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環

4,民主投票,猜心

4,民主投票,猜心

4,民主投票,猜心

沐上官霆走了,院子里反而更熱鬧了。蘭姨娘從自己屋子里出來。靠著門遠遠看著。金丹綠柳也偷偷的張望,就是夏雨荷,也在王紅梅的攙扶下又出來看著。

沐容雪歌自己站了一會兒,突然扶著額頭說道:“富貴啊,今天心情怎么這么不好呢。”富貴恩了一聲,上前扶了他,就朝上房里推去。沐容雪歌突然探手抓了欄桿,叫道:“誰要回去了,你別推我。”

富貴皺眉說道:“公子,還是歇歇吧。”話雖如此,畢竟不敢太過用強,偏偏沐容雪歌就是不走,身子使勁兒朝欄桿靠去。富貴無奈,便也放開了他。

容華有些擔心,叫了紅玉扶自己起來,勉強也朝門口走去。正被沐容雪歌瞅見,便聽他笑道:“這倒有趣,大家都出來到這院子里。那就不如我們民主一些,所有人投票決定吧。”

他話說完,所有人都愣住。其他人也就罷了,不過是不大懂這話什么意思。容華卻說不清楚。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那邊沐容雪歌卻繼續說了下去:“咱們院子里現在,一共,恩,我數數,正好十個人,紫煙自己不算,其他九個人投票決定吧,到底我該讓紫煙走呢,還是留下她才好。”

真是千奇百怪的主意都讓他想出來了,但聽這意思,紫煙不過是留下或者如愿,到沒有別的危險了。容華心里突然舒暢了一些,也說不清為什么,只是覺得竟很是輕松。她強撐著坐在紅玉拿來的軟凳上,靠了墻,便好笑的想要不要建議他搞個不記名的投票。

那邊夏雨荷卻哼了一聲,笑著看了容華一眼。開口說道:“雪歌這個主意好,真有趣。”

果然是夫妻啊。容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等著主子發話。其他人雖然各有想法,但是到底各個都知道利害關系,全默不作聲的,不想先開了口。沐容雪歌左右看著,好似猶豫接下來該怎么辦才好,那邊夏雨荷卻已經朝蘭姍發難:“蘭姨娘,照你說,這可怎么才好。你是院子里的老人,對這丫頭也熟。就不妨先表個態。”

沐容雪歌笑道:“雨荷說的有道理,蘭姍你先說來聽聽。”

蘭姍有些怨恨的看了夏雨荷一眼,又朝紫煙看去。紫煙卻跪在地上,雙目盯著地面,一動不動。蘭姍嘆了口氣,便開口說:“紫煙對少爺的心,大家都是清楚的,那日她生辰的時候,少爺又特意和她去屋頂上看星星,吹笛子給她。本來要不是花秀蓮那不要臉的使壞,人走了還留這么個事兒下來,現在紫煙,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她不急不慢的說話,容華心里卻不免又詫異一番。她連坐在屋頂上看星星這種事情,都能說的出來,可見知道的卻是不少。便朝夏雨荷看了一眼,果然后者雖然還微笑著,但是瞥向紫煙的眼神,就不怎么簡單了。容華微微嘆氣,蘭姍這是,要置紫煙于死地了。

又聽她嘆氣說道:“只是若少爺舍得。她自己又愿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她愿意走,便走吧。”

果然是個精明的。她讓紫煙走,夏雨荷那里卻未必好過的去。

沐容雪歌一直認真的聽蘭姍說話,最后待她說完了,先看了一眼夏雨荷,這才點頭說道:“蘭姍說的倒好,難為你這么明白我的心,可是個讓人心疼的。”說著竟朝蘭姍揮手讓她過去。

蘭姍紅了臉,卻也乖乖的走到沐容雪歌跟前,便被沐容雪歌一把摟進懷里,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又說:“蘭姍真好。”

幾個丫頭都低下頭,不好意思去看。夏雨荷本來站在沐容雪歌身后,這時候臉上的笑意也沒了,突然狠狠的朝容華盯來,問道:“容華怎么說?”

容華開口回話:“奴婢覺得……”她只說了四個字,便突然撫著傷口大喘氣起來,堅持著又要說話,終究還是朝后靠了,沒說出來。富貴突然開口說道:“這院子里人未免太多,也該走兩個了。”

沐容雪歌撫著蘭姍的頭發,又問其他幾個,紅玉金丹都是存了私心的,便說了幾句姐妹情義,也是跟了蘭姍的意思,綠柳更沒主意,只是附和上去。和別人的一樣。

這樣一來,加上富貴,便有五個人同意紫煙離去了。

沐容雪歌嘆道:“可惜了,我本來是舍不得紫煙的。”她說著還深情款款的朝紫煙看去,懷里又還是抱著蘭姍。正是很好的演繹了什么叫作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容華突然覺得,他拼命的招惹這么多人,是不是只是因為害怕哪個,在不經意間就走進了他的心里。于是看著沐容雪歌,就有些心酸,他的生活,誰能真正走進去,又有誰愿意真的走進去。那可是個死胡同啊。

那邊夏雨荷哼了一聲,卻和最后開口的綠柳說道:“綠柳剛才什么意思,是說想讓紫煙留下么。怎么這么大的人了,話都說不清楚。”

幾個人都愣住,綠柳眨眼看著夏雨荷,一時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她雖然是個膽子小的,這院子里卻一向沒大沒小慣了,便朝著沐容雪歌問去:“少爺,我剛才說的話……”

夏雨荷突然冷聲說道:“我在問話。”聲音并不大,卻一字一頓。綠柳嚇了一跳,咬著手指不知所措。那邊金丹卻突然開口說道:“姨娘聽的是,奴婢和綠柳都是這個意思。紫煙姐姐對我們一向都好,我們自然是舍不得她走的。只不過蘭姨娘先說了是那個意思,奴婢們不好太過明顯了,反倒說的模糊,讓夏姨娘沒聽清楚,都是奴婢們的錯。”

蘭姍一直被沐容雪歌擁在懷里,背對著大家,就不知道聽到這番話是什么表情了。容華低頭避開幾個人的目光,卻也不免佩服金丹的膽量,這種顛倒黑白的話。也虧她能當著沐容雪歌和蘭姍的面就理直氣壯的說了出來。

紅玉本來一手扶著容華,這時候也是氣的厲害,讓人覺得她馬上就要出去反駁似的,容華忙一手抓了她,唉呦了兩聲,等她看向自己,才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這種主意,以沐容雪歌的性子,提出來是覺得好玩,能不能真的當真,就不好說了。容華想來,他倒更愿意看到現在的局面,又亂又變化多端,每個人的丑惡嘴臉都顯現出來,他才心里平衡。

果然沐容雪歌笑著不說話,放開蘭姍,好整以暇的看著幾個人。

夏雨荷便又說:“本來一個丫頭,犯不著大伙兒這么放在心上。只是你跟了雪歌這么些年,又雪歌舍不得,我做他身邊人的,自然得為他著想。我看你還是留下來好,若沒你伺候雪歌,我也不放心的。”

說罷,又朝沐容雪歌靠了過去,后者笑道:“雨荷你若有想法,不妨早說。我怎么舍得讓你不如意呢,自然再有意思的事情,也是先讓你心里過的去了,我才能放心去玩兒。”

容華冷眼瞧著,又突然覺得沐容雪歌對夏雨荷,或許是真的上了心。他們都一樣有旁人所難以理解的心事,又一樣的桀驁不馴,更是一樣的用放蕩不羈來掩飾自己,甚至都會從罪惡和墮落中去尋找安慰,他們分明就是一樣的。

她下意識的看向沐容雪歌,幾分揣摩。幾分心酸。卻不知道,富貴也會不經意的看她,然后握緊拳頭。

有沒有人還記得,那天晚上,有一個人說過:“我以為天底下所有女人,都會喜歡我們公子呢。你是個例外。”

其實,例外的很多,只是,例外到他身上的,很少。

富貴目光轉回,看向沐容雪歌,也一動不動。

這里蘭姍卻一下子從天上掉到地上,她還是背對著大家,卻面對著沐容雪歌和夏雨荷。那兩人依偎在一起,離她也就十幾厘米的距離,甜甜蜜蜜的,好似專門放大的鏡頭,只給她一個人看。

沐容雪歌已然說了這話,分明就是說,夏雨荷的想法,根本就高于這個投票本身。只有夏雨荷無所謂了,大家才有權利進行這個游戲。在場的哪個還能看不明白,一時就是蘭姍,也只沉默不語。

紫煙突然長嘆一聲,笑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她,她卻笑了一陣兒停下,再不說話。

容華突然開口說道:“紫煙姐姐,你留下也好。”她還是歇了一歇,又接著說:“是我害你去了那地窖,又是我害你于那,那個人。”幾個人都愣住,詫異的看向容華,沐容雪歌一下一下的摸著夏雨荷的臉,安靜的聽著。

紅玉反應過來,嚇得差點要去捂容華的嘴,一個勁兒的扯她袖子,想要制止。

容華不管不顧,卻更加激動的說:“你若真認命了,我,我心里,怎么過意的去。他配不上你,你這輩子,就都毀了。你救我,教我,我是不想害了你的。你讓我以后,怎么辦。”

夏雨荷瞇了眼睛,看看容華,看看紫煙。

容華又說:“少爺是個大度的,你就在這里當一輩子丫環,也是好的。”

夏雨荷冷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容華身上,卻和紫煙說道:“容華說的對,你就留下吧,省的讓她心里愧疚一輩子呢。”尾音拉的長長的,嘲弄的看向容華,分明就是想說,你以為能騙的過我,你什么時候會對別人覺得愧疚了。

容華不看夏雨荷,看著紫煙,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夏雨荷看的清楚,好像被噎了一下,心里就疑惑起來。

紫煙看向容華,怒道:“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是我瞎了眼睛,是我最后走投無路,居然還來求你,居然還什么都和你說。是我豬油蒙了心,上輩子欠了你,你這個喪盡天良的賤人,你居然,居然在這里無恥的胡說八道!你,你……”她竟是氣的說不上話來,站起來就朝容華沖過來,慌得紅玉忙躲在前面,攔了下來,卻止不住她瘋了一般的廝打,弄得紅玉頭發都散了。幸而富貴扔了個什么過去,紫煙便再動不了,只是哭喊著,卻也說不出話來,聲嘶力竭的,整個院子里都是她的聲音。

容華滿臉痛苦的看著紫煙,眼睛里卻全是笑意。

蘭姍突然插話說道:“若是真的已經的話,可是不能……”

“閉嘴。”夏雨荷大聲叫了一句,蘭姍住嘴,只有紫煙還哭喊著,罵著容華。夏雨荷兩步走到紫煙身旁,上去就是幾個耳光,直打的紫煙再哭不出來,她還不解恨,一把扯了紫煙的頭發,問道:“你說,是不是容華害的你?”

紫煙抽噎著,卻咬牙切齒的說:“她不得好死。我在地下等著她。”

容華安靜的等著。上官洪說,這就是人心的較量。就好像當初諸葛孔明的空城計,他自己便說,若是把司馬懿換了司馬昭,這就不再管用了。

你猜他如此,他猜你能猜到他如此,你再猜他能否猜到你知道他如何……,如此下去,循環無限,卻不過兩個變化,你能不能把握好他停在哪里,就是你的本事了。

容華賭,夏雨荷看出自己是演戲給她,又能看出自己知道她發現自己演戲,所以反其道而行。可是自己偏偏再高一層,這卻是她不知道的了。

那邊夏雨荷呆呆的看著紫煙,一時竟愣住了。還是沐容雪歌嘆了口氣,過來扯了她,抱在懷里,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你何苦生這個氣,你想怎么樣,咱們就怎么樣。她被誰害了,又恨誰,又哪里失了身,可不關咱們的事。你何苦多想。你這個樣子,可是讓我心疼。”

沐容雪歌這番話,到讓容華吃了一驚。他沒少說過甜言蜜語,可是如這般溫言軟語卻沒有戲虐味道的,卻是頭一次聽見。容華刻意編造紫煙的事情,本意也是要刺激夏雨荷,又讓她覺得自己惡毒,再讓紫煙能發狂配合。而沐容雪歌一句“你何苦多想”,卻讓容華對他另眼相待。

他們之間,難道已經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那催夢香,又如何解釋。又想如果真的如此,到也不免替沐容雪歌高興,總有一個人能陪著他,讓他上心,這樣他的孤單,就會少了許多吧。

夏雨荷把頭埋在沐容雪歌的懷里,兩個人緊緊摟抱在一起。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是覺得夏雨荷舉止荒唐,沒有道理。蘭姍一臉的氣憤,胸脯起伏不定。

半晌,夏雨荷抬起頭來,看著容華,笑道:“不妨就讓紫煙留下。”

容華心里微嘆,臉上卻只能強撐著歡喜。一旁紫煙早就哭不出聲,雙目無神,頭發衣衫,更是凌亂不堪。

4,民主投票,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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