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空間物資回到年代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想念

忙完這些,司寧寧又洗了幾個青金桔,切開塞進隨身帶著的軍用水壺里。

那里面是之前灌的冰礦泉水,軍用水壺有內膽,天冷時能保證熱水溫度,天熱時,也能保證灌進去的冰水溫度。

司寧寧往軍用水壺里兌了一勺糖,見著只剩下半壺水,就又往里灌了一些冰過的礦泉水,末了擰好蓋子使勁晃蕩了幾下。

其實金桔茶也好,檸檬茶也好,最佳的制作方法,應該是在加入蜂蜜后再進行冰鎮,或者直接往里添加碎冰、冰塊。

冰塊倒是有的,只是現在手頭沒有蜂蜜,只能用白糖代替,味道雖然欠缺了一些,不過在當前這個生存環境下,司寧寧已經很滿意了。

把水壺帶子重新掛回脖子上,司寧寧原是打算出空間,步子剛動就頓住了。

想到什么,她不一調轉方向就出了廚房,朝之前撒了西瓜種子和南瓜種子的地方走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西瓜得有臉盆那么大個,南瓜更夸張,長條型的,長度趕得上她的腿了,瓜蒂那頭稍微細點兒,屁股那頭直徑怎么也得有個25/30公分。

知道這類瓜果藤蔓生長很霸道,所以之前種植時,司寧寧特意選在離菜地那邊遠的角落,最開始種子播下去的幾天,生根發芽時,司寧寧還過來看過。

之后長出藤蔓,藤蔓又日漸瘋長潦草,乍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綠色,瞇眼細看也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葉子,哪里能想到,那葉子下面,長了一個又一個的大瓜?

“都長這么大了,應該熟了吧?”

天氣這么熱,正是吃西瓜的好時候啊!

司寧寧抿著唇瓣咕噥,就挪動了兩三步的距離,已經有四個大西瓜闖入眼簾。

她有點把持不住,隨便選了個離得最近的,本來想裝模作樣拍一拍,假裝自己會看瓜,看看熟透沒熟透。

結果一巴掌剛下去,“噗”的一下,大西瓜呈現躺倒的字母“Y”,一下子裂開了三條縫。

司寧寧拔過蘿卜、摘過茄子、也掰過玉米撿過花生,之前種下去的黃瓜,她也是摘過的,可沒有哪一個是像西瓜這樣會碰瓷。

她那都不是拍,她就摸了一下而已!

司寧寧眸子里閃過一絲無措和茫然,兩只小手捧著西瓜肚子,笨拙的還想把裂了口的瓜攏緊合上,直到不經意舔到西瓜開裂濺到嘴唇上汁液,她才漸漸反應過來,這是瓜熟的一種現象。

不光是熟了,而且是熟透了!

熟得腦瓜子開裂了的那種!

司寧寧被自己搞出來的烏龍,整得有一瞬間的懊惱,不過看著手下已經開裂的瓜,她清涼鹿眸中,閃過一絲可惜。

烈日炎炎的夏天,還是在鄉下,最享受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邊吹著風扇,一邊抱著半邊西瓜,用勺子挖著吃嗎?

現在沒有風扇,瓜也裂了……

應該是說她的記性好嗎?

司寧寧腦海里不覺回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那時她身高都不過一米一,大夏天穿著白色荷葉邊的四角褲坐在別墅前的長廊里。

一手抱著半邊西瓜,一手捏著勺子,淡紅色的西瓜汁把小背心前襟打濕了個干凈,她臉上沾著西瓜零碎的果肉和瓜子,姥姥坐在她身側,手里拿著蒲扇給她打扇,嘴里樂呵呵地念叨著:

“我們家寧寧啊,笑起來真好看。”

司寧寧還記得,在那張慈祥的臉上,在那雙含笑的眼睛里,倒映出她肉嘟嘟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的小臉。

“姥姥……”司寧寧落寞呢喃一聲,小手摳下一塊西瓜肉塞進嘴里,咀嚼了兩下。

西瓜是沙瓤的,和記憶里一樣甜……

思念和委屈一時間涌上心頭,司寧寧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大滴眼淚控制不住從眼角滾落,她嘴里含著還沒咽下去的西瓜,嘴角下耷拉著“嗚嗚”哭得傷心。

金絲雀始終是金絲雀,哪怕學會了生存的本領,在陌生的天地里,也仍然會牽掛和想念著愛她的人。

在原來的世界,至少有一個人是無條件愛著她的。

可在這個世界,她是一個入侵者,沒有人愿意跟她扯上關系,更沒有人愛她……

司寧寧也不知道與此同時的二十一世紀,是否已經迎來了末世?姥姥她是否還安好?

司寧寧只知道一點,那個世界的事,她沒有任何能插手的地方。

思念、委屈、無能為力,還有不甘,以及穿越以來,沒有停歇過的忙碌,種種情緒壓塌了心理防線。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么脆弱。

崩潰,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這場源于內心的眼淚,斷斷續續流了半個小時。

哭過之后,司寧寧又是一條好漢。

擦去眼淚重整心情,司寧寧啃了半塊西瓜,把瓜皮丟進豬圈,給豬和雞添了口糧和水,司寧寧這才進了別墅,在洗手間洗了臉。

鏡子里的姑娘眼睛通紅,上眼皮有明顯浮腫,司寧寧靜靜看了一會兒,打開冰箱從里拿出保鮮膜撕下兩段,接著又拿出冰塊,用保鮮膜把冰塊包好,她躺在沙發上開始敷眼睛。

或許在別人看來,司寧寧過于冷靜、淡定。

可除了這樣,還有其他解決方式嗎?

沒有。

那么一切的無助和歇斯底里都是徒勞的。

姥姥疼她,愛她,所以,她更應該好好活著,好好地生活。

哪怕不在同一個時空,也要擁有自我,成就、成為更優秀的自我。

冰塊很快被皮膚溫度暖化,司寧寧又如法炮制取了兩次冰塊,直到眼睛上腫脹感消失。

去洗手間看過,浮腫已經消散,只剩下眼尾還有點紅暈沒褪去,應該再等十幾分鐘,也會徹底散去。

司寧寧又洗了一把臉,涂抹面霜,拿著洗菜的盆把地里剩下大半個西瓜搬回來。

那西瓜真的很大,平坦的地面都被壓進去一個坑,粗略看過,得有五厘米深。

又吃了半塊西瓜,司寧寧才拎著水壺出了空間,往打谷場那邊去。

空間里過去一個多小時,外面其實才過去二三十分鐘,司寧寧重新回到打谷場,霍朗已經清完一片區域,最后一片區域也清了一小塊面積出來。

司寧寧站在一邊探頭探腦地喊:“霍朗同志,休息一下吧?喝口水再繼續。”

大太陽底下容易脫水,霍朗出了一身汗,確確實實有些渴。

他也沒猶豫,提著鋤頭走到司寧寧跟前,很自然接過象鼻壺隔空喝了兩口。

沒料到水會有味道,也沒料到水那么冰,霍朗被嗆了一下,象鼻口撒出來一些水打濕他胸口衣服,一瞬間,冰涼浸進了骨子里,熱與冰涼碰撞,刺激得后頸汗毛都豎立起來。

也就那一剎那,暑氣瞬間退散,下一刻,全身上下都叫囂著舒坦。

霍朗忽然想起之前禾谷說的,司寧寧給他喝了“汽水”。

他側頭想問,話還沒問出口,就撞上司寧寧泛著紅暈的眸子。

水潤潤的盡顯無辜,跟被誰欺負過似的。

“又看見蛇了?”

“唔……”司寧寧惡寒抖了抖,用力搖頭,“沒有!”

大抵也察覺到霍朗發現了她眼睛的端倪,她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道:“知青點那塊兒涼快,我回去就待了那么一會兒,瞌睡都來了。”

說罷,佯裝著又懶懶打了個哈欠。

霍朗皺起的彎弓眉稍稍疏松開來,斜睨司寧寧不輕不重喝了聲:“嬌氣。”

司寧寧俏臉一皺,腮幫子鼓了鼓,想反駁,又擔心一會兒扯出更多的事,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

她催促霍朗道:“快喝你的水吧!我灌滿了的……你喝完了,再問問那邊打麥子的叔要不要也來點。”

霍朗頷首點了點,又問:“這水是泡出來的?”

“不然呢?”司寧寧傲嬌輕哼一聲,對上霍朗嚴肅的目光,她鼓鼓嘴,老實的說了一遍之前跟知青們說的那套說辭。

水是一早燒好放涼,加了橘子汁和薄荷草泡出來的。

橘子,當然是從周小翠家來的……

“你手藝不錯。”霍朗聽后點點頭,夸贊道:“這水很解渴。”

夏季井水很涼,司寧寧說壺里的水之前用井水湃過,聯想到知青點那邊四周環樹,大太陽根本照不進去,溫度確實比別的地方低很多。

因此,霍朗沒有在水過于“冰涼”的點上,關注太多。

從空間出來,司寧寧情緒一直不高,現在,就這一句隨意的夸獎,讓她忽然有一種身心都得到了慰藉的感覺。

原本故作氣惱繃緊的小臉也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她以拳抵唇笑瞇了眼,“那你喝完水休息一下,我去掃地。”

霍朗剛沖隔壁打麥子的大叔晃動水壺,示意有水。聽見司寧寧的話,他下意識阻攔,“先別掃了。”

只是司寧寧已經轉身,霍朗探了下手,落在司寧寧肩上之前倏地又一調轉方向,扥住了司寧寧的麻花辮發梢。

“又揪我小辮子!”

司寧寧猛地拽回辮子置在胸前,鹿眸瞪著霍朗。

霍朗瞧著她一雙鹿眸瞪圓,下巴繃成桃核,雖是惱羞成怒的模樣,一張小臉卻顯得格外鮮活明艷。

不知怎么的,忽然覺得剛才扽司寧寧發尾的手,有點癢癢的。

霍朗食指拇指無意識摩擦兩下,臉上浮現戲謔調侃的笑意,他嗓音低啞中透露出一絲絲磁性,“一會兒會趕牛過來把這兒壓實,你去嬸子家拎桶水,把地澆一澆。”

打谷場剛鋤完草,到處都坑坑洼洼的,肯定沒辦法直接在上面打谷子、打麥子。

要不然谷粒什么的陷進坑洼縫隙中,不摳撿出來浪費,去摳費時又費事。

司寧寧早先被陳蓮米委托下地捆稻子,現在因為怕蛇,就沒去地里了,她心里其實有點虛得慌。

怕人家以為大家伙兒都下地干活,就她躲懶兒。

一聽有別的事安排給她做,她二話不說,“哦”了一聲后,直奔豬欄那邊去。

打水的桶,平時不是放在空間,就是撇在豬欄那邊,湊巧今天就是撇在豬欄那邊的。

司寧寧打算過去拿桶,然后順路去周二嫂家打水。

其實其中也有別的原因,那就是隊上其他嬸子,司寧寧也不怎么熟悉,更不知道哪家還有水井。

去豬欄拿了木桶,司寧寧回空間摘了幾個小黃瓜放桶里,手里捏著一個,隨便蹭蹭就咬下一大口。

她出空間直奔周二嫂家去,周小翠正好在家。

司寧寧塞了兩個小黃瓜過去,“剛才過來路上別人塞的,拿著吃。”

隊上一半人家都種了黃瓜、南瓜,這類瓜產量很高,不值得什么。

周小翠已經跟司寧寧混熟了,聽她這么說就順勢接了過去,卻又像之前一樣,想摘兩個橘子還回去。

司寧寧正在搖水,見周小翠往橘子樹那邊走,趕忙阻攔道:“別、別,小翠你放過它吧。我每回來你都摘,這樣下去,等成熟的季節就沒得吃了。”

說罷,又彎彎唇笑道:“吃吧,不值當什么,我這兒還有。”

“謝謝姐姐。”周小翠點點頭,踱步蹲到司寧寧身邊,啃了一口黃瓜,道:“好脆……比我家種的好吃。”

“知青姐姐,你最近都要忙么?以后還管豬欄的活兒嗎?你不在,禾谷他們都不過來了。”

玩游戲都聚不齊人了。

“管,怎么不管?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一桶水已經搖滿,司寧寧拎桶往外走,“等閑下來了,我教你們寫自己的名字。”

“嗯!”

霍朗已經鋤完了草,司寧寧回到打谷場時,他已經清掃完了小石子,正往牛身上套石磙。

“這水怎么灑?”司寧寧問。

“只要地面能濕,怎么灑都行。”霍朗道。

司寧寧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從桶里往外撥水。

天熱,地表很干,撥出去的水散開落地,依稀能聽見“滋滋”被泥土吸收的聲音。

地面濕跡不過眨眼功夫就干得透透的。

司寧寧來回跑了四趟,地面才勉強維持半干半濕的狀態。

瞧她小臉通紅,額頭掛滿汗珠,霍朗往一側抬抬下巴,“去那兒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