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第四百三十三章知曉第四百三十三章知曉←→:
銀發少年緩緩站起身,走到溪石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石塊上的小鳥。
和少年人的身軀比起來,小鳥的氣勢頓時輸了一大截。
金翅小鳥撲打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
下一刻它挺起小胸脯,毫不露怯地注視著銀發少年。
“不錯嘛,臨走前還知道來和主人家打個招呼。”
銀發少年緊緊盯著他,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你以為你準備夾著尾巴就溜呢。”
“嘰!”
金翅小鳥從石頭上一跳三丈高,似乎被冒犯到了,但下一刻它落回石面,變回一臉乖巧,欲蓋彌彰地啄啄后背的羽毛。
“這才對嘛。”
銀發少年望著它,嘴角咧了咧。
“金翅大鵬才不敢在我面前跳腳,你說對不對啊,大鵬?”
金翅小鳥身體僵了僵,點頭,做啄米狀。
銀發少年心中笑得更歡了,他眼神一飄,忽然喊道,“哎,那誰啊?那不是你大哥么,怎么從右邊過來了?”
金翅小鳥愕然扭頭看向自己的右方,頭扭到一半,它的脖子忽然僵在空中。
“呵呵。”
銀發少年冷笑著看著它,“露餡了吧?”
“金翅大鵬從小就分不清左右,”銀發少年背著手,老神在在道,“你什么時候腦子變得那么靈光了?”
“感情被奪舍還有治方向感的作用啊。”
金翅小鳥僵硬地將腦袋轉了回來,喙上下啄動了一下。
它沒說人話,但銀發少年卻知道它是在絞盡腦汁地辯解。
“偽裝成自己的弟弟很有意思么?”
銀發少年注視著蹲在巖石上的小肥鳥,淡淡道。
“你不是金翅大鵬。”
他篤定地問道。
“你是朱雀吧?”
小肥鳥的豆豆眼中眸光一定,整只鳥都化作了一座雕像。
“居然能想到奪舍自己弟弟這種法子……”
銀發少年望著這只鳥,神情無比微妙。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諸神厭棄,不復輪回。”
他緩緩念道。
金翅小鳥一個激靈,渾身羽毛都豎了起來。
銀發少年定定望著它,“那么不用八獸神的身體來見她就行了。”
不得不說,這家伙是真的很會鉆詛咒的空子。
只不過……
“她到底有什么特別,讓你們一個個這么義無反顧的?”
甚至不惜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也要挖空心思跑過來。
銀發少年嘆息了一聲,注視著眼前羽毛凌亂形容狼狽的小鳥。
小肥鳥掉過腦袋,沒有說話。
這時它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猛地扭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懸崖。
銀發少年也注意到了,他看向遠處虛空,瞳孔微微收縮。
兩團光團一上一下,不斷在空中掉換著位置,撞上巖壁定住又撞下去,跌跌撞撞一路墜落下來,摧枯拉朽一般帶下無數石塊雪花。
“還在打?”
銀發少年皺起眉頭,“這兩個家伙是要拆了我這座山嗎?”
“嘰!”
金翅小鳥翅膀振動起來,望著兩個光團中隱隱泛著黑光的那個雷團,扭頭看了銀發少年,鳥眼里的神情無比嚴肅。
“我知道,那東西不對勁。”
銀發少年看它一眼,“原來你蹲在這,是在等這家伙。”
金翅小鳥沒有說話,鳥眼緊緊注視著在半空中拼殺的兩人。
雷聲隆隆,下一刻卻又被無盡的水幕包裹,一絲一毫的聲音和光芒都透不出來。
“嘶,真狠。”
看見這一幕,銀發少年都不禁咋舌。
這是連戰斗的動靜都不讓上面的人看見,所有的傷痛都不愿讓其他人知曉。
他之前呆在山頂上的時候都沒發現這兩人的戰斗還在繼續,更毋論嬴抱月了。
望著在半空中交纏的兩團光芒,銀發少年瞇起眼睛。
以常理而言,一個天階修行者是無法殺死另一個天階修行者的。
想要殺死一個天階修行者,至少要出動兩名以上的天階,才可能成事。
一個負責主攻,一個負責纏住那名天階讓對方無法為了保命逃脫。
原本銀發少年根本不指望李稷一個人能解決掉淳于夜,卻沒想到這個在他眼中還算個孩子的男人,給他展示出了另一種不屬于天階修行者的覺悟。
“這人,真想拖著淳于夜一起死嗎?”
看著半空中一上一下纏斗著兩人,銀發少年皺緊眉頭,“至于嗎?”
天階修行者是不會也不能和人同歸于盡的,除非有獸神給他解除禁制。
看著在幾乎拼盡所有力量的李稷,銀發少年忍不住開口,“這家伙的獸神也不管管……”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口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金翅小鳥蹲在銀發少年身邊,鳥眼中也露出極為復雜的神情。
“是了。”
銀發少年目光微黯,“是我忘了,祂不在了。”
負責管理水法者的獸神,已經不在了。
金翅小鳥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似乎也說不出人話來了,”銀發少年低頭看了一眼石頭上的小鳥,“你的氣息本不該如此之弱,你身上發生什么了?”
金翅小鳥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銀發少年皺了皺眉頭,沒再追問。
“罷了。”
強大高傲如朱雀,是不會告訴其他神靈自己的弱點所在的。
更何況朱雀也沒那么信任自己。
會讓所有獸神無條件信任的神靈,曾經有且只有一位而已。
那是無論天之四靈還是地之四靈,都無比尊敬的存在。
這時,砰的一聲巨響,李稷和淳于夜的身影從空中落下,交疊著狠狠跌落在河灘之上。
碎石飛濺,兩人的身體在河灘上砸出一個大坑。
雖然成功將淳于夜墊在了身下,但李稷雙眸緊閉,因為巨大的沖擊昏了過去。
淳于夜的身體深深陷入亂石堆,看上去被摔成了一灘肉泥。
銀發少年瞳孔一縮,緊緊盯著被李稷壓在身下的淳于夜。
即便是天階修行者,這一落也是筋骨寸斷,再起不能。
他和金翅小鳥剛剛之所以沒有出手插手,就是等的這個時刻!
金翅小鳥眼中精光四射,翅膀高高揚起,死死盯著被李稷壓在身下的淳于夜。
這時,淳于夜軟如一灘爛泥的身體忽然蠕動了起來。
一個布滿泥濘的狼頭,緩緩匯聚成形,從他的后背一點點爬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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