先道:“咱們終于等來了這一天。”

凡是自丹崖宗投到小瀛洲的修士,私下里都抱著這種期望,只是符圖宗既有化神坐鎮,又網羅了那么多散修教會他們“心劍”,同符圖宗開戰這在全天下都以為是以卵擊石的事,結果小瀛洲真得做了。

紅箋和井白溪處身眾人之間,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場仗打起來,包括謝俠真、竇橋卿在內,這些曾經對丹崖宗有著深厚感情的昔日同門,不管結局是生是死,都會徹底融入到小瀛洲,同那些在小瀛洲生活修煉了數百年弟子們再也分不出彼此。

井白溪開口:“俠真,麻煩你帶我們去見一下樂宗主。”

謝俠真知道紅箋帶著井白溪的元嬰出現,必是與“七線冰蟲”相關,他不敢耽誤,立刻帶了兩人去求見此時坐鎮宗門的長老奚旭。

之所以萬賢來幾個叫金靈根的奚旭留下,是因為此時還留在小瀛洲的兩位客人紫慧、管儀白都與他相熟。

奚旭正陪著管儀白呆在宗門重地臥佛山盲師叔的洞府里。

管儀白這次跟他來到小瀛洲,乃是為了一件秘事。

管儀白不知由何處得到了一張完好無損的符圖宗符箓,這符箓等階甚高,用途不明,管儀白細加研究,懷疑它很可能是叫人談之色變的“他生符”。

依他對法陣的造詣,竟然解不開這張復雜的符。正好奚旭上門求花,管儀白想著小瀛洲有精通法陣的大行家,干脆胡亂向宗主殷泉編了個理由,悄悄跟著奚旭來到小瀛洲求教。

這會兒外邊都已經火燒眉毛打起來了,盲師叔和管儀白自沒有心思繼續做研究,他們三個正在焦急地等待紫慧為樂游醫治的結果。

沒有“七線冰蟲”,瘴毒不可能完全拔除,紫慧反對為樂游做這等飲鴆止渴的治療,更何況樂游的意思一待暫時壓制住了瘴毒,他就要出去與人斗法。

不過戰事一起,紫慧最終架不住樂游堅持。

憑小瀛洲一己之力對抗戴明池,這在管儀白怎么看都是瘋狂之舉,雖然欽佩,卻不看好。屋內氣氛甚是壓抑,這時候謝俠真帶著紅箋在外求見。

紅箋沒有再叫洞府里幾人煎熬,直接告知自己奉師伯之命為樂宗主帶來了“七線冰蟲”,盼能與樂宗主當面一晤。

這真是來救命的,奚旭大喜過望,親自迎了出去。

他先看到了“方紅箋”,目光變得怪異起來,再看到紅箋手里捧著的那眼熟之極的壇子,神色更是精彩。待神識深入進去,壇子里面不但有半朵仙曇花,還有……一個元嬰

這情況簡直叫奚旭不知做何反應。

謝俠真連忙低聲將大師兄井白溪的情況介紹給奚旭知道,井白溪將他打斷:“這些事不必說了,戴明池、符圖宗不管從師門還是我個人,都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小瀛洲既已與他們開戰,‘七線冰蟲’我就送于樂宗主了,希望諸位可以堅持住這份骨氣,勿如曇花一現。”

井白溪話說的不甚客氣,先前交易鬧得不愉快,想叫他這么快心中便毫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五一假期大家玩的好嗎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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