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黛玉他們一家人都不暈船,要不然真不知道他們怎么度過這半個月。船上的生活很無聊,想要欣賞風景都不行,四周除了水還是水,看了三天他們就受不了了。在第一天的時候,興奮的墨玉還搖著扇子臨江作了幾首詩呢,現在別說作詩了,他連賞景都不愿意出來了,實在是審美疲勞啊,看到這望不到邊的水面就眼暈!
“娘親,還有幾天到京城啊?我好無聊啊……”黛玉懶懶的靠著賈敏坐著,有氣無力地說道。
“快了,大概三天就能到了,再忍忍吧。現在娘親也不拘著你,到了京城可不能這樣了,知道嗎?”賈敏看著女兒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忍不住叮囑道。
“知道了,娘親。女兒一定不會丟林家的臉的,放心吧……”黛玉有些無奈,難道真的是自己掩飾的太好了?怎么家人都對自己那么不放心啊!可是自己實在是沒地方施展手段啊,家里那幾個小妾只是擺設,有時耍點小手段也都被母親快速的處理了;在揚州時因父親官位的原因,也沒有哪家女兒會不長眼的上趕著來招惹,對自己是畢恭畢敬的……。哎,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三天后,林家人終于上岸了,踏上土地的那一刻,墨玉激動地都想哭了,土地啊土地,我以前不該如此忽略你,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黛玉看著弟弟那沒出息的樣子直想笑,可在母親嚴厲的視線下又給憋回去了,嗯,大家閨秀可不能當眾做不雅的舉動,要優雅啊優雅……
“老爺,先去客棧里用膳吧,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到林府呢……”林全小聲征求著林海的意見,完美的管家可不能讓主子們餓著肚子趕路。
“好,找一間干凈點的就行……”林海想了想道。
“是,奴才這就去……”
林家的車隊最終在一家裝飾的很簡潔大氣的客棧前停下了,黛玉跟著父母弟弟走進了一間比較隱蔽的包廂,畢竟在比較盛的揚州生活了十幾年,對于拋頭露面之事,賈敏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幾人點了水煮魚、宮爆雞丁、烤鴨、宮保雞丁、水煮鯰魚、麻辣豆腐等幾個口味比較重的菜色,實在是在船上時吃的太過清淡了(一是沒什么胃口,再就是船上也沒有什么好的食材),現在胃口來了,還不好好吃一頓?連向來偏好素菜的林海都吃了不少肉,看得黛玉墨玉姐弟倆一陣驚奇,他們可是對爹爹看見肉就躲著走的情形記憶猶新啊!
酒足飯飽后,四人悠閑的吃著餐后水果、品著茶,這才感覺到自己真的活回來了,現在的黛玉是開始真的佩服他們的大管家林全了,真不知道他一月至少往返于京城和揚州及蘇州一趟時,是怎么堅持下來的,一般人可真受不了這樣來回的奔波啊!
“快給老子準備一個包間,什么?沒有!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榮國府當家太太的外甥,敢不給老子騰出一間來,老子砸了你的店!……”
一家人正沉浸在溫馨的氣氛中時,突然聽到了樓下的吵鬧聲,林海向來不喜那些動不動就大聲嚷嚷,言語粗俗的人,聞聲就皺起了眉頭,示意跟前伺候的家丁出去打聽打聽是怎么回事兒。
“啟稟老爺,樓下是……是賈家二太太的外甥,聽說是皇商薛家的少爺在發酒瘋,他想要一個包間,可實在是客滿了,薛少爺正逼著掌柜的給騰出一間空的呢,還說要趕走別的客人,正鬧著呢……”那家丁倒是機靈,不一會兒就打聽了不少消息,不過也許是察覺到與賈家有關吧,說時還下意識的瞄了瞄賈敏的臉色,生怕夫人惱了,懲罰于他。
賈敏雖對于賈家很是不滿,可畢竟是她出生到成人一直生活的地方,聽到與賈家有關,面上表現的云淡風輕,其實心里還是有些在意的。聽說那薛家少爺竟打著賈家的旗號做那仗勢欺人之事,很是生氣,“真是個不知所謂的,天子腳下可是他一個區區商人之子撒野的地方!林全,派人把他押送到賈家,把一切如實稟明給老太太、二奶奶,任憑他們處置。給老太太告聲罪,說我明日收拾妥當后,會帶著黛玉、墨玉前去拜見……”
好好地氣氛就這樣給破壞掉了,黛玉對薛蟠的觀感也下降了不少。她本來還對能親眼見到紅樓中諸人而感到興奮呢,現在可是一下子泄了氣了,說不定以后,再也享受不到如在揚州般悠閑、肆意的生活了呢!“哎!……”黛玉也難得多愁善感了一回,悠悠的嘆了口氣。
“姐姐,怎么了?可是哪兒不舒服?”墨玉看著一向活潑開朗的姐姐竟流露出傷感的表情,很是驚訝了一番,還以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呢,在他印象中,可是沒什么能讓自己完美的姐姐發愁的呢!
“沒什么,就是突然有點想念揚州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還可以再回去……”黛玉有些惆悵,京城中比爹爹官大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遇見那野蠻不講理的,自己還真得憋屈的忍著,只能用陰招報復回去。以后還是老實的宅在家里吧,萬一把父親、弟弟的前程給毀了就不好了。
休息好了之后,林家車隊往東城區方向趕去。林家祖宅位于東城區內城,那一地區分布著不少達官貴人的府邸,治安、環境什么的自然比較好,可以說是一片風水寶地。
坐在只有輕微顛簸的馬車里,黛玉趴在小窗邊,有些懷念的看著那些說著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大聲吆喝的商販,以及來來往往的行人。黛玉一陣恍惚,仿佛自己還是那個坐在客廳軟軟的沙發里,吃著薯條無聊的看著清宮戲的女孩兒……
“玉兒,玉兒……”
賈敏的呼喚聲拉回了恍惚中的黛玉,她回頭向母親露出燦爛討好的笑容,“這樣也挺好的,有真心關愛自己的家人,無私疼愛自己的父母,再也沒有所謂的‘父親’整天想著怎么算計自己了,什么事都有丫鬟、仆人去做,自己只要好好享受就好,還有人比自己幸福嗎?不用學習,不用拼搏,不用背上章氏集團那個沉重的包袱……,多好啊,多好,自己應該知足了,老天對自己還是不錯的,自己還有空間和功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