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月桂花片刻的纏綿

76，月桂花片刻的纏綿

容華遵從他的命令。讓紅玉和綠柳幫忙抬了浴桶進來，放好熱水。兩個人低頭垂眼，什么都不敢看。

容華跟著她們就要出去，想來自然是金丹伺候著洗了。

沐容雪歌開口叫容華，聲音一慣的溫柔。

容華背對著他深深的吸氣。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轉身，諂笑著問他：“公子還有什么吩咐？”

沐容雪歌不說話，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容華，把她晾在那里。卻放手讓金丹起來，和她說道：“你現在去大夫人那里，就和她說，我和以前一樣，希望沐府也和以前一樣。”

金丹臉上紅潮未退，迷離著雙眼有些站不穩。沐容雪歌又輕聲重復了一遍，抬眼看金丹，淡淡的問道：“你記住了？”

淡漠卻不容拒絕的口吻，金丹慌忙點頭。沐容雪歌冷聲說道：“重復一遍。”

金丹結結巴巴的說：“公子和以前一樣，也希望沐府也和以前一樣。”

沐容雪歌擺手讓她出去，就朝容華看去。容華有些迷茫，他很少見到沐容雪歌一本正經的對誰那么冰冷兇狠。以前他很荒唐，但是總是笑著的。就是要誰的命，也是戲虐中就得手了。

沒有見過這樣的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有些得意看到容華這樣的表情，自己站起，笑道：“你發什么呆，要不你去換她回來？”

容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謹慎的答道：“公子讓我去換，我就去換。”

沐容雪歌嘆了口氣，搖頭說道：“變笨了。”說了三個字，便張開雙臂讓容華給他去脫衣服。

容華默默的一件件的幫忙脫了，到了最后只剩貼身衣物的時候，抬眼看他。

以往這個時候，容華總是找些借口，自以為是的不著痕跡的躲開。沐容雪歌雖然有些好笑她的行為，到底也不過分為難，況且他因為本身的原因，也不似別的少爺那般自小就習慣著任由丫環們伺候。所以總會在容華轉身回來的時候已經自己解了衣衫進了浴桶。

可是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同以往，剛才的沐容雪歌有些讓人害怕。

而且容華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燙。這簡直莫名其妙，她不是真的動了什么心思，但是畢竟不似這里的丫環，從小就看著少爺們樂于展示的裸體，以為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容華還是接受不了。雖然她本應該比她們更開放一些。

又想到剛剛看到的情景，更是不悅，覺得臟了自己的手。也是難以抑制，干脆放手說道：“公子自己進去吧！”

說了以后心就撲通撲通的跳，說實話，有一點點害怕，但實在不想碰他。

沐容雪歌恩了一聲。看著容華，真個就自己動手了，卻不是先進了浴桶，而是先褪去了最后的衣物，大大方方的當著容華的面。

容華整個人有些愣住，直直的看著沐容雪歌的臉不敢亂看，不敢看其他任何地方……，也不甘心真的轉開頭讓他笑話。沐容雪歌絲毫不覺得異樣，甚至探手試了試水溫，還光著身子站在外面，和容華說道：“燙。”

容華忙跑過去又試了一下，總算有事情做了。卻哪里燙，分明和平時一樣，但是她樂的開口說道：“我去舀涼水來。”轉身就朝外跑。

沐容雪歌一把扯住，說道：“算了，待會兒就涼了。”

容華啊了一聲，努力的看著他的臉，身子緊繃繃的后撤。沐容雪歌笑了笑，轉身傻乎乎的爬進桶里。平日也不記得他這么笨，爬的像電影慢進一般。

真的是不得已的，容華掃了一眼。滿面通紅的轉開了臉。

很白癡的問了一句：“我叫芙姨娘過來吧？不少字”

沐容雪歌探手揪她給自己撩水擦洗，輕聲說道：“不要。我看著她煩。剛剛忍不住親了金丹，也不好。沒意思。”

容華的動作微微停滯，不知道什么感覺。一個男人和你探討他與別的女人那個什么的時候的感受，說的真坦然啊……

沐容雪歌恍然不覺，開口問道：“怎么辦呢？”

容華只得問他：“什么怎么辦呢？”心里郁悶的要死，真的很擔心他又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

沐容雪歌轉頭滿意的看著容華糾結的表情，笑著說道：“你，能不能試試和雨荷好好相處，我想，想……”

容華大驚，他想干什么，讓自己和夏雨荷一般成了姨娘好好伺候他么？

沐容雪歌為難的停頓了一會兒，覺得容華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勁兒的搓揉著自己的皮膚，好在他感覺不到疼痛，終于繼續說道：“我想今天就接她回來。你到底是個丫環，去給她低個頭認個錯，解釋解釋也就是了。”

容華的動作終于慢了下來，點頭應了。這才發覺沐容雪歌眼睛里的那絲笑意，心里便有些惱火。

她無聲的胡亂在沐容雪歌身上來回擦拭，心里一再和自己說，找機會離開，找機會離開，且不說以后有沒有出路，總這么被他戲弄實在是受不了了。更要命的是，好象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就變笨了似的。

容華有一點害怕，怕自己太在意他。她有什么不敢面對的，可是她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她不允許自己傻乎乎的飛蛾撲火。

容華嘆了口氣。

沐容雪歌同時也嘆了口氣。

兩個人都楞了一下。沐容雪歌呵呵的笑了起來。這才輕聲和容華說道：“你放心，好好的做你的丫環。我不會為難你，別人也不會為難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容華恩了一聲，把他的話放在半中央，不知道該不該去信。這樣說話的沐容雪歌，多讓人感動。可是，可是他是沐容雪歌呀。沐容雪歌會讓別人感動么？林小姐感動過，呂小姐感動過，唐小姐感動過……，太多了。在她們感動的同時，容華貼身伺候著，看到的沐容雪歌完全是另一副模樣，差別太大了。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斟酌著開口：“我聽到大夫人說，她要，呃，是她說……”實在是不好開口。

沐容雪歌恩了一聲，也不讓容華為難，自己輕聲說道：“我知道。她恨我。”

容華嘆了口氣，解脫了一般。她有些同情沐容雪歌，本來看著光鮮，人人疼愛。可是如今看來，該有的愛卻都沒有。他就好象是空中樓閣的真實演繹。那些最容易有的最該有的他都沒有，而人們都想要的卻難以擁有的他卻輕而易舉的就都齊全了。

這是多么酷的一件事情。但是真的看在眼里，只覺得可憐。

又是一陣子不說話，容華想起他的應承，這個便宜可不能不占，試探著問道：“我想給我弟弟把喜事辦了。”

“我想要一塊能證明自己是沐府丫環的牌子，別人都有。我的名牌又交上去了……”

“我想每個月有兩天去我們酒樓看看，你知道那也是我的一番心血……”

“我想和富貴學武功，你知道這樣以后也好保護你……”

容華最后實在想不出來了，才住了口。沐容雪歌耐心的等她說完，又等了片刻見她實在沒有說的了。才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水涼了。”

容華慌忙拿大浴巾把他包住，扶了出來。

這時候才聽到外面富貴說道：“公子，剛剛大夫人那邊有人來傳話，金丹暴死。”

容華轉頭去看沐容雪歌，沐容雪歌淡淡的說：“怕旻蟲死的不干凈，所以我早上吃了一點砒霜。忘記了。”

忘記了……，怎么會忘記？況且他只是親吻了金丹而已，得刻意的送過去多大的量才行。難為他能想的出這種主意。金丹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容華拿干凈衣服給他換上，不想再過問此事。都是自作自受，誰說的清楚誰對誰錯。這個紛雜的世界，保護好自己的命才是第一位的。半個時辰之前自己胸中的那股惡氣早就無影無蹤，想起來只是不寒而栗。

沐容雪歌輕聲說道：“容華，你慢慢的就習慣了。”

容華恩了一聲，其實她早習慣了。或者她永遠不會習慣。那又如何？由得她么。所以，沒有身份，只能這么任由別人宰割。她暗暗吸了口氣，更確定自己要趕快找到出路。

沐容雪歌也不在意，又囑咐說：“離我母親遠一些。以后我讓綠柳跟著你。”他想了想，又說：“先和綠柳學功夫吧。”

容華點頭應了，這樣也好，和富貴到底不大方便，何況富貴是不離開沐容雪歌一步的。

都收拾妥當了，沐容雪歌便說要去溫書，因為過半個月，便是科舉的考試，難為他這么認真的準備。

容華心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總是個好事，便笑著鼓勵了兩句。沐容雪歌得意起來，卻改了主意，說不去前院了，就在自己院子里看書。他自己的決定，誰是能改變的，容華啞然，由著他去了。

紅玉綠柳去倒水收拾，容華出來，見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微微有些難受。沐容雪歌笑道：“可是自從你來了，走的走死的死，你果然是個妖女。”

容華朝他看去，想來翠屏的冤死，紫煙的離去，蘭姍的絕望，金丹的暴死，哪個不是沐容雪歌做的，現在他卻怪到自己頭上來了，真正好笑。

幸而紅玉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綠柳本身又是個非樂園出來的，還讓人放心一些。

沐容雪歌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誤，隨意和容華交待：“你去找沐管家要幾個人過來吧。左右不是貼身的事情，也不管什么身份。省的我母親那里又麻煩。”

容華應了，又想起夏雨荷的事情，就跟著他到了小書房，這才開口：“我見朵云和大老爺身邊的鳳兒是有關聯的，可是王紅梅好了，就把朵云打發去了吧？不少字”

沐容雪歌瞧著容華，卻是自己琢磨了一會兒，才說道：“先放著吧。我有些拿不準她要干什么呢，好好看著就是了。”

事實上他知道朵云是鳳兒打發過來的人，只是富貴聽的清楚，大老爺讓鳳兒下毒在自己身上，為何到了朵云這里，卻拐了個彎，毒到了王紅梅身上。讓自己誤以為她是為了接近夏雨荷的。所以在不清楚的時候，還是要放著看看。

否則這個去了，以后換個新的來再鬧騰，也是麻煩。

沐容雪歌自己安靜的看了一會兒書，便讓富貴帶著容華去沐管家那里領人。也是借著富貴的身份帶著容華晃悠一圈，昭告一下，容華還是他沐容雪歌的貼身丫環。

沐管家見了容華很是吃了一驚，可是看見富貴冷著臉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問，只是推脫著說道：“大少爺院子里上等的丫環本就不多了，確實該分兩個過去。可是上等丫環的分配，還是要經過夫人的手才行。”

容華不待他繼續說下去，直接說道：“不要上等的。中等的就行，你找幾個給我看看。”

沐管家瞧著不說話的富貴，再看一眼笑吟吟的容華，心想這兩個一個是惡煞一個是妖女，身后還有個混世閻王，自己可是惹不起的，便點頭應了。但是他到底是沐府的大管家，心里也是有些不服的，抽調了幾個就近的丫環過來，容華一瞧就樂了，一個暴牙，一個斜眼，一個矮胖的冬瓜，一個細長的面條，還有一個嘴占了半張臉，最后一個一顆黑痣占了半張臉。

富貴的眼睛都直了，轉頭就去看沐管家，沐管家打了個冷顫，先開口說道：“實在是太緊迫了，又是新年剛過，好多丫環都配了出去，新的還沒進來……”

容華擺手說道：“不要緊不要緊，挺好的。”她心想這也是好事，要個干凈齊整的，進了院子難免不動心思，到時候又不知道是什么下場，反倒害了她們。只是看那臉上有黑痣的實在難以接受，又太高高瘦瘦的想著體力不好，便除了這兩個，挑了其他四個。

沐管家一臉的匪夷所思，他本來是想把容華給頂了回去，省的自己在大夫人那里難以交待。見容華卻真的就挑了這幾個人，詫異的看了她幾眼，自己也樂了，心想這丫頭瘋了，大少爺什么性子誰不知道，到時候退回來自己可不管換。

富貴也莫名其妙的看著容華，卻終究沒開口問她。見容華已經定了，這才又和沐管家說道：“上等丫環的空牌子給我一個，刻上容華的名字。”

忘記說了，這兩章是花語有關的。也有相應的傳說。

月桂是蠱惑。

76，月桂花片刻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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