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取舍
“對啊,我養的!”葉蘭蘭明知這bass是誤打誤撞賴上覦,不過血染落離這家伙一直好壞難辨,她也樂得增加自身的籌碼。所以她才故意順著血染落離的話說。
血染落離又不是傻瓜,怎么會不明白葉蘭蘭只是在敷衍他。只是人家有本事能令bass聽她的話,他除了干瞪眼還能怎么辦。
“恭喜啊,那接下來咱們怎么辦?”血染落離沒有深究這bass的變化,轉而向葉蘭蘭問道。
葉蘭蘭睜大眼珠子笑瞇瞇的說:“當然是回去交差了!”
這跟她先前的說辭相差太遠,這女兒不是相信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拉比的話,怎么這會兒竟愿意回去了?
他挑眉,嚴肅的盯著葉蘭蘭:“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葉蘭蘭卻轉移了話題“你在屋子里找到了什么沒有?”
血染落離悶悶的說:“里面沒什么有用的東西,我只截了幾張圖,這是刻在墻壁上的,我覺得很有可能有用!”
說完他已經把這幾張圖發給了葉蘭蘭,葉蘭蘭打開一看,圖片上似是用刀刻的,字跡很潦草,而且因為時間太久,這些字跡已經風化,變得很模糊了。
葉蘭蘭掃了一眼,只勉強辨別出一個“峰”字,余下的都看不清楚寫的是什么,只好把這事擱一邊了。
不過她心里也有一絲懷疑,搞不好血染落離在里面弄到了更好的東西·只是對方不拿出來,她也沒辦法知道。哎,若是早知道這bass見到樹葉就會變成溫順的小綿羊,她就該先把樹葉給bass自己親自進去找一圈的,可惜千金難早知道。
而且對她來說,能讓bass對她聽話,不比血染落離得到的東西更好。做人就該知足,別一山望著一山高了,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全落到她身上啊!
“謝謝·我們走吧!”想通了一切,葉蘭蘭笑著對血染落離招呼道。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北斗城,往來時的路返回去。
走到半路上,又遇到了那棵莫名其妙-鉆出來的大樹,葉蘭蘭立刻停了下來,把bass帶了過去。
可惜這樹上再也沒樹葉掉落,更令葉蘭蘭不解的是,勞里見到大樹竟沒一點反應。
葉蘭蘭心里沒底了,她原本以為找到這令勞里反常的根源,這家伙說不定會有什么異常的反應。但現在不管是大樹還是勞里都沒一點變化·跟她的預料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血染落離這會兒也看出了葉蘭蘭的打算,她的目的就是把勞里帶到這棵樹下而已。血染落離的眼神中閃過一道金光,只怕bass的變化也跟這棵樹有關。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這棵大樹一眼,在腦海里仔細回憶了一遍,只記起葉蘭蘭在這樹上得了幾片樹葉,上面還有一個叫拉比的人寫的字。莫非就是這幾片樹葉讓bass突然變了性子?
雖然這個念頭有些荒謬,不過這棵樹能夠憑空出現,那就足以說明它很不平凡,所以有那等本事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里,血染落離一陣激動·悄悄打量了起了bass。很快就在bass的紅披風里發現了一絲綠意,果然他的猜測是對的,真是這樹葉在搗亂。
此刻·葉蘭蘭沒功夫搭理血染落離,她走到樹下使勁兒搖了搖,試圖搖幾片樹葉下來,驗證她的揣測。
可是這樹干太粗,不管她怎么使勁兒,樹干都紋絲不動,更別提掉葉子下來了。
就在葉蘭蘭怔愣的功夫,突然她的背后傳來了一聲尖叫。
葉蘭蘭扭頭一看·只見勞里伸著白森森的左手一把抓到血染落離的胸口·她剛想叫勞里住手,眼神一掃卻看見勞里的右手緊緊捂住右邊眼的位置。
勞里現在就一副骷髏·哪里還有眼珠子,它根本不需要這樣做的。葉蘭蘭突然想起那個綠色的瓶子·這一下子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葉蘭蘭顧不得血染落離的生死,她連忙跑到勞里的正前方,正好看見點點碧綠的液體從勞里的白骨中滲透出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本想罵血染落離一頓,但眼前哪還有血染落離的身影。
這家伙定是早就算計好了,他襲擊了勞里,勞里定會反擊,這個時候他哪里還有活命的機會。
反正在這副本里掛了他還是會到古城,也沒什么損失。他現在定是回了古城,看來他選擇站在古城那一邊。
都怪她一時沒防備,沒料到血染落離只有一瓶液體也會擅自動手。葉蘭蘭氣得牙癢癢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勞里怎么樣了!
“你······沒事吧?”葉蘭蘭忐忑不安的看著勞里。
那料勞里一看見她就連連后退,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似的。直到靠到了那棵參天大樹,勞里才停了下來。
葉蘭蘭見它沒再跑,也不敢逼它太近,只得停在了勞里十米遠的地方,緊張的盯著它。
勞里似乎很難受,它靠著大樹之后,并沒再理會葉蘭蘭,而是在那做著類似人類的那種喘氣的動作。
葉蘭蘭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想到她被血染落離這個混球暗算了,她心里就憋得慌,葉蘭蘭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現在又左右無事,她干脆找上了血染落離。
“你個卑鄙小人,竟然背后使陰招!咱們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后!”雖說葉蘭蘭也沒多信任血染落離,但兩人一起冒了這么久的險,葉蘭蘭對他的印象還有所改觀的,所以也沒先前那么防他了。不過他這一下手,直接讓葉蘭蘭對他的印象回到了解放前·不愧是跟血染風采一路的。
血染落離苦笑,也不辯解,只是很無奈的說:“你連bass都拉到你拿一邊了,你說我再不動手,這副本里還有我的份兒嗎?”
他這副坦蕩蕩的樣子倒是讓葉蘭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兩人本就是競爭對手,有這么一出也實屬正常。任誰也不愿意好處凈落入別人的手里,換思考一下,葉蘭蘭覺得自己若是處在血染落離的位置上也很有可能做出這事。
她釋懷了,沒了搭理血染落離的興致。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讓勞里恢復正常,葉蘭蘭一抬頭卻被驚呆了。
勞里正趴在那棵樹上,尖銳的手指在樹上挖出好幾個小洞,樹干上緩緩流淌出一種陌生的綠色液體,而勞里就如沙漠里的旅人突逢綠洲一樣,趴在那小洞上津津有味的吸了起來。
葉蘭蘭揉了揉眼睛,她真的沒看錯,勞里是真的在吸那液體。不過它不是死了嗎?現在就一副空架子,怎么還能吃東西?
可就在下一刻更令葉蘭蘭嚇掉大牙的事發生了。勞里從頭開始慢慢長出了肌肉,緩緩的,宛如復蘇一樣。
這實在是太神奇了,這棵樹一定是個大寶貝!
就在葉蘭蘭胡思亂想的時候,勞里卻停了下來,只是他這一身很奇怪,頭和上半身有肉,下半身卻還是一刨骨頭架子,看得人滲得慌。
葉蘭蘭也察覺到勞里停了下來,她抬頭就看到勞里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不由得掩嘴驚訝的問道:“你怎么不吸了?”
勞里苦澀的笑了笑,指了指大樹:“生命樹的精華已經被我全部吸收了!”
生命樹,這棵樹原來叫生命樹?葉蘭蘭仰頭順著勞里的視線一看頓時又嚇了一大跳,因為樹上原本蒼翠碧綠的葉子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黃撲撲的,無風卻飄落了下來。
不過短短幾秒,地面上就鋪了一層金黃色的葉子。這轉變太快,令葉蘭蘭不知該說什么好。
半晌她才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她顫顫巍巍的指著勞里:“你恢復神智了?”
勞里點頭:“沒錯,點點藍謝謝你帶我到生命樹這里來!”
“不用謝我我也是誤打誤撞!”葉蘭蘭咧嘴尷尬的笑道。
勞里卻像是沒看到她的不自在一眼,拿出那幾張藏在披風后面的綠葉來遞給葉蘭蘭道:“拉比呢?這是他的字跡吧?沒想到他還逃過了這一劫。”
“你認識拉比?”雖然早就知道勞里跟拉比那一群人很可能有關系,葉蘭蘭還是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勞里扯了扯嘴角笑著道:“當然。這是他的筆跡!”
葉蘭蘭無奈的攤了攤手手:“我也不知道,幾天前他跟分開了,不過說不定他也進來了,這棵樹就是他弄的也不一定!”
“你說得沒錯,知道生命樹的人非我北斗城嫡系莫屬!點點藍,你可否愿意跟我一起去找拉比?”勞里笑著詢問道,態度算得上和藹可親。但他現在這副樣子跟和藹可親一點也不搭。
葉蘭蘭大,指了指他那白森森的兩條骨頭腿:“你就打算這樣去找拉比?”
天神啦,她雖然沒指望跟一個帥哥同行,但也別來一個長成這樣怪異模樣的家伙一起吧。這樣下線了她會做噩夢的。
勞里垂下頭,難過的說:“我能復活已經是托了生命樹的福,能這樣已經不錯了。你就將就將就吧,你走前面,就不會看到我的腿了!”
她放心把后背交給一只bass嗎?好吧,就算她放心,但不代表這bass的模樣就不這么滲人啊。
“你的腿就沒辦法恢復嗎?”葉蘭蘭小心翼翼的指著勞里的腿道。
“有,靈水,昆侖山有能活血生肌的靈水,若是有了靈水我便能恢復!但這地下城里哪會有靈水,走吧!”勞里邊說已經邊披了一件長一些的衣服,把腿蓋住了一些。
葉蘭蘭一聽到靈水二字頓時驚喜萬分,她指著勞里笑道:“你說靈水就可以?”
這玩意她多的是,隨便給他一個也無所謂了。
瞧見葉蘭蘭驚喜的神色,勞里臉上閃過一抹凄楚的笑容:“靈水是何物哪能那么容易得到。尤其是要讓我恢復到巔峰狀態,幾個靈水根本不夠,你個小丫頭又怎么會有?”
聽勞里的口氣,需要的靈水似乎蠻多的,葉蘭蘭不死心的追問道:“你說說,具體需要多少?”
“一百來個靈水吧!”勞里說完這話就徑自走了,壓根兒也沒在葉蘭蘭身上抱什么希望。
葉蘭蘭聽了頓時傻眼了,一百個靈水她是拿得出來,但她的靈水是要拿去恢復琉璃城的琉璃城那么大,需要的靈水可不少,若是給了勞里一百個,她就只剩下二十幾個了,琉璃城那邊很可能不夠用。
“你這腿對你的實力有多大影響?”葉蘭蘭沒錯過他說能恢復到巔峰狀態的話,這會兒自然要問清楚。若是用了靈水這bass能變得神勇無比,那自然得給,若是變化不大,那她就忍忍它那雙腿,大不了盡量不去看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葉蘭蘭是個實用主義者。
勞里聞言頓了一下,點頭道:“當然,大約能提高!”
這已經相當不錯了,葉蘭蘭猶豫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那好,勞里,你若是愿意做的我仆從,我就給你一百個靈水。若是我以后遇到困難,你得幫忙!你意下如何?”
問完葉蘭蘭就有些忐忑不安了,她倒不是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而是擔心勞里不愿意。這家伙畢竟是一城之主,這樣備受尊崇的人怎么會甘愿做她的仆從呢?
不過她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若是勞里不愿意她是絕對不會把靈水拿出來給她的。她又不是開慈善堂的,沒必要分文不取的做好事,更何況這一回要她付出大代價呢!治好了勞里就意味琉璃城恢復的日子又推遲了。
說白了,誰都不傻,這就是一場紅果果的交易。
勞里轉過身掃了葉蘭蘭一眼,突然望向北斗城的方向,眼神飄渺不定,半晌才嘆息道:“北斗城已毀我的族人皆盡覆亡北斗城也已毀于一旦。即便逃離了這地下城我又能去哪里呢?點點藍,就憑拉比信任你你又救了我,我就會忠心追隨于你。靈水的事不提也罷!”統:點點藍·勞里自愿認你為主,恭喜你又得一員悍將該npc很特殊,不能收入主仆空間,可安置在城鎮,亦能千里傳音!
系統的提示音就像一個天上砸下來的大餡餅,砸得葉蘭蘭頭暈目眩,不過這總歸是一件好事。只是勞里的做法倒顯得她小人了,葉蘭蘭不好意思的拿出了一百個靈水遞給了勞里。
勞里卻并沒有伸手去接:“點點藍,你這靈水還有他用,自己留著吧!”
因為勞里這個npc的等級太高了,雖然是認葉蘭蘭為主,但他已經有很強的自我意識,并且已知道葉蘭蘭在游戲里的所有事,自然也就知道葉蘭蘭為何會得到如此多的靈水。
這個勞里真是一個坦蕩蕩的君子啊,葉蘭蘭甚為羞愧,硬是把靈水塞給了勞里:“你跟著我了,你強大了我就強大,趕緊恢復實力吧,咱們在副本里還需要靠你呢!至于琉璃城,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一個城市哪里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啊!”
這么說,她自己也倍覺有理。以后有麻煩可以帶著一個人形bass幫忙,但城卻是死的,而且還有可能變成拖累,怎么也及不上這bass仆從好。
勞里也沒再推辭,它接過靈水,往旁邊的空地一坐:“你等會兒,我很快就好!”
說完,他就拿起靈水,像是塞糖豆一樣,往嘴里一咬,葉蘭蘭只聽到像是嗑豌豆一樣的聲響,啪啦啪啦,那靈水就被勞里三下五除二,咀嚼幾口,吞進了肚子里。
這個吃法也不怕消化不良?
葉蘭蘭看得目瞪口呆,勞里吃得很歡暢。
隨著靈水的減少,勞里的下半身慢慢長出了肌肉,原本空蕩蕩的褲筒開始緩緩漲了起來。
最后一顆靈水下肚后,勞里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感激的看著葉蘭蘭:“謝謝你!”
“不客氣,咱們去找拉比吧。對了,合縱連橫是你們的物品吧?我只得了一個連橫,合縱在另外一人的手里。”見他好了,葉蘭蘭連忙把自己想知道的問了出來。
勞里一聽到合縱連橫四個字,臉色頓時變得很奇怪,似難過,又似哭笑不得。
莫非這里面還有隱情,葉蘭蘭八卦的望著他:“勞里,怎么啦?”
勞里活了這么大半輩子了,怎么會看不清葉蘭蘭那點小心思。
他站了起來,背著雙手,握緊拳頭道:“蝕骨液你也有吧?”
“呃······你說的是這個嗎?”葉蘭蘭翻出了那個綠色的瓶子,好奇的問道。
勞里仲手接過了瓶子,打開瓶蓋,臉上一片嘲諷之意:“知道我北斗城與古城的關系吧?”
只停頓了兩秒,他又自言自語的說:“世人只道北斗城與古城世代交好,還弄出了合縱連橫這等奇物!卻不知,人的上下牙都有打架的時候,又更何況兩個城池呢?人心易變,不知從那一代開始,北斗城跟古城的關系變得很微妙-起來,雙方開始帶著敵意!”
“只是因為合縱連橫,兩城不能互相攻擊,所以一切都轉到了暗地里。直到了五十年前,古城新一任的城主董連峰上任,他無意中看上了舍妹,欲娶舍妹以修世代之好。我們當然愿意,若是能結為姻親,修護兩城的關系,這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這事出現了變故,舍妹外出一趟,最后竟大著肚子回來,她死也不可能說那個男人是誰,而且堅持要生下那個孩子。兩城的結親之事自然落空,董連峰當時沒說什么,但卻暗恨在心。”
“所以他一直在尋找一個滅掉北斗城的辦法,終于經過二十年的努力,他終于得到了一件奇物。此物乃一個渾圓不知材質的金球,董連峰派人花了十幾年時間在我北斗城中央挖了一個深坑,然后把這顆放進去。”
“這金球也不知道是何物,幾日之后竟在地底產生了大爆炸,整座城市都開始下陷,不少人死于這場災難。起初我還以為只是地震,連忙派人救治,哪料,城里的人開始掉頭發、嘔吐、昏厥,很快地面再度下沉,這樣,短短幾天城里所有的人都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們派去古城求救的人一個都沒有回,我終于懷疑到了董連峰的身上,就在這時,古城也派了人來求救,其實名義上是求救,實則是來看我死透沒的。我如董連峰的愿,死了,但更戲劇性的事發生了,合縱連橫可是一件好寶貝!”
“沒過多久,古城的地面也跟著下陷,最后跟北斗城一樣陷到了地底下,沉沒在了這無盡的歲月里。而古城的人也開始得了一種怪病,就像瘟疫一樣,所有人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最后變成了你所見到的那種怪物。”
“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他們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再有新生命降生!這便是合縱連橫的懲罰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東西用好了是一件好東西,但用岔了,搞不好就跟董連峰的結局一樣!”
說道最后,勞里唏噓不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為誰嘆息。
聽到這里,葉蘭蘭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哪里是什么合縱連橫惹的禍了,分明是董連峰用了原子彈之類的玩意。北斗城離古城本就不是特別遠,古城的人受了輻射,雖沒死,基因卻發生了變異,故而變成了現在這副奇形怪狀。
要跟一個不懂高科技玩意的npc解釋什么是核輻射之類的事情,這可是一個高難度的問題,葉蘭蘭沒那個閑心。所以她趕緊轉移話題道:“原來如此,那董連峰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呢?是找到拉比就走,還是報了仇再離開這里?”
“自然是······”勞里話未說完,卻急轉身跑回了那棵枯萎的生命樹下,雙手并用,開始在樹下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