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31,濫好人是需要技巧的

容華試探著問她:“那你姓什么?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小花搖頭,不知道。容華多少有點失望,小草盯著自己的眼神總在記憶里出現,總覺得他不會這么輕易就退出自己的生活中去。可是冥冥中誰又說的清楚呢,生活從來都是未知的,命運也從來都是沒有固定的規律。

小花見她心不在這,又知道外面的日子更不好過,便催她快去。容華也想著自己已經耽擱了一陣兒了,便也應了,又說以后再來,就告辭走了。

回了院子,正撞上金丹慌慌張張的朝外跑,一把推開容華,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卻只一句就住了,又朝外跑了。容華見她這么輕易就放過了自己,一時還真有些不適應,疑惑著朝里去了,就見上房門開著,紫煙蘭姍都黑著面孔站在里面,慌得她忙躲在門后沒進去。先去了小廚房,也不見其他幾個小丫環,便自己弄了些果子端著過去。

那兩個到沒注意到她,沉默了一會兒,聽蘭姍說道:“這東西是再丟不了的,讓金丹再去問了方姨娘,總找的出來。”

紫煙怒道:“紅玉綠柳都去問了,這都多久了還不回來。金丹八成也留在那了。翠屏早就不是咱們院子里的,這都什么時候了,一群人還巴巴的在那親熱,讓我怎么辦。少爺后天就要用的,現在找不到了,難說就不是翠屏使壞。保不準,還有哪個幫著!”

偏偏這院子里,以前除了花秀蓮,就是蘭姍和翠屏走的最近。紫煙這話說了,蘭姍臉上便不好看。見容華端了果子進來,便過去接了,給紫煙放在面前笑道:“姐姐快不要著急,真正沒了,也怪不到你頭上來。可不是才接手幾天。再說大少爺對你那么好,也未必追究。”

紫煙卻不領情,哼了一聲,說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是后天要用的,大夫人特意讓我備著,我說找不到了,不管是誰的錯,難不成大夫人還去三少爺那去怪方姨娘不成?”

蘭姍只是陪笑,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容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沒有地位插話,就一邊站了。半晌,紫煙才看見她似的,罵道:“每天瘋跑,用的著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容華低頭不敢說話,怕再追究起來,在蘭姍面前就露餡了。

幸好紅玉三個卻一起回來了,紫煙上去一人推了兩把,金丹嘴快,委屈的說:“姐姐快別怪我們,那是什么好地方,正撞上三少爺,嚇得我魂都沒了。”

原來紅玉兩個去了,出來時卻看見三少爺回來,忙躲著不敢出門,再金丹去催的時候,正撞了個正著。也是翠屏出來冷言冷語說了幾句,那三少爺到好像怕她似的,才沒出什么事情。

紫煙哼了一聲,卻說:“也不看自己是個什么樣,有什么好怕的。”這卻不知道說誰了。那邊紅玉忙上前答道:“姐姐讓我們去問的事情,方姨娘說她走前是好好的放在少爺臥房里上鎖了的紅木箱子里的。因為是先皇賞賜的,所以一直小心,鑰匙是給了紫煙姐姐的。”

紫煙怒道:“難不成我不知道是放那里的,若還在的話,要你們去問她干什么?說這種便宜話。”蘭姍忙扯了她一旁坐下,卻止不住她依舊罵了半天。

容華不免感嘆,先皇賜的東西,就那么隨便擱在箱子里,真正是不當回事。見紫煙又要發飆了,便上去小聲說:“若是沒人動手腳的話,只怕是大少爺那里拿了才是。姐姐晚上問問就得了。”

蘭姍搖頭說:“少爺又沒鑰匙。”

容華笑道:“可不好說,咱們少爺稀奇古怪的法子多了去了,誰知道呢。”她說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金丹罵道:“你是個什么東西,敢這么說少爺。”雖如此,卻也捂了嘴笑著。

蘭姍便說:“這倒也難說。姐姐晚上問了少爺,實在不成,再回大夫人就是了。左右是交接的時候出的岔子,也怪不到姐姐頭上。”

紫煙微微點頭,卻依舊愁眉苦臉。畢竟是御賜的東西,真丟了的話,不是小事。

大家便散了,蘭姍給容華使個眼色,容華忙跟了過去。果然就是洗衣房的事情。蘭姍取了紙筆,不客氣的說道:“你愿意就畫給我,不愿意呢,就罷了。”

容華真是一頭黑線,求人還求的這么理直氣壯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可自己還偏偏就得犯賤樣子貼上去,真是郁悶啊。她拿了毛筆,想了想,也只能裝成不會用的樣子握在手心,顫巍巍的畫了個縮小的表格。上面一行寫了日期,左面一行寫了編號,好在這個世界是有阿拉伯數字的,倒是方便許多。

蘭姍看了,便指著那編號問這是什么,容華又畫了對牌模樣,上面便有編號。自己卻只能裝不懂的。蘭姍倒聰明,也就明白那編號是代表了衣裳。容華又舉例,在一行中間從初三到十五連著劃了一道,蘭姍點頭說:“這意思是初三送到,十五取了。”容華詫異的說:“姐姐真是聰明。”

蘭姍也不理她,自言自語:“倒是清楚,便看日子下面有多少條道子,就知道這天的活有多少了。”

又問起人員的安排來,容華問清楚一共有二十五個人,便說,可以先按干活的熟練程度分類,多少個洗衣裳干凈利索的,多少個晾曬折疊快一些的,又多少個新來的只能跑跑腿的。然后再平均搭配成幾個組,每組都是包括各類人才。這就好分配活了。

蘭姍笑道:“哪有你說的那樣,你以為洗衣服只是洗了再晾曬了就可以了。這府里只有主子們的衣裳和上三等奴才的大衣裳才能送到那邊去洗。都是貴重的,這浸泡時間,用的皂粉,各種處理都是極其麻煩的。”

容華只能訕訕的笑。隔行如隔山,這話真是沒錯。所以上官洪對什么都感興趣。因為他自認為思想已經是最高境界了,然而雖說是萬事相通,但這只是指你不論去了哪個新的領域,都能夠建造最好的框架,真的要填充細節,還是要靠一線的經驗才行。

蘭姍自己在那琢磨細節,到把容華晾在了一旁。正好紫煙在院子里喊她,便和蘭姍低聲說道:“姐姐,我先過去看看?”誰知蘭姍一句話不說,竟是沒聽見似的,容華又說了兩遍,她才抬頭冷笑道:“你還是個大忙人,真是耽擱了。”這說的容華便不好意思了,偏偏外面紫煙已經罵了起來。

容華正躊躇,聽蘭姍拍手笑道:“是了,分好了組后,各院也分到各組名下。如此再有著急要插隊的,也是排在自己院子里人的前面,這就不會礙著其他難纏的了。”

容華聽了很是郁悶,本指望著她想清楚之后,這是自己要說的才是,怎么蘭姍的腦袋瓜子到如此好使呢。一時也很是敬佩,到顧不得外面紫煙依然大呼小叫了,想著哄紫煙還是容易些,惹蘭姍卻怪麻煩的。

等兩個人屋子里商量的差不多了,蘭姍才長出了一口氣,和容華說道:“事情雖是想好了,能不能成,卻不是我說了算的。改天還得去求秋紅幫忙給說說才成。另外沐嫂子那里也得去說。”

容華知道她說的沐嫂子正是沐大管家的兒媳婦,內院的雜事都是她管著的。卻不知道這些說給自己干什么,也不便插話。蘭姍卻看著她笑道:“你是肯定得知道的,我萬一什么想不到了,左右你還得好人做到底。”

話沒說完,房門被紫煙推了開來,她滿臉怒色的站在門口罵道:“你個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聾了還是啞了,現在得臉了還是靠著誰了,連我的話都聽不見了!”

(沐容雪歌今兒個生日,居然沒請假也沒上班。其實本來沒他什么事,小武也無所謂。可恨的是他把能弄走的人都弄走去開party了。郁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