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容華啊,容華
10,容華啊,容華
容華覺察到了沐容雪歌與平日不同的那種感覺。她其實一直在疑惑,是什么讓沐容雪歌突然改了主意,分明之前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大公主那里藏了什么,現在卻坦然告訴自己。而他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無所謂的人,為什么會真的受制于呂林從南,把一場立后的戲做的這么真實。
這個世界上除了容華,還有什么會讓他在意?容華深深吸了口氣,再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隔天早上容華伺候好沐容雪歌穿戴衣服去上早朝,他低頭親吻容華,輕聲說道:“你乖乖的在這里等我,晚上我就回來了。”
他不解釋,他知道容華疑惑。容華知道他不會說,也知道他害怕自己去問。
便故意笑道:“想出去看小李呢,你干什么不讓我出去?是不是等白浩天從安陽消失了,才行?”
沐容雪歌恩了一聲,瞧著容華笑了,卻沒辯解。容華些微一點失望,她是給他臺階下,他又如何不知道她在避開他的難堪。他們都太過聰明,所以,再難逃避的尷尬。
容華抱了沐容雪歌。低聲說道:“我還欠你八十八個不開心呢,你記得。你要是不在我身邊,就沒人幫我擔著了。”
沐容雪歌點了點頭,緊緊的抱了一下容華,轉身離去。
容華深深吸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不過是幾天之前,他們還說好要一起分擔所有的一切,可是現在,卻不行了。
容華一個人在屋子里安靜的坐著,一直沒說過一句話。秋紅上午進來看,見早飯還是好端端的擺在桌子上,便開口說道:“容華姐,你好歹吃些東西。不管怎么樣,皇上還不是為了你好?你這么賭氣何苦呢。”
容華一言不發的托著腮幫子看地面,眼珠都沒有轉一下。秋紅過了一個時辰又進來看容華,還是那副模樣,便嘆氣哄道:“容華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傷了自己,到時候心疼的可是皇上啊。”
容華仍然不說話,呆呆的坐著。表情都沒變一下。
秋紅忍耐不住,走近了看容華,見她一點動靜都沒有,竟然探手去試容華的鼻息。也就那么一剎那,容華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揚起,一把爐灰灑在秋紅的眼睛上。
秋紅叫了一聲,本能的朝后躍開,同時條件反射的用功抵擋外力。容華和桌椅一起被她的力道撞開,摔在地上。
容華低聲唉呦了幾聲,嚇得秋紅忙問道:“容華姐,你沒事吧?不少字我不是故意的。”
容華趁著她說話的功夫,爬起來撲了過去,用準備好的東西塞住了她的嘴。秋紅又是什么都看不見,又是被她突然沖了過去,又是不敢用功怕傷到容華,竟然就被容華得逞,不僅堵了她的嘴,還迅速的扯了床單被子把秋紅整個人都包成了一個粽子。
容華這才開口說道:“你不要用功,我剛才摔倒在地上,現在還疼的厲害。若再沖到我,可怎么是好?”
秋紅忌諱著這個,還真不敢動,支吾著要說話,容華卻不管她。她抬手沖著秋紅后頸劈下,秋紅悶哼了一聲,卻沒暈過去。容華傻眼,接連劈下三次,才讓她暈過去了。
看來到底對付功夫高些的就不管用。容華嘆了口氣。改天還要讓富貴好好教自己才行。
她忙用水沖了秋紅的眼睛,看著沒有大礙了,就動手剝了秋紅的衣服自己換上,再用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綁在秋紅身上,盡量讓她不可能掙脫。自己換了她的裝束,便低頭出了寢宮。
她出來才發現,外面的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隱約還能看到些面熟的,是一直跟著的非樂園眾人。也幸好秋紅今天為了容華不吃不喝不說話犯愁,出來進去都愁眉苦臉沒人敢惹,容華低著頭倒還真沒人看出來。
她出了寢宮的范圍,就朝著沐容雪歌議事的地方跑去,平日里他下朝之后都要在那里和大臣處理一些事情,但愿還沒完。
容華去了以后果然見正門緊閉著,里面有人,隨身的太監認得是容華,自然什么都不問。容華去了偏殿,貼著墻偷聽。
“皇上讓老臣為難了。”這是呂林從南的聲音。
沐容雪歌哼了一聲,開口說道:“這東西在你手上是再沒錯的。你自己看著辦。”
然后靜默無聲,半晌,聽呂林從南低聲說道:“皇上讓臣死,臣不敢不死。但是臣確實拿不出此物。”
砰砰的聲音,卻是沐容雪歌扔了什么過去。容華嘆了口氣,知道呂林從南定然有那東西,看樣子沐容雪歌是找不到,竟然拿他沒有辦法。
沐容雪歌甩袖出門,容華遠遠的跟在后面,一路過去,見他竟然下了那日關著林容華豐的地牢。這回容華不敢下去。一直等了小半個時辰,見沐容雪歌又出來走遠了,容華才偷偷的用了秋紅的腰牌下去。
彎彎曲曲的樓梯到了盡頭的時候,在昏黃的光線里,容華看見了閉著眼睛盤腿坐了的富貴。
容華深吸了口氣,慢慢的湊了過去。富貴臉色蒼白的坐著,聽到有人過來,睜開了眼睛,詫異的看著容華。
半晌,容華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富貴閉眼不說話,容華哆嗦著嘴唇不敢再問,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運功做什么。實在是富貴看著太虛弱了,根本不是容華印象里那個永遠都可以依靠的富貴,好象你碰他一下,他就會朝后倒去。
等富貴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容華忍不住說道:“富貴,你和雪歌就這么瞞著我的嗎?難道有什么事情,不是讓我一起面對更好嗎?你忍心看著你的主子一個人難受嗎?”。
富貴點了點頭,斟酌一番,才開口緩慢的說道:“你說的對。”
容華盯著富貴,等他繼續。
富貴說道:“容華,原來公子的體質很是特別,本來是活不過二十的。”
容華點頭。這是她知道的。體質特別,活不過二十,不是說不知道疼痛會如何致命,只是在他體內,任何病痛都是感覺不到的,更怕的是,小的時候就已經傷了五臟六腑,病根深入。沐容雪歌總是手腳冰冷,體溫偏寒,怕就是這樣。
“先皇上官洪,給公子輸入自己畢生的內力。來壓制公子體內的寒氣。如此才能長命。所以這內力是不可以,用來做其他的。可是公子竟然,自己……”
富貴嘆了口氣,沒繼續說。容華的心揪的緊緊的,顫聲說道:“他為了我,擅自激發了這內力,便再沒能保護他自己是不是?”
富貴搖頭說道:“容華,不怨你。”
能不怨嗎?容華真的很想狠狠的扎自己兩刀,狠狠的疼一下,好象唯有那樣,才能讓自己受到懲罰。或許還是不夠的,即使那樣,也不夠。
是她要出谷,才有了這戰爭。是她在孔雀城讓他生氣,才激發他的內力。是她保護不了自己,落在林容華豐手里,才讓他不得不去學功夫。都是她……
容華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
你親手毀了你最愛的東西,是什么滋味?何況容華毀的,是她最愛的人。容華恨自己,也恨沐容雪歌,他分明是說以前是對功夫不感興趣的,分明說后來覺得有意思了才學的,分明是這么說的。
容華和自己說,你是個賤人,你不要臉,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天底下最不知廉恥的人!你是個誤人誤己還自以為是的大傻瓜!你活該下十八層地獄!她想用自己知道的所有惡毒的話來罵自己,可是有什么用呢,還是無濟于事。
容華淚如雨下,卻沒有一點聲音。上天對她太仁慈了,她竟然還能哭的出來。
富貴就說了這么幾句話,已經累得再說不出來,看著容華啞著聲音哭泣,臉色有些急,卻奈何動不了,也說不出什么來。
容華總算看見富貴窘迫的樣子,強撐著張嘴。試了幾次,才顫聲說道:“我沒事。你別急。”
富貴見她能說話了,總算放心下來,提了一口氣,正要張口,卻被外面奔進來的沐容雪歌一指點了,說不出話來。
沐容雪歌接連點了富貴幾處穴道,又抵著他的背輸內力過去,看著富貴臉色緩和下來,這才收手,沉聲說道:“好好的運功。”
容華安靜的看著他做這一切,自己站在一旁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不說話,不動,不顫抖,甚至,不呼吸。
真的,她憋著一口氣,讓自己快要窒息了,才覺得心里一丁點的爽快。
沐容雪歌看著容華憋的通紅的臉和紅腫的雙眼,嘆了口氣,扯了容華到懷里,低頭親吻她的嘴,他使勁兒的撬開她咬合的緊緊的牙關,這才抬頭,讓容華大口大口的吸氣。
容華哇的一聲撲到沐容雪歌懷里,抽泣著說道:“我……我,該……死……”
沐容雪歌再嘆了口氣,眼睛里滿是心疼,輕輕捧了容華的臉,柔聲說道:“容華,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小蟲子,它只能活一天,可是它這一天都非常開心非常快樂。你知道為什么嗎?”。
容華哭的更厲害了,她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可是不是這樣的不是啊!
沐容雪歌捧著容華的臉,一點一點的親吻容華的眼淚,輕聲說道:“如果容華死了,沐容雪歌就連一天都沒了。”
謝謝仂冷送小武的平安符!
蟲子的故事,第三卷第7節容華講的。
10,容華啊,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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