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空間物資回到年代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午后,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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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皺著眉,眼里警惕又好奇。

司寧寧眉眼一彎,揚起招牌微笑,提起水桶晃悠一下:“我聽三丫說你家有水井,想來打桶水,可以嗎?”

壓水井就在院里,司寧寧剛才已經看見了。

這事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周小翠沒有猶豫地開了門。

之后司寧寧壓水,她就在幾步之外的距離看著。

見司寧寧手腳動作遲鈍,半天壓不上來水,周小翠沒忍住一步上前,從木質井蓋上捧起裝引水的碗,又將里面的水倒進壓水井,按著司寧寧的手快速壓了幾下搖桿,很快就搖上水來了。

周小翠退開幾步,鼓著嘴干巴巴地說:“壓水井要引水。”

“原來是這樣。”司寧寧抿起唇瓣,笑容更加溫和,“謝謝你呀。”

司寧寧長得好看,衣服料子、樣式雖然常見,但都收拾得很干凈,周小翠很明顯就能感覺出自己和司寧寧的不同。

不過周小翠年紀不大,還不是很明白農村人和城里人的區別,但從她娘跟她說的“城里人愛講究,不愿意跟村里人接觸”這一句話上分析,她在司寧寧身上并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

這個知青不光長得好看,說話好聽,人還很溫柔,很好相處。

周小翠猶疑一下,最終抿嘴笑著晃晃腦袋,大意是不用謝。

司寧寧壓了滿滿一桶水,臨走笑著沖周小翠招手,等人小心翼翼走近跟前,她像之前對待三丫、禾谷那樣,從口袋摸出糖遞過去。

“不、我不要。”周小翠后退拒絕。

“拿著吧。”司寧寧笑道,又一指水桶,“我負責后面豬欄的工作,如果可以,可能明天、后天、以后每天都會過來打水……如果不覺得我打擾,這糖你拿著吃,行嗎?”

打水也不是什么大事,隊里有的人家家里沒有水井,也會到有井的鄰里人家挑水,周小翠猶豫收了糖,在司寧寧滿意離去時,她又開口把人喊住:“你、你等一下!”

司寧寧頓住腳,周小翠把糖揣兜里,迅速轉身到井邊,從相鄰的橘子樹上揪下兩個橘子遞到司寧寧跟前,“我娘不讓我白拿人家的東西,這橘子給你。”

小丫頭神情堅定倔強,司寧寧一聲笑語“這怎么算白拿”卡在喉嚨里,她無奈笑笑,接了那兩個綠得跟牛油果一樣的橘子,“那我可要謝謝你了,還沒問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周、我叫周小翠。”

“好,周小翠同志。”司寧寧以拳抵唇輕輕笑出聲,半晌揮手道:“那么周小翠同志,明天見。”

“嗯!”

隊上的小孩通常被稱為“丫頭”“小子”,可從來沒誰會叫這些半大孩子為“同志”哦。

周小翠捧臉嘿嘿笑了兩聲,滿心的歡喜。

她一定是三隊的第一個小同志!

想著,周小翠又朝巷子那邊看了一眼,那個女知青已經走進拐角,看不見了。

周小翠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地又瞧了幾眼,半晌才一轉身雀躍進了院子。

另一邊,司寧寧拎水回到豬欄,從空間拿了一些豬草出來,把幾頭豬穩在角落吃東西不搗亂。

她翻出鋤頭,把豬欄各個角落藏著的糞便、爛菜梗、菜葉的統統都勾出來推進溝里,末了再用掃帚頭用力刮蹭。

豬欄雖然是泥面,不過卻踩得十分扎實,凝聚力堪比凝固的水泥,司寧寧刮去污垢時,只帶起少許的泥土。

蹭完在用水沖,一層層黑色的水帶著殘渣流進溝里,溝里因為東西積攢太多,堵在一塊根本流動不了。

司寧寧沖完一桶水留意到這個情況,登時抿了一下嘴唇留意周圍,見沒旁人,她拎桶一晃身進了空間,水桶上或多或少沾了糞便泥污,司寧寧放棄進屋,直接在菜地邊的小溪裝滿一桶水,接著又閃身出空間。五aΤχτ.cǒΜ

如此反復幾回,溝里積攢的渣滓終于被水沖開,一路隨水流到蓄糞池。

空間里就有水,司寧寧之所以大張旗鼓地去周家,就是考慮到了某種情況的發生。

以后如果有人找茬,周家,亦或者是周小翠,都是她的“證人”。

司寧寧又仔細把豬欄沖了好幾遍,期間有豬吃完豬草湊過來搗亂,被她一掃把懟去了一邊。

等豬欄各個角落收拾干凈,司寧寧又把目光放在幾頭豬身上。

一頭頭豬不僅長得丑,原本白中透粉的皮兒臟得直接改了品種,比電影“舉起手來”中的花姑娘還要花姑娘。

司寧寧往豬身上澆水,天熱,澆水還能降溫,幾頭豬還算配合,后面她用掃帚頭沾水上身蹭的時候,那一個個“哼哧哼哧”蹦跶的……刷完司寧寧已經是一身汗,真是累去了半條命。

但這僅是將豬和豬欄收拾干凈而已,司寧寧還有其他事需要處理。

把桶收緊空間,司寧寧翻出豬欄直奔蓄糞池而去。

之前頭疼已久的豬糞問題,這會兒終于有被解決的趨勢。

司寧寧進出空間七八趟,帶口罩、橡膠手套,用桶家用垃圾桶運送,才將空間積攢三四天的豬糞全部運出,都推進蓄糞池。

空間不是沒有大號垃圾桶,實在是蓄糞池上面蓋得嚴嚴實實,她如果揭開,味道大不說,后續別人肯定會留意到被翻動的痕跡。

所以,就只能憑靠“水溝”,把運出來的豬糞分次推進蓄糞池。

為了去掉痕跡,司寧寧又沖了大半桶水才算作罷,這么一番忙活,她身上有沒有豬屎的臭味不知道,反正餿味是有了。

眼見時間還早,這會兒也不到下工的時間,沒人會來這邊,司寧寧隨便找了個視野死角,一蹲身進入空間。

礙于大姨媽沒走,不好泡泡浴來套徹底的SPA,司寧寧就沖了個澡,臉上貼面膜,手上糊厚重手膜又帶上一雙薄薄的一次性塑料手套,就這么舒舒服服地癱在別墅客廳沙發上,等著桌上手機自動提醒,好掐著點出空間忙活。

余下幾天皆是如此。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趙宏兵辦事十分效率,如他所說,吳勇住進他家當天,他就去了大隊,在又過去兩天,大隊長羅大慶親自過來帶走了吳勇。

隊上一共八位知青,忽然就少了一個,知青們知道其中前因后果,可社員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時之間,社員們議論紛紛,眾說紛紜。

有說吳勇犯了事的,有猜測吳勇來頭大,城市上家里托了關系把他弄回去了云云。

各自說法不一,有時候知青們上下工走在田埂子上,還會被社員們喊住問兩嘴,到底是什么情況?

知青們早就通過氣,與吳勇相關的問題,一概回答不清楚。

久而久之,這事便也淹沒在農忙的熱潮之中,此后無人問津。

每月調味料分配,原本是吳勇和李凌源劃分為一組,吳勇走后,變成了宋書瀚和李凌源一組,可以說吳勇的離開,并沒有給知青點帶來多大的變化。

要真說變化,那大概唯一的變化就是司寧寧了。

司寧寧每天按部就班上午、下午到豬欄兩回,工作屬于清閑。

其他知青則要下地,不是割麥子,就是割稻谷,再不就是搶收棉花等經濟作物,工作量大且十分辛苦。

司寧寧看不過去,主動包攬了知青點一日三餐的工作,不過除此之外,她再不插手任何事。

那種出于好心給予幫助,卻被人質疑甚至羞辱,司寧寧不想再經歷一回。

抵觸和內心本意發出碰撞,或許是哪個步驟、舉措做不得不對,亦或是做得太過,所有人察覺到了司寧寧的刻意疏離。

大家面上不顯山露水,其實心里都藏著這件事,只是每天肩上都扛著繁重的農活,加上實在不知道怎么化解司寧寧的這份疏離,所以都選擇了“不知道”。

久而久之,知青點的氣氛變得愈發奇怪,不過卻并未維持多久。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某天微風悠揚的午后,大部分知青都在休息,只有司寧寧沒睡,蹲在門口開墾出來的菜地里,兩指并攏清理細小蘿卜苗中的小雜草。

“喲,忙著呢!司知青。”陳蓮米在此時登門造訪。

她左手拎茶壺,右手兜著一個竹編笸籮的邊緣,右邊胯骨頂著笸籮的另一邊。

見司寧寧望過來,陳蓮米笑道:“你們這兒應該還沒水壺吧?我今早收拾出來一個,有些舊了,你可別嫌棄。”

說著話,陳蓮米把手里的象鼻壺朝司寧寧的方向揚了揚。

司寧寧拍拍手,一扶頭頂草帽連忙起身接過,“謝謝嬸兒,前段時間天剛熱起來的時候,大家伙兒還說出錢買個呢,這不最近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象鼻壺是銀灰色的,是鋁制,上面覆了不少灰塵茶垢,瞧著還有磨蹭的劃痕,應該是用力清洗過,但是又實在洗不下去留下的。

頂上活口把手也已經損壞,現如今被兩股擰好的鐵絲替代,許是怕燙著手了,平時提、握的地方,細致地纏了碎布條,看痕跡,是新纏上去的。

司寧寧有心多看了兩眼,便見那擰好的鐵絲把手上,還有鉗子夾過的痕跡,邊緣一點鐵銹都沒有。

僅是這兩眼,司寧寧便知道,這茶壺損壞的地方都是新修的。

一時之間,她輕輕嘆了口氣,口吻或多或少帶了點感慨,“謝謝嬸兒,平時多虧你和隊長照拂我們,要不然,有些時候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

“多大年紀的娃娃,這么老氣橫秋作甚?”陳蓮米笑了笑,胯骨拱了一下讓司寧寧看笸籮,“公社發福利,干部家家屬人口分了些藕,我那倆兒子不在家,這藕也放不住,拿來點給你們嘗嘗。”

說罷,又故作瞇眼嗔怪瞧司寧寧,“站了這半天,還不搬個馬扎過來讓我坐坐?”

司寧寧一句“這哪行”卡在喉嚨里,熱得緋紅的艷麗小臉閃過意思不好意思,趕忙進屋把茶壺放下,搬出兩個小馬扎擺在門口,跟陳蓮米一人坐一個。

最里面的廚房沒有后門,不過窗戶卻是大開,屋后竹林呼呼沙沙,陣陣微風穿堂而過,涼津津的,別提多舒服。

陳蓮米笸籮里裝了五節蓮藕,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番茄,都是洗好的。

以前司寧寧一直不明白,有時候看書、看小說總有人把小孩、嬰兒的手臂比作蓮藕,現在看見笸籮里的蓮藕,她卻是明白了。

這個季節的蓮藕還沒凝出藕粉,跟深秋、冬季的藕差距很大,周身飽滿,通體白白嫩嫩的,光是看著就覺得喜人。

這還只是蓮藕,要真是小孩的手臂,白白粉粉又肉嘟嘟的,可不就更討喜了么?

司寧寧想著,愈發覺得這形容十分貼切。

陳蓮米見她一直盯著蓮藕打量,低頭瞧了兩眼,從中挑了個中不溜地遞到司寧寧面前,“嘗嘗吧。”

“啊?嬸兒,這……”

“這個季節的藕生吃也好吃,笸籮里的留著他們晚上炒菜,這個是嬸兒專門給你的。”陳蓮米笑容和藹,捏著蓮藕往前又遞了遞。

司寧寧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接了過來。

聽陳蓮米說可以生吃,司寧寧沒有去皮,就著邊緣試探咬了一小口,小小一聲“喀嚓”,一股清甜襲入口腔。

司寧寧眼前倏地一亮,“脆脆甜甜的,不像是藕,像吃水果一樣!”

說著,又咬了一口,這一口比上一口要大得多。

“嫩藕生吃最好,老藕燉湯最好。”陳蓮米樂呵呵坐在一邊乘涼,“城里有沒有這個?”

司寧寧想了想,道:“年邊市場上有賣藕的,不要票,不過品相都不怎么好。”

“冬天的藕都起了藕粉,熬湯可以,生吃味兒不好。”陳蓮米說著,又道:“冬天的藕面上的泥洗不得,洗了就愛爛……市場上的藕不洗又不行,泥也重稱。”

“是這個道理。”

竹林前后搖曳,烏瓦紅磚木門前,一左一右坐著中年婦女和嬌憨憨的少女。

少女偶爾低頭啃一口白嫩嫩的藕,直至一節藕吃下肚,少女挺著胸脯沒什么形象地打了一聲嗝,一聲“吃飽了”還沒說出來,中年婦女又捏了兩個西紅柿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