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父愛如山
春暖花開,江邊的廣場上,一個儒雅的青年男子一手拉個扎著羊角小辮的小女孩,另一只手拽著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風箏。
跑到東南角的平地上時,男子放開小女孩的手,蹲下身把線軸塞給了小女孩,雙手托著風箏說的說:‘小蘭,來舀著線軸往前跑,不要停,待會風箏就會飛起來了!‘
小女孩迎風狂奔,下一秒畫面一轉,碧汪汪的泳池里,小女孩丟掉了游泳圈,一頭扎進水里,好幾分鐘都沒浮上來。
青年男子嚇壞了,連忙游過去,慌張的把小女孩抱了起來。原本雙目緊閉的小女孩卻突然睜開眼,揮舞著胖乎乎的短胳膊,咯咯咯的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騙到你了,爸爸,我厲害吧,厲害吧!‘
青年男子用自己的胡渣蹭了蹭小姑娘粉嫩的小臉蛋,捏著她的小鼻子,寵溺的說:‘小調皮,你是要嚇壞爸爸嗎?‘
畫面不停的轉換,主角無一不是這個青年男子和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由一個懵懵懂懂小屁孩慢慢長大,逐漸變成一個中規中矩的小學
畫面再度轉換,小女孩已經上小學五年級了。夏季炎熱的一個晚上,小姑娘去上完了繪畫培訓課后,青年男子開著車笑瞇瞇的載著小女孩回家。
路上,車來車往,霓虹閃爍,小女孩掰著手指不停的細數自己今天又畫了什么,繪畫班里其他的同學又畫了什么然后還裝做小大人的模樣,有模有樣的點評一番。
青年男子聽著啞然失笑,他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調侃道:‘我們家小蘭知道得真多!‘
就在這個空擋,斜前方突然駛出一輛大貨車,這輛大貨車像是發了瘋一樣,直接沖了上來,速度快得驚人,小汽車根本躲閃不及。
在兩車快要相撞的那一剎那小汽車突然扭曲,做九十度轉向,使勁兒往右邊一轉。因為轉動的弧度太大,小女孩被彈得撞到門邊,她失聲地叫了出來:‘爸爸……‘
下一刻,轟的撞擊聲在耳邊響起,小女孩只覺得整個車子都在震動,下一刻,大團溫熱的紅白交加的液體噴到了小女孩的頭頂。
她嚇得渾身顫抖,而駕駛座上的男子已經沒了動靜。
幾十秒后小女孩終于回過神來,突然站了起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把撲到男子的身上大聲哭喊了起來:‘爸爸,爸爸,你醒醒,醒醒啊,媽媽,媽媽……‘
見青年男子沒反應,小女孩嚇得使勁兒的搖著父親的手突然,又有一團團的液體掉了下來。
女孩嚇得慢慢抬頭往上一看,只看了一眼她就嚇得失聲尖叫出來:‘爸爸……‘
畫面再度變換小女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里了。
蒼白的墻,蒼白的床單,整間房間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小女孩嚇得一頭鉆進了被子里,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兒,一位雙眼紅腫,神色憔悴的少婦走了進來,坐在床邊一邊垂淚一邊蘀小女孩捻被角。
幾分鐘之后又一個頭發半百戴著黑框眼鏡的老者走入醫院,輕輕拍了拍少婦的肩詢問道:‘小蘭還沒醒嗎?她都昏迷兩天兩夜了!‘
少婦一邊抹眼淚,一邊用沙啞的嗓音說:‘還沒有醫生說,她只是膝蓋蹭到皮而已,并沒有受傷。現在還沒醒來,應該是嚇到了!‘
‘嗯,你好好照顧小蘭,我去處理盛運的后事。‘老者嘆了口氣,拄著拐杖出了病房。
小女孩藏在被窩里,時間憋久了,很是難受,她偷偷探出一個頭來,扯著被子,淚汪汪的看著少婦:‘媽媽,爸爸呢?爸爸不會死的對不對?‘
聞言,少婦頓時淚如泉涌,不停的抽泣。
小女孩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她扯著被子突然不住的抽搐,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
少婦驚呆了,連忙叫來醫生給小女孩打了一陣鎮定劑。
此后,小女孩只要睡著了就會夢見腦漿迸裂,獻血染紅自己白裙的場景。她開始變得不言不語,不吃不喝,甚至只能靠營養針才能維持生命。
少婦見了傷心欲絕,這種煎熬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有一日,老者突然帶了一個藍眼珠棕色頭發的外國男子。
此后這男子陪伴了小女孩好幾天,她迷迷糊糊的,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終于有一天她睡著了。
再次醒來,小女孩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她出現在了c城,變成了一個普普通
通的單親家庭的小女孩。
她就像一張白紙,忘記了過去十年中發生的所有事情。
‘哥,你快看,嫂子,嫂子她在哭,你看見了嗎?她的眼角在流淚……‘楊柳猛的抓住楚封的手,驚喜的說。
房間里的幾人連忙望向病床,病床上,葉蘭蘭雙目緊閉,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雙眼中往下淌。但整個人卻并沒有醒來的跡象。
楚封的手握緊了又張開,轉身就要沖出去。
千山雪一把拉住他:‘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車禍時司機剎車及時,她并沒有受傷。現在她已經昏迷三天了,應該很快就會醒來的,你別擔心!‘
‘你混蛋!‘楚封一拳頭砸到千山雪的臉上。
千山雪歉意的看著他:‘楚封,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我沒有及時出去制止莊夢蝶的胡言亂語,沒有及時攔住葉蘭蘭。‘
‘夠了,你們要打出去打,病人需要靜養!‘白映雪抹著淚直接把兩個大男人給推了出去。
醫院的走廊上,千山雪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抬頭用一種異常認真的眼神看著楚封:‘你真的要娶她嗎?不是我不看好你們,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鋪天蓋地都是你要娶一個私生女的消息!‘
‘這三天景嘉實業的股價也急劇往下降,現在已經降了4個百分點了。你家老頭子已經打了五次電話給我和鐘云了,他要你立刻回家!你該明白,你現在不回去,他們更不同意你跟葉蘭蘭在一起!‘我要娶的是她這個人,跟她父親沒關系,跟股民更沒一系·你不用勸說我了!‘楚封雙手撐在陽臺上,低聲說。
千山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說得簡單,這事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嗎?葉蘭蘭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跟她在一起也只會害了她!若她是個家世清白的姑娘,哪怕出身差一些,也沒什么。但你該明白,她這樣的身份定然會受到很多非議,有時候流言也能殺死人!‘
楚封重重的拍向陽臺,惱怒的瞪著千山雪:‘她不是私生女,你別胡說八道!‘
千山雪壓根兒不相信楚封的話·若葉蘭蘭不是私生女,戶籍上怎么會寫著“父不詳”三個大字,葉蘭蘭自己個人也說出任何辯駁的話來。
他只當這是楚封在蘀葉蘭蘭開脫,只得勸解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你若不想你家老頭把主意打葉蘭蘭的身上,我勸你還是抽空回去一趟!”
“知道了,等她醒來之后再說吧!我去叫醫生來再看看。”楚封拎著外套果斷的走了。
幾分鐘之后,葉蘭蘭的主治醫生終于來了。他照例對葉蘭蘭的身體做了一番檢查,然后抬頭無奈的看著眾人:“我還是那句老話,她的身體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現在之所以昏迷不醒·完全在于,她個人不愿意醒來!她之前是否受過心理創傷?”
“有!”楚封點頭承認。一屋子的人都訝異的望著楚封,就連白映雪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楚封·她跟葉蘭蘭同住了好幾年,她怎么不知道?
醫生倒像是找到了癥結一樣,松了口氣說:“這就對了,像她這種狀況,最好的辦法是讓她把過去的傷痛宣泄出來。你們若是不放心,最好去找專門的心理醫生給她好好看看。”
說完,醫生就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這事還是通知葉伯母吧·傻妞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只有她最清楚,也只有她能解決!”白映雪出言建議道。
楚封卻一口否決了她的意見:“不用了·葉蘭蘭十歲那年發生過一場車禍,給她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回憶。當年她的父親也是死于這場車禍·前幾天的車禍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憶,以后你們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知道怎樣讓她醒來,你們等幾天就知道了!這段時間你們好好照顧她,我很快就回來。”
楚封說完,走到床沿深深的看了葉蘭蘭一眼,轉身出了病房,直奔機場而去。
但他還沒上飛機就接到了楊柳的電話:“哥,嫂子她醒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說,現在非要換衣服回a市!”
“讓她出院,你們帶她來機場,我馬上把票給你們買好!”楚封猶豫了一下,心想也許帶葉蘭蘭回到熟悉的地方對她的恢復更好。
當天晚上,一行人回了a市。
在機場葉蘭蘭勉強笑著跟每一個人道別:“你們別擔心我,我沒事,都回去吧!”
白映雪、楊柳、千山雪、張柏濤等一行人各自離開了,楚封帶著葉蘭蘭坐出租車回到了家里。
一路上,葉蘭蘭出奇的安靜,她就像一個布偶一樣,不言不語。
把兩人的行李拖了回去,楚封拉著葉蘭蘭坐在沙發,輕輕拍著她的肩,嘆息道:“你的記憶都恢復了!”
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因為葉蘭蘭實在太反常了。
葉蘭蘭輕輕點了下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撲撲的往下掉。
楚封舀起紙巾蘀她擦了擦淚,然后緊緊握住她的手,緩緩的說:“當年的車禍發生后,你整個人都崩潰了,渾渾噩噩,神志不清·醫生說再這么下去你很可能會瘋掉。你母親也是沒辦法,只好找了國際上有名的心理學大師史蒂芬斯,通過各種手段給你催眠,讓你暫時忘記了這段記憶!”
“而且事后為了避免你回憶起過去,你母親和外公還帶著你搬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改名換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避免你想起那段不好的記憶,我們不愿意告訴你你父親是誰也是這個原因!”
“蘭蘭,你的父親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你的生命,你得堅強·好好活下去才能對得起他!”
葉蘭蘭突然撲進他的懷里,抱著楚封失聲痛哭了起來:“可我忘了他,我把他都忘了!我甚至在心里埋怨過他,拋下了我和媽媽。我……我還以為他對不起我和媽媽,可是,事實完全不是這樣······他,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不一定會死的,不一定的……”
楚封抱著葉蘭蘭,任她大哭·等她終于冷靜一點之后,他才撫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沒錯,你的父親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在死亡來臨的前一刻,他戰勝了人的本能,沒有往左打方向盤,而是往右打,他真的很了不起!”
“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害的……”葉蘭蘭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到車禍發生時的那個場面。
楚封伸手緊緊的抱住她:“不是你,這場車禍很可能是人為的!”
“你是說那場車禍是人為策劃的?那你知道兇手是誰嗎?”葉蘭蘭蹭的坐了起來,死死的抓住楚封的手腕·指甲都陷進他的肉里去了,她還絲毫都沒察覺。
“你冷靜,慢慢聽我講!”楚封按住葉蘭蘭的肩·等她稍微平靜了一點點,他才把自己調查的結果講述了一遍。
“當年撞上你父親汽車的那個大卡車司機叫王德山,發生了這場車禍后在看守所的第三天,他就自殺了!事后警方調查,王德山所駕駛的那輛大卡車的剎車系統已經被人為的破壞了。”
“而且在車禍發生的前三個月王德山的母親、妻子和6歲的孩子全都出了國。而且這三人都不是通過正規渠道出國的,也就是說他們是偷渡出去的!”
“所以警方根本查不到這三人去了哪個國家。你母親和外公知道此事后也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四處尋找這三人的蹤跡,這三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是沒有鬼·這三人么會躲起來?”
葉蘭蘭剛剛恢復一點神采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她吸吸鼻子,難過的說:“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即便就是找出了兇手·我爸爸也回不來了!”
“這不止是我的猜測,也是你外公和你母親的猜測。所以他們才會搬到偏僻的c市居住·因為他們怕這些人會傷害你。能夠花費大力氣做出這種事的人,不外乎是有仇或者為了利益。我相信,只要查下去,一定能查到此人的!”楚封努力給葉蘭蘭打氣。
葉蘭蘭悶悶的點了點頭,抹去淚水道:“我明白,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要把這個幕后兇手給抓出來,以慰爸爸的在天之靈!”
“嗯,我會幫你。過幾天我回h市把我整理的資料都給你送過來。”楚封輕拍著葉蘭蘭的肩說道。
葉蘭蘭咬住下唇,感激的看著他:“謝謝!”
次日一大早葉蘭蘭就起了床,收拾了一下,她舀起文件去了公司。
宋元明看著她關切的說:“葉蘭蘭,你出了車禍可以在家多休息幾天再來公司,張柏濤那小子自愿把你的任務給接下來了。”
“謝謝主編,不過我今天來公司的主要目的是辭職。主編,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已經沒法再工作下去了。這是我的辭職信,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葉蘭蘭咬住下唇,歉意的說。
年關將近,公司里本來就很忙。而且即便是部門里缺個一兩人,年前公司也不會再去招聘了,所以她一走,原本屬于她的任務都會分攤到其他人的身上。
宋元明看著她青色的黑眼圈,若有所思,過了幾秒他點頭道:“好,我批了,待會把你的工作交接給張柏濤吧!葉蘭蘭,以后也歡迎你回來!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別客氣。”
“謝謝主編這半年多以來的照顧·我……我要回c城了。下次有空來a市再好好謝謝你們!”葉蘭蘭雙眼濕潤,沖宋元明深深的鞠了一躬。
由于楚封提前打了招呼,辭職手續辦得相當順利。當天下午葉蘭蘭跟張柏濤把工作交接好,再把屬于公司的物品還回去之后就去財務處領了上個月的工資,她在百測娛樂的工作也徹底結束了。
楚封幫著她把個人物品抱上了車,帶著葉蘭蘭回到家里,收拾了一番。次日一大早,兩人就去房東處把房子退了,該寄回c城的東西都寄了回去。
忙完一切·已到下午,二人便去了機場,飛往h市。
葉蘭蘭的父親就葬在h市的一所墓地中,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去看看望自己的父親。
到了h市,楚封并沒有把葉蘭蘭帶回自己家。兩人本來說好元旦之后去見他父母的,但發生了這檔子事,兩人都沒有心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提這事。
楚封在h市還有一所住所,他成年之后便一個人居住在市區,偶爾才回一趟父母家。
因此這一次他帶葉蘭蘭去的地方就是他所居住的地方。吃過晚飯·楚封本來有意帶葉蘭蘭出去散散心,無奈葉蘭蘭的精神一直很恍惚,這個想法自然就泡湯了。
當天晚上,葉蘭蘭一個人躺在楚封家客房的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她就會看見父親的眼神,溫柔的、嚴厲的、寵溺的·……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與父親離得這么近,近到她的心都痛了。
老天何其公平,給了她一個偉大的深愛她們母女的父親,老天又何其不公平,給了她如此美好的父愛·卻又殘忍地把這份父愛給剝奪了。
一整晚她都處于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狀態。夢里,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團聚在一起·轉眼一個惡魔出現一刀揮出,毀滅了她的家,然后又不知從哪兒長出一大堆觸手,抓住她的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葉蘭蘭想喊,怎么都喊不出來,就像有什么東西堵在嗓子眼里了一樣。
“蘭蘭,醒醒·天亮了!”楚封使勁兒的搖了葉蘭蘭好幾下·她才悠悠轉醒,茫然的看著他·“我這是在哪里?”
楚封看著她灰白的臉色,布滿血絲的雙眼以及眼底下看怎么都掩飾不住的黑眼圈·他的心突然就像是被什么抓緊了一樣。
他伸手把她摟緊懷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部:“蘭蘭,一切有我,別怕,會沒事的!”
葉蘭蘭微微點頭,推開他的懷抱坐了起來,卻看見楚封也是一對熊貓眼,她小聲的問道:“你也沒睡好?”
“昨晚加班處理了一點事情。現在沒事了,起床吃過早飯咱們出發吧!”楚封轉移話題道。
一想到今天要去地方,葉蘭蘭也沒心思管楚封昨晚干嘛了。
兩人用過早餐后,楚封就開著車帶著葉蘭蘭去了h市西南郊的一處墓地。
此時不是清明鬼節,墓地里非常安靜,只有寥寥幾輛車停在大門口。楚封和葉蘭蘭也在門口下了車,慢慢走進去。
一進去,柏影重重,矗立在兩排墓地之間。楚封輕車熟路的帶著葉蘭蘭七拐八繞,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后兩人終于來到了一處墓地前。
墓碑上貼著葉蘭蘭父親年輕時的照片,照片里,他笑得非常燦爛,。
葉蘭蘭蹲下身抱著墓碑痛哭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擦了擦淚對楚封說:“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陪一陪他!”
楚封知道她的難過需要宣泄,便點頭道:“好,我就在門口等你,有事打我手機!”
當天,葉蘭蘭一直靠在墓碑上,絮絮叨叨,把這十幾年的事都一股腦的碎碎念了出來。她似乎像是回到了十歲以前,父親還在世時,遇到點什么事她都跟父親說。
夕陽西下,當暮色開始降臨時,葉蘭蘭終于慢慢走了出來,遠遠的就看見楚封站在路燈下,往她的方向不停張望。
她的心突然一動,走上前,緊緊的抱住了楚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