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個女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也不怕我們是人販子啊?”
王小青低聲吐槽。
徐氏干脆利落,可是王小青可真看不過去。
王老太瞪一眼王小青,“你現在還不算人販子啊!都盯上人家了,還裝啥!少說話!”
王小青訕訕,老老實實跟著奶奶走。
徐氏他們被帶回了村里。
趙老三他們一塊回來的,路上還是幾個男人幫忙推得架子車,不然靠徐氏到不了。
直接回了十八里鋪。
徐氏的男人初五都已經快要死了。
本來十八里鋪也沒有讓死人進村的規矩。
可是他們村子剛剛死了這么多人,還能嫌棄死人的事情。
再說是王老太帶回來的,趙老三可是聽說了,這老太太神著呢。
本事特別大,眼界也高,是一個大家族出身的落魄小姐,趙老三直接腦補了一出大家族狗血的沒落劇情,對老太太那信服著呢。
自然沒人反對。
初五被王小青安頓在了他們家院子旁邊的屋子里。
那里就三間房,還有一間是塌了。
沒人愿意住那里。
不過徐氏到了這個地步還有挑的?
帶著孩子把初五搬進去。
放在炕上。
徐氏眼巴巴的瞅著老太太。
老太太一揮手。
小紅小蘭現在已經駕輕就熟。
拉起了布簾子,把徐氏趕出去,這是規矩。
他們家大姐可是神仙徒弟,治病的手段怎么能讓這些凡夫俗子看到。
王小青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進去。
徐氏被嚇了一跳。
沒見過這樣的人。
一身白,難倒是送葬的?
不能夠啊。
老太太不是說自己男人有救啊。
還有這幾個都是小娃子,進去干什么啊。
徐氏著急可是又不能問。
“老太太,這……”
“別說話,那就是大夫。”
王老太故弄玄虛,她心里還有事啊。
徐氏臉色一白,大夫?
這么小?
不是她不信大夫,是就沒見過這么小年紀的大夫。
那些坐堂的大夫可都胡子一大把,最次也是上了一些歲數的。
可是正經的大夫可沒見過這么小年紀的大夫。
看著這孩子最多十二三歲吧,就做大夫,他們真沒見過。
“老太太,這……這……不是我不信您,是我害怕啊,就沒有過小大夫,這萬一萬一……”
人家好心救他們,要是說出什么難聽的話那就是喪良心了。
徐氏也不好說的太難聽。
“還有什么萬一?萬一的話不過也就是和那些大夫說的一樣,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你覺得還能有什么萬一?”
王老太一句話把徐氏堵住了。
是啊。
最壞還能怎么樣。
現在那些大夫已經說了,救不了回去準備后事。
人家小大夫還能怎么樣他們,大不了就是一死啊。
萬一,說不準的萬一就是有可能出現奇跡。
可是能嗎?
徐氏抱著孩子哭了起來。
里面的王小青已經做完外傷治療,現在在輸液。
這是現在救人的技術手段,就是以后的醫院,輸液也是技術手段之一。
初五明顯緩過來不少。
人還是沉沉的睡著,可是明顯比起剛才臉色都好多了。
手臂上是燙傷,不過因為處理的人不得當,造成了化膿感染,才會初五就要沒了一條命。
要不是遇到王小青,其實初五也就真的交代了。
這個年代化膿感染等于死。
沒有抗生素,沒有各種西藥的支持,基本死路一條。
王小青嘆口氣,不是我心黑,救人還要挑三揀四。
是沒法子。
王小青告訴小紅盯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小紅答應一聲,她可是小大夫的徒弟呢。
小蘭和小紅現在是輪流倒班看護病人。
王小青一出來,摘下口罩。
徐氏急忙上前。
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也是心里有一絲期盼。
誰不希望自己男人活著啊。
“怎么樣?”
王老太問出了徐氏的心聲。
“不出意外,人已經脫離危險,明天應該可以醒來,七天應該就能痊愈,不過要想真正的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手要想恢復全部機能大概不行了。
燙傷太嚴重了,皮膚受損的厲害,就算恢復了,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事情,不能做太精細的活兒了。”
王小青也沒想到,初五得手真受傷這么厲害,這一下不光是打亂了王小青的計劃,也打亂了她的初衷。
初五的右手幾乎和廢了沒兩樣,以后新生的皮膚牽扯著肌肉,想要恢復難上加難啊。
徐氏松口氣,聽了后面的話抹眼淚。
她男人的手廢了,他們以后怎么辦。
可是人活下來就好啊。
不能做紙,可是還能做其他的啊。
總比死了強。
王小青拉著王老太出門,徐氏抱著孩子癡癡的坐在門口,就怕初五有個什么。
“奶奶,做紙的事情肯定要提上日程,我們需要錢,您看家里老老小小都需要很多東西,還需要糧食,置辦這些東西那可不是需要一點銀錢。”
趕在冬天之前,需要準備冬衣。
那些衣服不可能在此拿出來,大家都看著那些衣服拿出來!一路上隨著天氣變熱,一部分扔了,減輕負重,一部分留在各家手里!可是你還能繼續拿出來?
那不是赤果果的告訴別人你們家有問題!
所以需要銀子啊。
還有他們的房子也需要修,沒看到今天一下雨。
屋子里就沒有一個屋子不漏的。
這樣拆了東墻補西墻的法子只能維持一時半會兒啊。
修房子不僅僅是抹點泥巴的事情。
這房子應該幾年沒住人了。
萬一塌了就不是玩得了。
王老太也點點頭。
“你說怎么辦?做紙需要什么,咱們置辦!我和韓家人商量去,咱們還是得心往一塊使。”
老太太也知道做紙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
需要東西啊。
也需要人。
王小青一個人可辦不到。
王小青列了一張單子。
簡單一點的來吧。
她打問過,最便宜的草紙他們不做。
要做也要做便宜的宣紙。
沒聽見次一等的宣紙也要一兩五錢銀子,這是錢。
說干就干。
王老太帶著王小青先回了自家。
這事情自然要和兒子們商量。
沒喊王鵬望,這個兒子是個白眼狼!已經歪了,王老太決定以后有什么好事也不叫上老二。
這種人沒有機會嘚瑟還好,萬一給他機會!還不一定會怎么樣呢。
再說了王鵬望小心思太多了。
王老太怕這手藝被老二到時候給泄露出去。
王鵬舉和王鵬飛被老娘叫到屋子里,一頭霧水,他們都忙著呢。
房子下雨,屋里漏的厲害。
他們也是發愁,這才剛開始。
一個夏天不知道要下多少雨呢。
這樣下去根本沒法子住人,炕上都是濕的。
只能是等到天晴了!趕緊上去補一補。
可是還要顧著下地。
那地和荒地都要沒區別了。
他們去看了。
能開的地人家十八里鋪的人也不能白擱著。
都開了。
官府有規定,開了荒就是個人的地。
十八里鋪其實就是山上的荒地開出來的。
問題是這地還真的瘦啊。
人人都發愁啊。
光看那糧食的長勢,估摸著收成也好不了多少。
“娘,啥事?”
王鵬舉問自家老娘。
王鵬飛直覺是和自己閨女有關。
“是這樣,咱們現在的處境你們也看到了,要錢沒錢,要糧食沒糧食,要是熬一年,可不是開玩笑。我想著幾個法子,咱們商量一下,要是你們同意,再去把韓家老大叫來商量,總是一個村里走出來的,還是一路扶持著走到這里,除了韓家,咱們也沒什么依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