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湖上面,白色的天鵝成雙成對。
雖然剛才那些話是嚇唬秦正的,但海棠打一進門就有那個想法。
將房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砸個稀碎,如果可以的話,放一把火,將一切燒個精光。
里面的每一塊磚,每一粒水泥,每一樣東西,包括那個可以飛起來的秋千。
可都是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被司正北偷出來轉送給了別的女人,是個人都應該忍不了的。
海棠在想,要是嚴芳芳知道了潘朵朵就是司正北家的老三,還在這里為她置辦了可觀的房產的話。
在世貿商場,她還因為同情潘朵朵,咬著牙贊助了一百塊,那可是她從咬縫里摳出來的一百塊錢。
她應該能將潘朵朵撕巴撕巴,然后烤了吃了。
為什么忍住了?海棠其實也挺奇怪的,以自己的爆脾氣,那里面早就應該是一片狼藉了。
現在想來,忍住是對的,她相信秦正,不久之后,這里的每一樣東西,包括這所房子都將是自己的。
帝豪苑大門口,秦正那輛騷包的車,轟著油門風馳電掣而來。
那輛車應該沒有想到,居然是海棠讓它體現了自己作為跑車的價值。
看到海棠靜靜地坐在路邊的車里,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拉開了車門,擠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喘著粗氣。
“我的個姑奶奶,我這小心臟差點被你給嚇跳停了。”
高大的行道樹,兩輛車隱在了樹蔭下。
不一會兒,司正北那輛黑色的吉普車,駛入了帝豪苑。
車內空調開到了最大檔。
秦正一張白臉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海棠表現得越是平靜,他內心越是不安穩,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見海棠遲遲沒動靜,他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
拿紙巾擦了一把汗,開始背課文。
“啊,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車載收音機里正在播放著一則新聞。
主持人的聲音很好聽。
:下面播放一則來自s省n市d鎮的新聞,村民范為民翻修房屋時,在堂屋里挖出一具尸體。
經dna鑒定,死者為失蹤十五年的d鎮f村村民范大寶.....
這一則新聞引起海棠的注意,是因為新聞里說的那個地兒,是司正北的老家。
村民范為民,海棠還有印象,他家孫女成親的時候,司正北還帶著她去吃過壩壩席。
新聞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據范為民說,十五年前,范大寶不見的那天,本來是要帶老母親上鎮上醫院看病的。
老兩口等到中午飯時,也沒見兒子來。
去兒子家,大門緊鎖。
兒子向來不著五六,其妻子跟他過不下去,離婚之后,帶著孩子另嫁他人。
老漢知道自己兒子不靠譜,當時也沒有在意,以為范大寶是又跑到哪里瀟灑去了。
這老漢也是心大得很,十五年了,兒子音信全無,也沒有說要去找一找。
要不是村里拆遷,范為民想多賠點錢,替兒子翻修房屋,要不然這范大寶埋在地底下,也不曉得猴年馬月才有人曉得。
新聞完,秦正已經抓耳撓腮般難受。
“她干媽,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你痛快一點,這也太他媽的難熬了。”
“好,說吧!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潘朵朵就是司正北養的老三的?”
秦正再次拿紙巾擦了汗。
“我要說是在四年前,你會不會拿刀砍了我?”
“我日你祖宗,你不是失憶了嗎?四年前的事情還記得?”
“我要說是裝的,你會不會立馬要了我的命?”
“老娘豈止會要了你的命,簡直不把你碎尸萬段,也解不了恨。”
說完,打車后座拿出一根棒球棍,就要給秦正來個當頭一棒。
秦正求生欲很強,拿雙手擋住了。
“海總,被砍頭之前,是不是應該給罪犯一個申訴的機會。”
“滾,老娘就是機會給的太多了。連你也騎在我頭上拉屎。我今天不打你,心里頭這口惡氣出不了。”
他伸了脖子,放棄抵抗。
“行,只要你高興,隨便來,打死也不追究你的責任。”
這一棒子到底沒有揮下去。
“說吧,給你一個申訴的機會,要說不清道不明,咱們以后就當誰也不認識誰。”
他裝瘋賣傻。
“那,要從哪里說起呢?你曉得的,我語文不好。”
“司正北和潘朵朵好上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樣?你立馬和他離婚?以我對你的了解,我肯定會給他重新做人的機會。即便他不想重新做人,你也會打到他重新做人是不是?”
“這不是理由,我是當事人,我有知情權。”
“知道了會怎樣,是不是很煩惱?對愛情失望?對婚姻失望?
我問你,除了這半年的時光,你是不是很享受生活,覺得自己很幸福?”
“活在欺騙當中,我覺得我會幸福嗎?如果早點發現,是不是不會糟糕到今天的地步?”
“錯,當一個蘋果才開始爛的時候,大多數人會舍不得扔掉,覺得將爛的那一塊削掉還可以吃,殊不知,有害的細菌已經遍布了全身,吃下去對身體百害無一利。
婚姻生活也一樣,其中一方出軌,另一方給個機會,回歸家庭。
卻不知,只要心上有一道疤存在,它就永遠不可能消除,勉強的幸福其實真的不幸福。
爛蘋果舍不得扔,就等它徹底爛了之后,再扔,就扔得心安理得。
愛情與婚姻也一樣,當其中的一方不管是身體出軌,還是精神出軌。
就跟身上長了腐肉一樣,你給他個機會,去除一點傷口和腐肉,就以為修復了。殊不知它們還是會擴大,只有連根拔起,一次除清才能完全康復。任何事情都一樣,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沒有大刀闊斧,哪里來的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機會?”
“你說了一大通,我沒有聽懂是個啥意思,簡明扼要的說明一下中心思想。”
“好吧!中心思想就是,我一直看司正北不順眼,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想一腳將他給踹到外太空,永世不得回來。
本來以為他會給你幸福,我就放他一馬。誰想到他是爛泥扶不上墻,給了我置他于死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