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糧鋪還開著,糧食卻漲成了天價,潘盈盈問完價格立馬就退出來了。
買不起買不起,告辭!
原來20文一斤的粗糧都漲到300文了,她寧愿買系統商城里15文一斤的大米。
從糧鋪出來,兩人直接去了車馬行,車馬行還沒關門,但也在收拾東西。
馬車早已被城里的富戶買光,只剩下角落里一頭牙齒都快掉光的老黃牛。
潘盈盈按了按眉心。
得,還是得靠她的金手指。
找了個無人角落,從商城里購買牛車,兩人駕著牛車去藥鋪。
藥鋪里只有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見兩人進來,無力擺了擺手,“大夫走了,看不了病。”
潘盈盈掃了一眼藥柜,心里有了主意。
“大爺,那剩下的這些藥材賣不賣?”
老頭兒狐疑看過來,“這位娘子懂藥理?”
潘盈盈淡定點頭,從荷包里拿出兩枚五兩的銀錠子。
十兩銀子算得上一筆巨款,她不信老頭兒不心動。
果不其然,看到銀子,老頭兒呼吸急促了幾分。
有了這銀子,他也能帶著孫子離開。
老頭兒咽了口口水,潘盈盈再次拿出五兩。
老頭兒眼睛一瞪,用力一捶桌子,“行!藥材歸你們了!”
反正他只是個給東家看門的,其他的管不了,現在世道這么亂,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潘盈盈把銀子放到桌上,于朝生順勢跟他閑話家常,“大爺,城里的人都快跑光了,你怎么還不走啊?”
老頭兒忙不迭把銀子揣進懷里,隨口應道:“就走就走。”
說完想起什么,從腰間摸出一把鑰匙往桌上一放,“你們搬完藥材,幫忙把門鎖上,這鑰匙扔了就成。”反正東家也不大可能還會回來。
潘盈盈滿意一笑,等老頭兒捂著胸口跑遠,她從系統商城里拿出剛買的兩張藥方和小小的電子秤,招呼于朝生開始干活。
于朝生念一樣,她就抓一樣,然后由于朝生用小電子秤稱重、打包。
忙活好一會兒,弄出十多副,潘盈盈喊了停。
接著連帶藥柜一起收進空間,偌大的藥房成了空屋子。
兩人還去后頭庫房里搜羅一空,這才搬著空間里囤的幾匹灰撲撲粗麻布和兩袋栗米爬上牛車。
剛到集合的地方沒多久,其他人就回來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多半也是因為飛漲的糧價。
王有根背著一袋栗米,手上拎著一個陶罐,像是裝著鹽,小王氏背上也背著一小袋雜糧面。
潘大金和潘大鐵一人背著袋栗米,手臂上還挎著大包小包,潘禮一手提著一個大包袱。
“上車,出城。”于朝生示意,剛剛他右眼皮不停在跳,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潘盈盈和于朝生并排坐在前頭,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忍不住小聲問道:“怎么了?”
于朝生搖搖頭,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但見潘盈盈目光灼灼,想起她原來可是個萬能秘書,便輕聲回答,“我感覺不太好…就是,直覺告訴我,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看向前方破敗城門。
本以為潘盈盈會嘲笑,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沒有再說話。
出了城,還沒到停留的位置,潘老頭和趙氏就急急迎了上來,兩人的臉色比牛車上的幾個還差。
“爹、娘,發生什么事了?”潘盈盈心里“咯噔”一聲,看了一眼于朝生,心想這二世祖該不會一語成讖了吧。
潘老頭嘆了口氣,深覺沒臉說,趙氏卻是不管的,拍著大腿就開始哭罵。
“張氏那個殺千刀的賤人,她跑了!”
“她跑就算了,還偷走了菊花和梅香的私房銀子和首飾!”
“我的包袱也被翻了一通!”
“小義被她砸了頭!”
“天殺的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趙氏一連串話砸懵了潘大金和潘禮,潘大金差點從馬車上跌下來,幸好王有根拽了他一把。
一行人匆匆趕回營地,潘義的額頭腫著一個大包,對上于朝生和潘盈盈更是頭都不敢抬。
潘大金拉著他上上下下檢查一番,確認沒有其他傷,總算松了口氣。
“到底怎么回事?”潘大金問起正事。
潘義低著頭,小小聲再次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張小葉借口找針線,摸走了劉菊花和趙梅香攢的銀子和首飾,又趁著沒人注意,在馬車上翻了一遍,最后說要如廁,去了旁邊的樹林。
潘義自打發現張小葉在馬車上翻找東西就有偷偷留意她的動向。
因為在印象里,自家阿娘不是個亂翻別人東西的人,更別提翻的還是小姑的馬車。
張小葉進樹林,他也跟去了,發現她把手里的小包袱遞給一個男人。
那男人他認識,是他的小舅舅張槐。
他打小就不喜歡這個張槐,阿娘總是把偷偷攢下來的私房和本應屬于他們兄弟二人的布料吃食交給這個小舅舅。
張槐經常在私底下欺負自己和大哥,搶他們的東西。
可一旦告訴阿娘,事情非但得不到解決,還會迎來她的打罵,她說舅舅是長輩,他們本就應該孝敬。
以往就不說了,這次家里出來逃難,阿娘又要偷偷把東西給小舅舅,他不允許!
張槐接過包袱要走,潘義沖過去搶奪,包袱被扯開,銀子銅板撒了一地,中間還有兩副銀耳墜,兩根銀簪子,打眼一看,銀子起碼有十多兩。
他認得那兩副耳墜,是小姑送給二嬸和三嬸的,他娘竟然偷二嬸和三嬸的東西給小舅舅!
“住手!小義快別鬧了,娘帶你走。”張小葉拉住他,她本打算給了東西就回去帶潘義過來,沒想到他自己過來了,倒是省得她還要多跑一趟。
潘義紅著眼朝她低吼,“我不走!我才不要跟去張家!”
張槐嗤笑一聲,“記住你這句話!”
潘義都要氣瘋了,不管不顧跟張槐撕扯,半大的小子力氣不小,張小葉根本拉不住,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的石頭就砸在潘義腦門上。
潘義被砸得一個趔趄,頓時天旋地轉,不自覺松開手,撐著旁邊一棵杉樹才不至于坐倒在地,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張小葉。
他娘這是想要他的命!
張小葉咬咬牙,無視潘義的眼神,迅速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小義,你別怪娘,要怪就怪你小姑,是她想帶著大家朝死路上走。”
張槐陰惻惻幫腔,“那垚城是個什么地方,你還不知道吧,寸草不生,遍地是流放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