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人老成精的。
一聽吳巍這問題,便咂摸出味來:“你就這么看不上支書家那閨女?”
吳巍撇撇嘴,沒有做聲。
結果趙老太便自顧自回答上了:“確實跟巧巧沒法比。”
隨即也給了吳巍一個開放的回答:“你愛帶不帶,即便帶回來了,我也不會對她做強行要求。”
好嘛,這老太真就是滴水不漏。
這么大年紀了,反倒是一點個性都不顯了。
再次奔赴上海,連馬海濤都輕車熟路了,更別提兩世為人的吳巍了。
師徒倆坐在烏龜車里,搖搖晃晃地坐到財大招待所門口。
辦理入住后,先給黃琪雅去了個電話,約定晚上見面的時間。
隨后簡單對付頓早飯,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再次醒來,吳巍是被癢醒的。
一睜眼,楊巧巧正捉著馬尾的發梢,在自己鼻翼上來回地撩動。
“你怎么來了?”
“哼,別以為不給人家打電話,人家就找不到你。”
楊巧巧的語氣帶著得意非凡。
看得出來,學校的深造,對她的性格和氣質,都帶來了極大的變化。
吳巍一把將人摟在懷中,總覺著有些夢幻。
然而楊巧巧縮在他懷中,卻有些沉寂。
片刻后,長出一口氣,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吳巍哈哈一笑,頗有些梟雄的霸道:“生是當然要生的,但你還年輕,正是前途大好的時候,不急于這一時。”
“可我怕,怕以后就沒機會了……”
“有老太太給你撐腰,你還怕沒機會?”吳巍笑道:“好了好了,就算你不嫁給我,就不是我的女人了?”
“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人。”
吳巍起身,任由楊巧巧幫著整好衣服道:“先吃飯。吃完飯,你該上課上課,該進修進修。未來幾年,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財務上離不開伱的幫忙。”
華燈初上,吳宮大酒店。
這回和黃琪雅見面,沒有選在大廳旁邊的咖啡館。
而是直接要了一個包間。
這倒不是吳巍的大手筆,而是黃琪雅的安排。
吳巍一進包間,看著這陣勢,頓覺受寵若驚:“雅姐,今天是什么日子?搞得這么隆重。”
黃琪雅微微欠身后,招呼吳巍在身邊的椅子上就坐。
“你有日子沒來上海了,最近冒出很多消息。你先前做出的判斷,都一一得到了證實。”
“所以你很厲害,值得這樣的規格和招待。”
饒是如此,吳巍依舊拱手致謝:“多謝黃姐的款待。”
黃琪雅沖著門口等候的禮儀小姐一揮手。
對方立馬應道:“這就安排,黃小姐。”隨即退出包間。
沒了外人。
黃琪雅才提起正事,“正因為各種各樣的消息層出不窮,估摸著最近幾個月內,國庫券怕是銷不動了。但你這次拿過來的,我招收不誤。”
吳巍以退為進:“其實黃姐收不收都行,大不了我拿著,等到明年出手,直接賺筆大的。”
這話聽著就讓人提勁。
黃琪雅內心愈發堅定:“你放心,我說話算數。”
很快,包間門被再次推開。
豐盛的滬菜魚貫而上。
黃琪雅再不提國庫券以及沙龍的事,只是優雅地帶著吳巍,品著紅酒,嘗著上海菜。
這其實是有些不太搭的。
但吳巍作為客人,不需要買單的,也就不挑了。
尤其是在黃琪雅追問他口味如何時。
吳巍除了贊不絕口,還能怎么說?
結果黃琪雅一聽,來了興致,放下高腳杯,便欣然問起道:“你有沒有想過到上海安家落戶,方便我們后續接著合作,一起發財?”
吳巍笑了:“黃姐,誰不想到大城市來生活?可安家落戶首先要解決戶口問題……”
“這個不難,”黃琪雅直接打斷,輕描淡寫地道:“比如說,你同我去扯個證,戶口說遷就遷過來的啦。”
吳巍一愣,又逼自己入贅?
“黃姐,其實我不在上海安家落戶,也照樣不耽誤我們未來的合作。”
“我還想著等明年國庫券放開后,跟黃姐一道,攜資出海,到東瀛市場、臺島市場上大殺四方,去掙鬼子和臺胞的錢。”
黃琪雅一怔,這可是她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到東瀛股市、臺島股市?”
“當然!”吳巍欣然頷首:“畢竟大陸這塊還在摸索之中,即便有機會,也是收益有限。而在外資市場上,一旦抓住一兩撥行情,就能迅速做大做強。”
“到時候咱們改頭換面,以外資身份殺回來,又是一番佳話!”
黃琪雅美眸連連:“你現在的樣子,真正有了讓我下嫁的實力了。”
隨即修長的大腿交疊在一起:“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保證者能讓我們的合作親密無間,同時我也能讓你體會到身為男人帝皇般的享受……”
咕咚。
吳巍一陣喉頭聳動,苦笑道:“黃姐,別逗了。我就一土包子,還尚未有資格獲得您的垂青。倒是我的提議,黃姐不妨考慮考慮。”
黃琪雅靠向椅背,再度端起高腳杯,紅唇輕抿道:“那得看你到時候能拿出多少資金了。”
對此,吳巍絲毫不怵:“黃姐,事實上,我也很期待。”
數日后,回到北侖。
短時間內不用再去上海了。
吳巍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縣里齊頭并進的幾個大工程上。
終于在四月底。
西山54門輪窯磚廠順利竣工投產,年產量2000萬塊。
全村的閑置勞動力,都在磚窯廠掛了號。
采用記工,多勞多得。
轉眼五月中旬,初夏繽紛。
吳家的宅基地上,籬笆院連同幾間破屋,被徹底推平。
取而代之的是一棟三層偏中式的現代化小洋樓。
樓里裝上了電燈電話,通上了自來水,裝上了空調,以及抽水馬桶。
便利程度,甚至遠勝于城里。
不僅如此,包圍著小洋樓的吳家庭院,也設計得格外別致。
兼顧了居家生活和養雞種菜的多種需求。
庭院外圍,水泥路面一直延伸到村道上,刮風下雨再無濕鞋崴泥之憂。
如此拾拾掇掇一個來月,小洋樓內漸漸充實起來。
在學期結束后,7月7日,農歷六月十二,黃道吉日。
吳巍和喬玉燕的婚禮,如期舉行。
那之后的暑假兩個月,喬玉燕在吳家小樓里,度過了一輩子甜蜜而難忘的時光。
金秋九月,開學伊始。
喬玉燕不出意外地懷孕了。
畢竟這倆月以來,通宵達旦地征伐,一刻也不敢停下。
以至于幺妹曦春都躲到了八一路小院,羞于回村。
而西山輪窯廠,經過這段時日的磨合運轉,廠內堆積的紅磚越來越少。
十里八鄉想要蓋房建樓的鄉親,都跑到西山這邊來買。
財大這邊,楊巧巧結束了一個暑假的實習,繼續在本專業進修。
十月國慶,水泥廠的三棟福利房順利落成。
一時間,水泥廠的員工們爭先搶破了頭,就為了得到一個分房的名額。
而其他有實力的單位,紛紛派隊過來參觀,進而和五爺的建筑隊接洽,敲定項目。
忙忙碌碌間,寒假來臨。
挺著大肚子的喬玉燕,總算是得以喘一口氣,回到吳家小樓安心養胎。
師娘程月娟不放心,特地搬到小樓來住。
年關過后,家具廠訂單持續穩定地走高。
秀春儼然成長為女工車間的車間主任,手下近百號女工。
家具廠的另擇新址重建,也是勢在必行了。
吳巍把這項目交給大師兄何強,而他的心思卻再次跑到了上海。
倏忽間,4月到來。
國庫券流通的政策如期頒布,并且宣布了頭一批試點開放的幾個城市。
先一步抵達的吳巍,立馬出掉手里頭攢了近一年的數十萬國庫券。
隨即以這筆錢作為成本,輾轉竄梭于幾個城市之間,利用差價大賺特賺。
直到6月底,全國各個城市陸續開放國庫券流通時。
吳巍手里的現錢,已經突破了二百萬大關。
再次見到吳巍的黃琪雅,徹底驚呆了。
因為這個一年前她意圖染指的臭弟弟,儼然成了楊百萬、管晉升的座上賓。
等到楊百萬和管晉升離開,黃琪雅抓住機會逮著吳巍追問。
“先前說過的話,還作數么?”
“當然,黃姐。”
黃琪雅欣然伸手道:“那我這點嫁妝錢就全交給你了。萬一賠光了,你得負責養我。”
吳巍灑然一笑:“這個可以有。”
隨即追問道:“那帝皇般的享受……”
黃琪雅俏臉一紅,卻一臉憧憬地道:“相比于管晉升和楊百萬只想著內地市場上鉆空子,你這一心去外資市場搏殺的格局,無疑比他們高很多。”
“但問題是,你得真正在外資市場上生存下來,并且站穩腳跟,大殺四方,做大做強之后,他日以外資身份榮歸故里時,你才有資格居高臨下地跟他們談格局。”
“至于帝皇般的享受,自然也是一樣……”
吳巍話鋒一轉,不乏調笑口吻道:“那看來我這帝皇般的享受是注定逃不掉了。”
黃琪雅怡然不懼,輕舔紅唇道:“就喜歡你這股子志氣滿滿的樣子。”
“但我有個條件。”
“你想派個人監督我?”
“只是代表我而已。”
“倒也在情理之中,我沒意見。”
于是,結束兩年進修生活的楊巧巧,被吳巍拍到黃琪雅身邊,共同組建貝塔資本。借由香江,資金出海。三分之二布局東瀛,三分之一布局臺島。
而與此同時,吳巍已經回到了吳家小樓。
看著出生剛剛二十來天的兒子,取名吳悠。
八月里,家具廠順利落成。
喬四爺帶隊大張旗鼓地從村部遷到了縣城郊區的新廠里。
當晚,師兄翟科找到吳家小樓。
他是有事而來。
架不住頭回見到小吳悠,忙不迭地四處掏兜,準備給包個紅包作為見面禮。
結果讓吳巍攔住了,“再過幾天就辦滿月酒了,到時候你能不來?”
言下之意,就到時候一并給就行。
翟科訕訕之余,借坡下驢,轉而跟吳巍道明了來意。
吞云吐霧間,吳巍終于聽明白了,“你是想建個地板廠?”
翟科興匆匆問:“您看行嗎?”
這有什么不行的?
吳巍二話沒說,便答應下來,“行啊,你琢磨個出資方式……”
話未說完,翟科就打斷道:“不用琢磨了,跟家具廠、建筑隊一樣,你出錢,我給你打工。”
吳巍點點頭:“行是行,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
翟科正色道:“您說。”
吳巍續道:“你別看建筑隊現在,只是在縣里這一畝三分地刨食。但是我已經派師父和二師兄去深圳考察了,這次回來,估計就要分出一部分人去深圳接工程。”
“建筑隊這方面的發展,未來同樣不可限量。而且這種,是你眼下看得見摸得著的。”
翟科咬咬牙道:“我想好了,一門心思搞好地板廠。即便將來混的不如二師兄他們,我也別無怨言。”
“成,這事就這么定了!”
送走翟科,天色已晚。
師娘程月娟把小吳悠抱上樓,順便把幺妹曦春也叫上了樓。
整個樓下,就剩下吳巍和喬玉燕倆口子。
吳巍靠過去,卻被喬玉燕嫌棄地推開:“去去去,找你別的紅顏知己去。”
吳巍大言不慚:“你不就是么?我的唯一。”
喬玉燕面色稍霽,“既然紅顏知己不能說,那就談談你現在資產有多少了!”
“哎喲,”吳巍心里一突,“媳婦,那可多了。咱們還是進屋邊吃蜜糖邊談吧!”
結局感言:
首先感謝本書唯一盟主春暖九州大力支持,以及眾多書友的默默不斷支持。
但有一說一,這本書的追讀在送走巧巧之后,便開始腰斬。
雖然幾度拯救,但終究無力回天。
反而因為心里破防,而導致后續劇情缺乏新意,甚至和前書有所重合。
計劃中黃琪雅和顏如卿的人物線都來不及展開。
說到底,總歸是我筆力有限,寫了自己掌控不住的劇情和設定,是我的錯。
事到如今,匆匆結局,依舊晚了一個多月,還是我的錯。
奮筆疾書近四千字,總算是對吳巍的后續有所交代。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