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慌忙抬頭,就看見沐容雪歌亮晶晶的眼睛幾乎貼著自己的臉了。她嚇了一跳,就朝后撤去,腦袋磕在樹上,一陣疼痛。
沐容雪歌笑道:“你慌什么,我覺得你有趣,來看戲而已。不會管你,別怕。”
容華再看,后面還跟著富貴,懷里抱了一個人。天太黑看不清是誰,只是富貴一動不動,也不言語,臉龐朝著自己,竟有那么些發呆似的。
突然聽到秋紅又大聲叫喊了起來,卻是三少爺終于放開了她的嘴唇。容華心下一驚,拿不準沐容雪歌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如若已經被他參與了,左右也不用再怕了,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倒不用提心吊膽。
她突然站起來,大喊了一聲:“救命!”
天上很配合的幾個響雷,沐容雪歌卻一動不動的盯著容華,絲毫沒有被容華的尖叫聲嚇到。可是那邊的三少爺就不同了,他頓了一下,左右看去,秋紅趁機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跑。
三少爺可能清醒了些,低頭看自己不成體統,慌忙回亭子去尋衣服來穿,可是哪里有。恍惚記得看到有人拿了去,就朝容華這邊看來,隱隱約約看到好幾個人影,嚇了一跳。
容華也不管沐容雪歌和富貴,轉身從樹后面跑出來,沖著亭子就過去。
誰知道她才出去兩步,就撞到一個人身上,這人一把抱起容華,就朝花園方向跑去。容華拼命掙扎,卻聽他低聲說:“別動,是我。”
居然是小草。
容華有些反應不過來,楞在小草懷里。卻還是很快說道:“小草哥,殺了亭子里那個人。是三少爺。”小草卻不搭理,只是拼命飛奔。
可是他眼前一花,富貴已經擋住了道路。
“放下她。你走。”富貴冷聲說道。
小草不語。一步步朝后退去。
“別過來了,我剛點了催夢香,聞聞么。”沐容雪歌在后面笑著說。
小草停步,看了一眼懷里的容華。容華有些弄不清楚這些人怎么回事,可是卻注意到遠處的三少爺已經跑遠。她心里著急,便和小草說道:“放下我,你自己走。我不會有事的。”
小草嘆了口氣,放下容華。容華轉身朝著三少爺離去的方向追過去,可是小草一只手還是扯住了她:“別亂動。”
容華急道:“再不追就跑了。”可是根本沒人搭理她。
“你一個人走。否則,你就死在這里。”富貴陰沉著聲音說道。后面沐容雪歌突然開口責怪:“富貴你真是的,他一個人怎么就能走呢。就算你想讓他走,也要裝著打不過人家才是,否則我可怎么和別人交待。你也太沒腦子了。”他說著還走近了兩步,小草側身擋了,手里不知道哪摸出一把不長的劍架在前面。
沐容雪歌笑道:“你東西還挺全,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木頭做的。”說著還繼續往前,根本不搭理小草。小草心下狐疑,反而一步步朝后退去,離富貴越來越近。
幾個人正僵持著,突然遠處過來一片打了燈籠的人,亂糟糟的聲音傳來,卻是那些婆子們去叫了大夫人過來。小草心里一急,抱了容華就想出去,富貴轉身擋住,根本不給任何機會,卻又說了一遍:“放下她,你走。”
沐容雪歌嘆氣說道:“富貴你別胡鬧。”
富貴楞了一下,小草趁機抱了容華飛奔而去,富貴竟然沒擋。
容華只覺得耳邊風聲赫赫,眼前景物都是一閃而過,最后在鏡花軒落下。小草翻墻而過,進了院子,又進了一間偏房。
屋子里已經有兩個人,一個是白須老人,還有一個,是崔管事。
崔管事看見小草,怒道:“你這點出息,為了一個女人冒險,枉我日日教導。白先生冒這么大險來救你出去,你若有失,讓我有什么臉面去對他們。更有什么臉面面對替我們死去的崔師父!”
小草低頭不語。那邊白先生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小公子有情有義,也是好事。”
崔管事哼了一聲,卻說:“他身負大任,在這里給我兒女情長,算什么有情有義。況且你和這李榮華才處不過一個多月,何來情義。我告訴你,女人都是來利用的。你以后若是癡迷于一個女人,倒不如就留在沐府,何苦讓這些人冒險來救你。”
小草一直低頭不說話,容華實在聽不下去了,本來自己好好的計劃就要完成了,被小草這么橫插一杠子自己還不樂意。況且聽崔管事的意思,他是不會讓自己好過的,便開口說道:“崔管事,你們有什么秘密我不想知道,你放我回去就是了,我也不想沾這個光出去。”
崔管事哼了一聲,說道:“你想的美。你既然知道了,就再沒活下去的道理。”
小草一把扯了容華擋在她前面,卻還是低頭不語。崔管事抬手一拳打在小草頭上,小草身子歪了歪,還是一動不動。一邊的白先生忙上前攔住,開口說:“公子,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再說。外面的人已經等了一陣兒了。天亮了就不好走了。”
崔管事恨恨的盯了容華一眼,哪里有平時那般猥瑣無能的樣子,容華忍不住縮了一下,躲在小草后面。
只見他們搬開角落的床,下面就露出一個地道,崔管事當先下去,白先生讓小草再走,小草搖頭,白先生楞了,又看容華,小草還是搖頭,開口說道:“你先走。我跟著,她最后。”
白先生笑道:“小公子好計謀,是怕我們害了這姑娘。”說完也不再推讓,自己先下了地洞。
小草轉身看了眼容華,拿了根繩子,把她的胳膊和自己的胳膊栓在一起。容華莫名其妙,心里想等下偷偷解開就是了,實在不知道他們是干什么的,冒險跟出去,也太過不甘。
小草突然開口:“這結你是解不開的,乖乖的跟我走。”
說完就下了地洞,容華被他一扯,也只能乖乖跟著。
爬了很久,才見前面小草朝上爬去,最后容華被小草扶出洞口,才發現就是丫環大選時候的那個場子邊上。怪不得他們在鏡花軒打洞,那里離這兒,已經是最近的了。
幾個黑衣漢子迎了上來,和小草打了招呼,一群人奔出莊子外面,就看見幾輛馬車守著。白先生回頭說道:“本來公子和小公子在沐府的身份,夜里出來了也不會立刻引起驚動,咱們只要待到天亮出城就是了。只是……”
他不好說下去,只是向小草看去。小草開口說道:“不妨。無人看見。”
容華聽了很是吃驚,分明沐容雪歌和富貴都是知道的。他怎么會如此說來。那白先生點了點頭,又請示了崔管事,便上了馬車,先到了一處客棧,小草和崔管事都換了衣衫,因為沒備著女子的,容華便也穿了一套男子衣衫,又換了男子發型,好在她本來年紀不小,看著倒還不至于太過奇怪。
只是身上全是蒜味,那白先生聞到了突然笑著說:“可見沐府的人有多好哄,我說蒜汁能解了催夢香,就真信了。”說的幾個人都笑起來,容華臉上立刻緋紅,心里卻忍不住咒罵這白胡子老頭。
小草幾乎寸步不離容華,見她換好衣裳,就一直坐在身邊。崔管事和白先生幾個,便去了另一間房。
容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草不語。
容華又問:“那小花呢?你不管她了?”
小草依然不語。
容華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想跟你走。”
小草哼了一聲,終于開口,卻說:“由不得你。”
突然聽到外面似乎有人在交手,小草一楞,抓了容華的胳膊就躍到門后。走廊里卻傳來沐容雪歌的笑聲,聽他說道:“別打了別打了,叫你們主子出來說句話就成,沒你們想的那么可怕。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