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萬萬沒料到吃羊蝎子吃的對她連連夸贊的娃娃臉居然給她使絆子,縱使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姐也不至于去跟你個二猛蛋子擠擠睡覺!
她牙齒咬得“咯咯”響,要不是心頭始終忌憚著安必孝還在身邊,肯定一腳踹過去。
大不了就不睡了唄!安必孝的床也不想睡!
氣憤的李華轉眼就被安必孝的一個動作震懾了心魂。
安將軍俊臉微側下巴微低,一只手平伸,手指向下微壓……七個親兵便老老實實退了下去。
這樣子……可真好看……
“你去休息吧,出發時會喊你。”
好看的男人千千萬,兇殘的靈魂萬一挑一。
李華你可別狗膽包天!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李華關了房門,轉頭看向這間陌生男人的臥室,屋內黑暗,借助外面漸遠的光亮隱隱能看見床鋪的布局。
這倒是省了些尷尬情緒,摸過去直接睡得了。
可……這一宿摸爬滾打的,誰受得了就這么臟兮兮往別人的被窩兒里面鉆?
聽聽外面安靜了,還是進武館,直接沖到穿衣鏡前。
瞎了鈦合金狗眼的三子,是怎么把自己的這套五官也認定是兄弟的?
鏡子啊鏡子,請你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
不用告訴了。
李華拋棄了鏡子,老老實實進浴室洗漱更衣,把身上的臟兮兮清洗烘干。
敷面膜……
得敷增白效果的,不然褪不掉臉上的黑皮。
還要采購美白護膚品,隔離防曬再不能忽略。
穿著睡衣往商場跑,又回來抱起手賬本,忽然動作就凝滯了。
明明之前把那塊蜜蠟原石跟本色絲綢壓在手賬上的,現在,去了哪里?
咩哈哈,李華的試驗終于有了效果,手賬本子上多了思密達的筆跡:“親愛的你的禮物真令人驚喜,居然學會買真絲布料了!蜜蠟更可心!就是你想要的什么做醬油做醋的法子是幾個意思?上網搜啊你真傻,爆竹煙花早就不允許燃放了可不許你私自加工那是重罪,好了我拿回去做加工啦拜拜姐就不追究你悄摸兒回家不打照面的罪了……”
最后兩句著急的連標點符號都省略。
之前留的問題也一個沒給釋疑,李華照樣拿著手賬原地轉圈圈兒,太開心了,她得再給思密達傳送些寶貝兒去。
可是搜羅進來的大齊的土特產實在太少,就那個官印似的東西……萬一有機緣遇到失主呢?那么大塊兒還那種形象,實在不適合給閨蜜做擺設。
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決定以后慢慢兒搜集思密達喜歡的東西,李華把手賬摁在胸口,蹦跳著往商場走。
她只埋怨過這具身子的皮子黑,從不嫌棄個子矮忒瘦小五官不出奇。那是因為之前的身子塊頭兒大臉盤子也大,皮子再保養的細膩白嫩還化上一手精美彩妝也差強人意。
李氏武館傳人活得艱難,輩輩兒都力求找個身強力壯基因強大的媳婦生下一代,到了李華這兒,曾經一度出門就被認成是相撲運動員,發狠減肥瘦身兩年后才勉強能買國際名牌時裝的最大號來穿。
那時候都是思密達陪著她,改頭換面學保養學化妝把寸頭留成齊腮……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便淚滿襟,感恩這具小身板不需要減肥。
只需要把從前的保養技能拾起來,以后低調兒行事拼命練功,等下次再出現在安必孝這起子瞎眼直男眼前時,不但武功高強能揍飛安必孝,還能膚白貌美魔鬼身材馬甲線大長腿一笑生百媚……
姐要做個集絕世武功與財富美貌于一身的武館傳人!
李華再次把奮斗目標做了調整。
手賬上多出一頁數字。
還有文字:“別問為什么,我上不了網,你在我手機上搜索答案然后保存……”
另附:“你看看我茶幾上放著的官印。”
這是一句試探。
把手機壓在手賬上,手賬放在原地。
戀戀不舍……
生恐下一秒思密達就進來了。
再出來百無禁忌,脫鞋掀被子睡個昏天黑地。
不會狠勁兒用腦子的人都能擁有好睡眠,只可惜時間太短,很快就被叫醒。
如果她能提前預知到,自己這個李師父即將多出一個師父人選,不知睡眠質量又會如何。
反正此刻,沒睡夠的李華又在卜楞腦袋,她是誰?她在哪里?
“這是我的授業恩師,最近身體需要調養,在村里也能教導小寶。你要安置好他,就當是你新認的師父好了。”
都不需要打申請報告便獨自愉快的決定了?即便你長得好看武藝非凡那也不行!
等等——安必孝的授業恩師——
“好啊好啊跟我回劉洼村,什么叫就當是我新認的師父啊,這就是我師父,見過潘師父!”
李華當即抱拳見禮,毫無心理壓力。
雖然都是一個稱呼,但是不需要舉辦儀式隨口就可以叫的師父,跟真正收入門下會衣缽傳承的師父,本質就不同。
自然也別指望人家傾囊相授,只要有機會略作指點就可以了。
就可以拳打腳踢斧削安必孝……
即便這位潘師父看起來人畜無害臉色蠟黃一身病嬌書生氣質,且有一臂膀垂吊的姿勢異常,李華依舊很歡喜。
越是深藏不露越有可能是高手,說不定這位就是掃地僧。
“咳咳——勞煩小兄弟照拂。”
更像高手了。
安必孝不知道李華眼睛里面異樣的神采是怎么煥發出來的,指指備好的馬車詢問:“可會駕車?”
“自然!”李華答得響亮。
“那就回吧,馬車跟車里的東西你都收著。”安必孝定定的看著李華的眼睛,狹長的眼形……果然有內雙!
“這座將軍府,是朝廷所賜,我做不得主兒。”
李華大囧,她昨夜只是話趕話:“我沒想要將軍府,真的!說著玩兒的!”
“以后若是有機會,能給將軍府易主,安某倒希望是你。”
長期冷硬的一張臉驟然漾出幾分笑意,眼睫輕顫,微抿的唇角上揚。
李華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這男人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