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就這么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若是不想跟夫人稟告，那是不是也跟老爺打一聲招呼。不然若是老爺找不到小姐，會是著急的。”
王嬤嬤現在有些后悔勸衛音出去散散心了，眼下花會是熱鬧的不錯，但是畢竟還是人多，人多也就容易出危險，而且看著衛音興致勃勃的樣子，王嬤嬤隱隱的有些擔心。
衛音扁著嘴搖搖頭。
沈氏……
她是不想去見的，衛秦因為她的原因被關了禁足，她也因為衛秦的下毒險些喪命，怎么樣，衛音總覺得心中是有疙瘩，過不去心中自己那關。
至于柳姨娘，衛音更是不想招惹，柳姨娘能在沈氏的手下不聲不響的過了這么多年，如今竟然是給沈氏一記悶棍，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衛音不想就這么整日的斗來斗去。
父親，衛音沒記錯的話，她的父親今天一早就被皇上急招入宮，現在怕是還沒有回來呢！
如此一看，此時出門簡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機會了。
“恩，王嬤嬤你說的很有道理，若是我就這么不辭而別，爹爹知道了一定會擔心的，所以……”衛音挑了挑眉，笑吟吟的看著王嬤嬤，“所以就委屈王嬤嬤在府中呆著了，一來是方便王嬤嬤幫著阿音在爹爹面前掩護，二來，若是真的瞞不住了，也需要有個管事的人來拿主意，王嬤嬤正好！”
“這……”王嬤嬤臉色一僵，啞然的看著衛音。
“好了好了，就這么說定了，江怡池白，我們快點了，你們快去換衣服，苜蓿也別愣著。”
靜若處子，動若赤兔，大抵就是說的衛音這種。
“小姐……”王嬤嬤的聲音回蕩在院子中。
沒有再給王嬤嬤嘮叨的機會，衛音調皮的做了個鬼臉，便將江怡推推嚷嚷的拉走，池白和苜蓿相互交換了眼神，也淺笑著的跟在在衛音的身后，回自己的房間中換衣服了。
衛音說，要她們辦成男子的模樣，雖然花會就是給少男少女見面的機會，但是衛音還是不想要那么聲張，女孩子出門在外，扮成男人要行事方便的很多。
“怎么樣，我的這身看不出什么破綻吧？”衛音此刻已經換好了衣服，得意的在幾個小丫鬟的面前轉了幾圈，語氣中帶著難掩的興奮。
池白眨眨眼睛，似要將衛音看透。
只見衛音一雙鐘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里，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簡單的簪了木簪子在發髻上。
好一個出塵脫俗的青衣少年。
看著池白的反應，衛音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不用多說，自己的裝扮該是沒有什么漏洞的，當真是人靠衣裝啊，衛音為了做成這般少年的樣子，還特意去他爹爹的房間中順手將扇子拿在了手中。
嘩的一聲將扇子打開扇了扇。
“快擦擦流出來的口水吧，讓人看了還以為你是花癡呢！”
花癡？池白心中疑惑，隨即屁顛屁顛的跟在衛音的身后，“小姐等等奴婢。”
江怡和苜蓿也緊緊的跟隨在衛音的身后。
四個人就這樣的出了府。
卻不知，府中正有幾雙眼睛在盯著衛音。
“夫人，大小姐出門去了！”素心不帶一絲表情，冷冷的同沈氏報告著衛音的動態，“還以為大小姐會是個沉住氣的，沒想到也是貪玩的主。”
“可是竟然沒有來像夫人報備，想來是偷著跑出去的。”素心清冷的眸子寒光一閃，“大小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素心。”沈氏一聲輕斥，讓素心收回了目光，可是眼神中仍然帶著倔強。
“即便是夫人責怪，奴婢也是要說的，當初夫人就不改留了善心，若是早早的解決……現在二小姐也不會白白的被老爺禁足！”
“素心，你竟然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沈氏緊緊的皺著眉頭，眸子同樣是寒光乍現。
“是奴婢知錯了。”素心有些不甘心的低著頭。
沈氏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問過自己很多遍，但是……”
“但是我不后悔……她沒錯，到底是叫了我五年的娘親，只不過錯的是命運，錯的是她不是我懷胎十月生出的孩子，錯的是那個女人……”沈氏的身子有些顫抖，想來是說道萬穎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
“即便是如此，從前夫人掛念著大小姐是個癡傻的孩子，可是現在，大小姐恐怕也不會領情。二小姐的事情不就說明了很多的事情了嘛？”素心幽幽的看著沈氏。
這么多年，她一直陪在沈氏的身邊，是如何看著沈氏一步步的從天真爛漫的閨閣小姐，變成現在管理家宅的主母，也是極其心疼沈氏的一個人。
衛秦更是被素心著長大的，就這么平白的被衛音設計了，怎么會不怪呢。
“即便那江柳真的是受了二小姐的命令，可是看大小姐的樣子，也并非不是知情的，奴婢到覺得她是跟柳氏搭上了線，合起伙的陷害二小姐。”
沈氏默默不語，驀地卻突然的閉上了眼睛，“我知道。”
“那么現在大小姐私自出府，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便是誰的關系都不怪的了。”
“不可以。”沈氏猛的睜開了眼睛，“先不說我們有沒有把握，即便是有，憑著老爺對她的疼愛，我不知道老爺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沈氏的周身帶著淡淡的憂傷，這么多年，即使她再討好衛勉，再對那個女人的孩子好，都不能得到衛勉的心。
即使那個女人死了那么多年，沈氏還是輸給了她的女兒。
“即便是要出手也不能是現在。”沈氏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盡管這么多年已經磨去了沈氏的性子，但是在骨子里，沈氏還是那個自強好勝的性子，即便是贏，也要贏得光明正大，也要贏得精彩。
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贏了。
素心看著沈氏沒有繼續說話，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余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顏色鮮艷樓閣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臨陽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入眼的紅色快要將衛音的如水的眸子晃昏了。
眼見著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許多商販們紛紛占好了自己的位置，林于街道的兩頭，開始將自己所賣的物事一應擺了出來。
各個店鋪門前已經掛起了大紅燈籠，洋到處洋溢著喜氣。
琳瑯滿目的各式小玩意，已經快要挑花了眼，衛音在出門的時候，早已經提前將碎銀子裝滿了整整兩口袋。
池白看著天色尚早，提議著說道，“小姐，現在距離花會還有一段時間呢，我們要不要在臨陽逛一逛，臨陽可是有間首飾鋪買的花樣很好看呢，閨閣千金大多都是在那買的。”
“好像是叫千金閣。”
千金閣的名字一出，江怡苜蓿的目光也是一亮，想來都是聽過這件鋪子的。
池白的建議很快的被衛音幾人采納，“好啊，那咱們就去看看。”
雖然衛音現在只是靠著衛府的月俸，還有她娘親留給她的嫁妝，但是小小的放肆一把還是可以的。
知道要出門，銀子是必不可少的東西，若是看上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卻沒有銀子，該是一件多么鬧心的事情。況且愛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別說是衛音，便是江怡池白和苜蓿的眉目間也隱隱帶著喜氣。
衛音很闊氣的說著，“你們也跟著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就買來，今天過節，就當是賞給你們的禮物。”
“謝謝小姐……”江怡脫口喊道。
衛音眉毛上挑，“恩？你該叫我什么的？”
還是池白反應的快，雙眼微瞇成一條縫隙，“多謝公子。”
衛音贊許的拍了拍池白的肩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不得不說，池白歡脫的性子，正是衛音所中意的。
說話間，一行人便走到了臨陽最大的首飾店。
千金閣。
衛音抬頭望了望這諾大的匾額，在田兆，很多商家的店鋪都是千篇一律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宣傳和廣告效益，但是千金閣的匾額卻是與眾不同。
在幾個燙金大字的周邊是雕刻著各式各樣的首飾花邊，顯得藝術極了，單是這招牌便會引起小女人的喜歡。
怪不得生意會這般的火爆了。更是有千金小姐專門在這定制首飾，千金閣有什么新上的首飾，也都會以極快的速度被一掃而空。
掌柜的見著衛音幾人的出現，只是微微抬了眼皮，便繼續啪啪啪的打著算盤了，想來是千金們喜歡，也自然有很多的公子哥兒來買，為博美人一笑。
所以對衛音幾人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店小二很懂事的迎了上來，客氣的說著，”幾位客官，想要選些什么，小人可以給幾位爺介紹一番。“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