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空間物資回到年代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守”紀律

司寧寧剛放松下來的心,因為他的一句話倏地又提起,緊張地朝周圍打量,“真的有野豬?”

她之前以為霍朗是在開玩笑。

“野豬真的有,不過它們不喜歡大熱天的來太陽底下,所以你放心吧。”說著,霍朗拇指扽了一下腰側銃的背帶,示意司寧寧可以安心。

司寧寧點點頭放下心來,霍朗在一側休息,她就一只手橫在身前,手掌窩起充當小口袋,另一只手則在刺藤中穿梭,每回都是攢下十幾二十粒后,再一口吃下。

滿口果香、甘甜,滋味簡直不要太爽!

橙紅色的刺泡兒帶著淡淡的甜味,更多的是酸味,果肉比較結實,說白了就是偏硬。

而黑紫色的刺泡兒,則是純粹的甜,不僅如此,果肉也更加軟爛,倒進嘴里稍稍一抿,整個口腔都是甘甜的汁水。

司寧寧由站著變蹲著,手橫在跟前有點發酸,她干脆摘一個,吃一個。

也不知過去多久,司寧寧后知后覺發現霍朗坐在那里一直沒動,正想喊霍朗過來一起,剛轉頭嘴巴還沒來得及張開,就聽耳邊“砰”的一聲。

毫無征兆地嚇了司寧寧一記哆嗦,卡在枝條縫隙中摘刺泡兒的手猛地一抖,被刺扎了一下,司寧寧收回目光,同時手被扎疼下意識往回縮。

她不動還好,這一動,完全忘記那刺是鉤刺,這樣用力拉拽,手背上瞬間被刺勾出一排血眼兒。

司寧寧“嘶”地倒吸一口冷氣,低頭朝手背吹了吹。

與此同時,她身后的霍朗搓了一把火銃冒煙、發熱的膛管,丟下一句“在這等我”,就朝著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手背就疼那一下,不碰它基本沒感覺,司寧寧甩甩手沒在管,“哦”地應了一聲,之后扭頭盯著霍朗。

她想看看霍朗干什么去,又為什么無征兆地開槍。

之前聽霍朗講了太多的“紀律規則”,司寧寧潛意識里覺得霍朗這個時代的原居民,應該是個遵守紀律的好同志,因此并沒有往“打獵”上面想。

可霍朗轉身往回走時,司寧寧看清他手里拎的東西,之前的認知徹底被顛覆了。

霍朗手里拎著一只通體灰色皮毛的兔子,那兔子腦袋頂著個往外冒血的窟窿。

很顯然,就是霍朗剛才用銃打的。

司寧寧一陣無言,而這時,霍朗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兩個人,一個蹲著仰著腦袋的姿勢,一個雖站著卻又低著頭,氣氛有一點點的奇怪。

霍朗提著兔子在司寧寧面前晃了晃,“想吃嗎?”

司寧寧又是一陣沉默,最后望著那只兔子,遲疑道:“這兔子,應該不能帶回去吧?”

要是被人發現,那可不得了。

“吃完了再回去。”

司寧寧遲疑“嗯”了一聲,又問:“你有火?”

就算解決了火的問題,調味料啥的什么也沒有,干巴巴寡淡的兔子肉,那不是糟蹋東西嗎?

她空間里倒是有,可那也拿不出來啊!

如果拿出來,霍朗要是問:“你上山帶這些東西做什么?”

她怎么回答?

不同于司寧寧胡思亂想的小心思,那邊霍朗沉默了一下,一抖手將肩上的竹簍放在她跟前。

出于好奇,司寧寧扒拉竹簍往里瞅了一眼,下一秒,一雙鹿眸瞬間睜大瞪圓。

竹簍里的東西齊全,關于野炊的應有盡有,什么小刀、火柴、還有幾個油紙扎好的小包裹,看上去應該是調味料……

司寧寧抬頭看向霍朗,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隱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社員不允許私自打獵。”

“那是針對社員。”霍朗輕描淡寫道。

司寧寧瞳仁晃動,捕捉到了重點,“你不是社員?”

霍朗微微怔愣依稀,沒有說話,半晌之后提起司寧寧跟前的竹簍,順著坡道返回樹林。

司寧寧踉蹌起身跟隨他身后,“你讓我不要逃避問題,那你自己呢?”

“這是回避。”

司寧寧輕哼一聲,“這兩有差嗎?”

霍朗還是沒吭聲,而從霍朗姓霍,弟弟妹妹卻姓陳的這件事情上,司寧寧也大概猜測出,或許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

司寧寧沒有繼續追究,而是轉手扒住了霍朗提著的竹簍,從里抽出一個帶著塞子的竹筒。

“那這個是什么?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霍朗睨了一眼那竹筒,又不動聲色往司寧寧腰間的水壺掃視一眼,嗓音低沉吐出一個字:“水。”

“水?給我的?”

霍朗帶了水壺,剛才還喝水來著,這竹筒里的水,只能是帶著給她的。

司寧寧唇瓣彎出狡黠弧度,捧著竹筒跳開兩步,意有所指道:“你考慮得還挺周到嘛,以前沒少關照女孩子吧?”

“……”霍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而他的反應,讓司寧寧感覺,就好像是自己設下的圈套,對方完美中招一樣。

一時之間,她以拳抵唇,笑得身體輕顫,笑容、笑聲止不住。

小姑娘“嘻嘻哈哈”身體如同風中亂顫的花,霍朗突然就覺得,這姑娘不光性子鬼jing、嘴皮子利索,有時候還磨人得很。

“別鬧,要不然時間不夠了。”

“哦!”

之后司寧寧果然不再鬧了。

霍朗摸出小刀,先是在兔子脖頸割了個十字口,緊接著將小刀插入兔子下顎,連兔子一起用力釘在樹上。

找到兔子脖子上的十字口,摸索了一下似乎在掐著力點。

司寧寧站在一旁看著,原本覺得處理兔子應該挺費勁,想看看霍朗怎么弄,結果就見霍朗摸索了一下,用力往下一拉,除了尾巴部分,整張兔子皮都下來了。

灰毛兔子一秒變成血淋淋的……跟只血耗子似的。

司寧寧“嘶”了一聲,本能地后退。

霍朗斜眼睨她,“怕了?”

“……我是擔心血濺到我身上。”

一只死兔子有什么好怕的?

還能蹦跶起來咬她么?

就算要咬人,那也應該咬霍朗,他用銃打的。

又不是她。

霍朗沉默了。

仿佛看穿了司寧寧的心理活動,接下來他沒再說話,也可能是擔心開口之后,再被司寧寧無語到。

霍朗腰間一邊一個竹簍,躬身蹲在湖邊清理兔子,司寧寧就坐在他一側的大石頭上蕩著腿,懷里夾著野百合,手里攥著一長條的金銀花,悠閑地吸著蜜。

徐徐夏風吹過,帶著微暖的溫度,吹得花海此起彼伏,吹得司寧寧前額細軟劉海亂飛。

偶爾兩根發絲粘在睫毛上,她皺臉又眨眼,可也僅是那一瞬間的懊惱,她臉上笑容重新明媚。

屬于少女朝氣而明媚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霍朗清理完兔子回頭看見這一幕,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他起身揚揚濕噠噠的手,“走吧。”

“哦。”司寧寧跳下大石頭,轉瞬又問:“往哪邊走?”

“去樹蔭底下。”

正午太陽轉移,已經到了頭頂,站在哪兒都熱。

霍朗沒有明確指哪塊地方,司寧寧琢磨了一下,提步朝剛才摘刺泡兒的地方走去。

成片的刺泡兒刺藤也被太陽籠罩,司寧寧走在前面順著坡道鉆進林中樹蔭地下。

她坐在隆起的樹根上面,目睹霍朗制作支架,又用藤蔓將兔子在支架上捆綁好。

捆綁好的兔子暫時由司寧寧拿著,霍朗撿來一根扎實的腕粗樹干,用小刀將樹干一段削除傾斜弧度,而后以四十五度傾斜扎入地面,同樣快速來了十幾下,那樹干就如鏟子一般,在地面挖出一個直徑二十多公分,半圓如鍋底般的淺坑。

之后落葉生火,枯枝穩住火苗,一根根手指粗細的樹枝丟進火堆后,漸漸地,上面陸續放上較粗的柴火。

一切進展自然迅速,讓司寧寧有種兩個人好像經歷過很多回類似場景的錯覺。

霍朗伸手,司寧寧順勢把兔子遞了過去。

抱膝坐在一邊,看霍朗翻動兔子,嫻熟撒鹽的動作,司寧寧忍不住酸溜溜地撇了撇嘴。

還說今天能秀到霍朗呢,結果反被霍朗秀到了。

想到這兒,司寧寧就想起了出門帶的涼皮,連忙把一旁的竹簍扒拉過來,從里拿出鋁制飯盒和一包包透明塑料袋。

她把東西一一晾在霍朗面前,頗有些得意:“我也帶了東西!”

飯盒扣著蓋兒,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見那一個個透明塑料袋里的東西,霍朗輕薄唇瓣狠狠抽了抽。

霍朗以為,他帶調味料已經很過頭了,難料到司寧寧更勝一籌,看她都帶了什么?

蒜泥、黃瓜絲?

那袋子里的液體,不是醬油就是醋,另一個小袋,里面應該是油吧?

仿佛早有所料似的,準備得比他還齊全……

當真是來游玩的。

霍朗嘴唇張了張,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準備挺齊全。”

“彼此彼此。”

要是沒有霍朗一通操作擺在前面,司寧寧說不定還會緊張一會兒,尋找說辭解釋過去。

可現在……

還說啥呀?吃就完了。

“你吃辣嗎?”

“你吃辣么?”

空氣短暫靜默一瞬后,兩人問出相同的話,不覺都愣了一下。

司寧寧抬頭,不經意與霍朗四目相對,深邃灼灼的目光直直盯著她,不知怎么的,司寧寧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她垂下眼簾揭開飯盒蓋子,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又問了一遍,“你吃辣么?”

“嗯。”

“蒜呢?”

“好。”

‘好’是吃還是不吃啊?

司寧寧抿了一下嘴唇,回想霍朗語氣中并沒有抗拒的意思,就揪開裝蒜的袋子,往飯盒里擠了一點,之后是麻醬、醋、香油、還有辣椒油。

緊接著是黃瓜條和煮熟切好的面筋,所有輔料加入飯盒之后,司寧寧摸出筷子想把涼皮和調味料拌勻。

然而一碗涼皮裝得扎實,輔料幾乎堆得冒尖兒,她拌動時,有兩塊面筋不小心滾到了地上。

司寧寧桃色唇瓣輕輕張合,笨拙地調轉飯盒,把多的往少的那邊撥,卻沒注意到對面的霍朗,此時盯著滾落在地的面筋,一雙彎弓眉緊緊皺起。

“在這里等我回來,哪里也不要去。”

話音落下,霍朗把綁著兔子的支架插在火堆邊緣,起身頭也不回地扎進林子里。

司寧寧原地等了一會兒,莫約也就三五分鐘的時間,霍朗帶著一片很大的芭蕉樹樹葉回來。

他并未在火堆旁邊停留,而是拿著芭蕉葉去了湖邊洗。

等再次回到火堆旁邊,霍朗盯著司寧寧的碗看了半晌,手里小刀劃開芭蕉葉,卷吧卷吧,卷成一個尖錐形的承裝器遞到司寧寧跟前,“到這里面試試。”

司寧寧點點頭,托起涼皮倒進芭蕉葉,不多不少,正好裝滿。

司寧寧想接過來拌,霍朗小心遞給她,還不忘叮囑:“拿好了,別撒了。”

霍朗或許不那么守“規矩”,但作為這個世界的原居民,有些東西是根深蒂固刻進骨子里的。

例如珍惜糧食。

司寧寧點點頭,差不多拌均勻之后,她道:“我用飯盒吃,你用葉子裹著吃。”

幾乎瞬間,霍朗搖頭道:“我不吃。”

司寧寧好笑看了他一眼,尖尖的下巴朝炭火上的兔子抬了抬,“那你還讓我吃兔子么?”

這話的意思其實是,你不吃我的,那我還好意思吃你的么?

倒不是司寧寧逼迫霍朗。

不過說句實話,如果霍朗固執的話,那她也不好意思吃他的兔子。

放在后世和平年代,一只兔子百來塊就能買到,可在這個年代卻是不同。

這是一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誰家有口肉不是偷著藏著慢慢吃?

如果霍朗不是關照她,完全可以不給她。

可霍朗給了。

既然選擇了接受,就要想辦法從別的地方還回去。

不得不說,司寧寧把霍朗吃得死死的。

短暫的沉默后,霍朗妥協頷首,“我不餓,少一點嘗一下味道就行。”

讓霍朗拿著盛裝涼皮的芭蕉葉,司寧寧一邊往自己飯盒撥涼皮,一邊好笑睨了他一眼,“這時候如果你說你喜歡吃肉,不喜歡吃素,或許更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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