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追尾了那就嫁給你

第九十三章 洗澡居然有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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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文真的沒想到,剛回老家,吳佩妮就把自己搞得臟兮兮的。

當然了,這也得怪最近幾年變化莫測的天氣,時不時晴空萬里,很快卻烏云連綿。

“順著這個坡走下去,就快到了。”

陳思文還是不嫌棄的牽著她的手,反正自己身上此刻也不能說多干凈了,吳佩妮眨眨眼,顯然被滿身的泥巴弄得有點茫然。

就沒這么臟過。

泥跡凝在身上,渾身都是別扭的觸感,拉著小陳,前邊還遇到一道陌生佝僂的身影,背著羅兜,穿著汗衫,手里拿著蒲扇,眼睛試著認了半天,嘴里還疑惑的說著:

“四婆家的孫子?”

陳思文不常回來,主要爸爸的家人除了奶奶都不是很親,自從奶奶去世了,一般只有清明的時候會給奶奶上香,所以對鄉里鄉親的來說,他眼倒是不生,但大多不怎么熟。

借著還沒完全黑下去的天兒,陳思文瞅了瞅,眼前的老人家他倒是認得出,轉過頭說道:“咱們家的鄰居,王婆婆。”

與其說是鄰居,也能說是奶奶沒去世的時候,和奶奶一起留在家里的留守老人了,平常都是一起嘮嗑,趕場,種莊稼的。

奶奶走后,好像就她一個人了,眼神雖然渾濁但更多帶著點慈祥,確定是陳思文之后,飽經風霜的臉上突然綻開一叢欣慰的笑容,“好好好,好孩子。”

王婆婆雖然沒有什么文化,但聽得明白,鄉親們前段時間傳的,四婆家的孩子現在不得了了,聽說成大作家了,給公社捐了個新學校,花了好多好多錢呢。

“回來了就好。”

老太太牽住陳思文的手,又看了一眼吳佩妮,從荷包里摸出了幾張卷起來的紙巾,皺巴巴顯有滄桑的老手顫顫巍巍的遞了出來:“女娃子,擦擦.”

吳佩妮乖巧的接過了紙巾,但此刻卻有些無助的瞄了陳思文一眼。

“看吧,論會講話的重要性,不會講話你連謝謝都做不到。”

陳思文轉頭看了吳佩妮一眼,他還始終記得,那一年,還小,回老家借錢給爸爸治病的時候,聽到消息的王婆婆半夜跑到奶奶家里,也就是這雙滄桑的手,白色的破布里皺皺巴巴的是兩千一百一十七元八角,不多,但對只有個殘疾孫女,無依無靠,幾乎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王婆婆來說,是她的全部。

“婆婆。”陳思文走上去扶住了老人家,聲音有股暖意,他愿意回老家的用意,就是還有這些好人在的,“您去哪兒?”

“去公社拿點藥,丫丫發燒。”

丫丫是王婆婆的孫女兒,陳思文聞言也不嫌棄泥巴路臟,把行李箱子一放倒,拿出一個小袋子,遞給了老人家,出門在外,肯定要有所準備的,常備感冒靈是有的。

王婆婆有點客氣,自然是擋了擋,連連說公社不遠,她一會兒就回來了。

遠不遠已經裹成泥人的吳佩妮能不知道嗎?

不過看見陳思文堅持,丫丫呢確實在家難受,王婆婆最后局促的拿著看上去還有點高級的藥袋子,陳思文一路扶著老人家,路過家門口的時候,拉著陳思文要去家里吃飯,“婆婆,奶奶家很久沒人住了,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再過來看你。”

老太太點點頭,沒說什么就往家里邊去了。

吳佩妮悄悄的戳了戳陳思文,把手里遞給他表達到:“小陳,第一次見你奶奶,我好像有點緊張。”

陳思文看了她一眼,她估計還沒搞清楚具體的狀況:“緊張個屁,回家先給我奶奶上注香。”

陳思文奶奶家里的院子很小,堂屋左右是兩個臥室,還有一個倉庫和廚房。

推開柴門,雖然好久沒回家了,但是奶奶家里并沒有想象中的灰塵彌補,門沿旁邊的木搖椅好像干干凈凈的有時常坐過的痕跡,仿佛奶奶慈祥安靜的身子隨著木椅陽光,瞇著眼睛睡著了,定睛發現卻是昨日黃花。

他知道,王婆婆應該沒少來家里打掃,也沒少坐在木椅上陪著她老姐們嘮嘮嗑。

陳思文默默領著吳佩妮,走到堂屋的香臺前,奶奶的照片依舊那么慈祥,只不過色調已是黑白,點燃從公社買回來的香燭,默默的插在燭臺,微微鞠了鞠躬。

吳佩妮不用人教,學著陳思文乖巧的跟著拜了拜。

“婆婆,她叫吳佩妮,是個小泥人.”

吳佩妮才發現自己一身都是臟兮兮的,好像特別不尊重人,急忙拉了拉陳思文。

“等著,我去給伱借點水。”

陳思文家的老井奶奶去世之后就荒廢了,平常回來就去王婆婆院里的借,其實家電下鄉之后,村里家里有壯年出去打工的屋子里,也通了水,安上了灶臺家電,只是奶奶去世得早,那些年陳思文家里也不好過,她的其他兩個兒女也別指望了,去了省城好像就沒這兩家人了。

陳思文打好水,哼哧哼哧跑到灶臺下面填柴火,吳佩妮就乖巧的在一旁擼貓。

王婆婆家有一只大黃狗,有一只號稱貓中吳彥祖三色相間的大花貓,陳思文跑去搬柴火的時候,花貓居然跟進了廚房,圍繞在吳佩妮的腳邊繞啊繞的。

好不乖巧。

“好了好了,快來洗澡。”

陳思文的聲音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輕輕響起,吳佩妮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大鐵盆,目光有些錯愕,在她的映像里,估計洗澡只有浴缸和淋浴吧。

哪兒見過開局一個盆,放在廚房的石板上,清洗全靠毛巾搓的場面。

“水是溫溫的,不燙,一會兒,你就拿著這個小盆往身上澆,沐浴露洗發露給你放在旁邊了,你衣服就丟在小凳子上,我在外邊,有什么你就敲門。”陳思文叨叨囑咐著,就出門把她的換洗的衣服放在了另一個小凳子上,“喏,衣服在這兒,洗干凈了叫我。”

說著他撐著大腿就要站起身來,結果吳佩妮好像很慌張,一下撞了進來。

“誒誒,全身都是泥巴,臟死了”陳思文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推開她,給她揉了揉臉蛋上已經干涸的泥點,微微一笑:“好了,我就在外邊,不要怕,不然你想我看著你洗澡?”

佩妮搖搖頭,此刻一咬牙,也拿出了她宛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勇氣,輕輕推了推他。

陳思文仰著嘴角還逗弄著呢:“洗澡都不給我看?把我當外人是吧?”

吳佩妮說不出話,一般都只有任由陳思文這個耍賴的欺負,等重新回到了堂屋,陳思文搬了個小椅子就坐到了廚房的柴門門口。

剛拿出手機,才挨個給唐都的家里人報平安呢。

砰砰砰,柴門突然被敲得砰砰響,陳思文立馬起身,“怎么了?”

等了幾秒,無人應答,對啊,你讓佩妮這個小啞巴怎么說她怎么了?

但似乎聽見吧唧吧唧,沾水的拖鞋和石板急促接觸的聲音。

陳思文擔心佩妮有沒有什么事情,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拉開了柴門,下一刻,就看見哭笑不得的一幕,之間吳佩妮捧著自己臟兮兮的衣服擋在身前,身上還有未沖洗的泡泡,卑微的蹲到了角落。

光滑的背部,以及彎曲的白皙美腿此刻一絲不掛的出現在陳思文眼前。

陳思文一時間張了張嘴唇,都看傻了,那若隱若現光溜溜的身段,簡直,簡直.陳思文小雛鳥一枚,還停在手藝人的階段,除了學習資料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啊。

一時間忘了眨眼,就看見吳佩妮顫顫巍巍的往門上指了過去,原來是一只無毒的那種老家的毛蜘蛛正趴在墻壁上,不把她嚇壞就怪了,陳思文趕緊從褲包里摸出紙,把小東西抓著丟了出去,還沒來得及安慰呢,好像有什么蟲蟲從土胚墻壁上掉在了蹲在角落的吳佩妮肩膀上。

嘶,城里的大小姐哪兒見過這個啊,她簡直嚇了一個機靈,都快哭了,此刻懷里的衣服也不顧了,一下扔地上,伸出兩只手,嚇壞了的就要往陳思文跳。

換成平常,跳也就跳了吧,陳思文已經習慣身上掛著一只樹袋熊了,但是現在

陳思文只感覺喉嚨干干的,眼睛充滿了驚詫,手都在發抖。

她!沒!穿!衣!服!

光溜溜滑愣愣的身子一下跳到了陳思文的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幽香,大腿此刻水嫩嫩,滑唧唧的。

腦袋往陳思文肩膀上一靠,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了。

而陳思文只感覺濕,包裹著水漬好像一下把他夏天單薄的衣服也給浸濕了似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觸感緊緊貼在了他胸前,這次不是似乎了,他就是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吳佩妮肌膚的滾燙。

那渾身的溫熱滾滾襲來,陳思文喉結不挺涌動,吳佩妮的背有些潮呼呼的,但很柔順,皮膚也很細膩,手掌間盡是骨頭的棱角,又瘦又有肉。

觸感襲來,陳思文此刻不禁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感謝小蜘蛛,感謝毛毛蟲,感謝董事長,感謝老媽,感謝老姐,感謝希望小學.

“你洗,我就在你旁邊”

沒一會兒,搬了個小凳子進了廚房,背對著吳佩妮坐在旁邊,陳思文低著頭,看著自己臟兮兮的身上好像被水漬印出了一個人影,聽見背后終于安下心嘩啦啦的水聲,讓他那個靈魂好像都在顫抖,忍不住鄙視自己,人家都被嚇得慘兮兮了,你還身子身子的,你禮貌嗎?

呸,男人果然無論何時都是這個德行,饞人身子,你下賤。

憨憨的眼光時不時看著那邊的背影,泡泡順著水流滑落,吳佩妮低頭看看自己胸口,一只手弱弱的捏著毛巾若隱若現的擋著,瓊鼻微皺,耳朵微紅,大眼睛好像又在轉圈,心里再次泛起了嘀咕,被看光光了,被看光光了.

她沖完澡之后,此刻讓她一個人待著她顯然是不敢了,于是陳思文此刻特別羞恥的脫了衣服,背著她就開始沖洗起來,還惡人先告狀:“吳佩妮,你太過分了,居然平白無故毀我這個良家少男的清白”

吳佩妮又不會說話,當然沒得反駁咯,只能任由小陳說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凈,穿著一條大褲衩,手對著臉扇扇,好像要給自己降降溫,看著馬上湊到陳思文面前好像才能在這陌生的鄉里鄉間求得一絲安寧的吳佩妮,她也舉起手給陳思文扇扇,廚房那老舊昏白的燈光下邊,她的小臉蛋真的太q彈了吧。

陳思文忍不住捏了捏,低頭正好看見了吳佩妮扔在那邊的一堆濕衣服,她一個富家小姐當然是想把衣服丟了,陳思文白了她一眼,說:“丟什么丟,你不穿了洗洗都還可以送人。”

一琢磨,干脆將衣服都抱在懷里,將衣服拿到了門口,倒上洗衣粉泡在印著牡丹花的搪瓷盆里。

吳佩妮乖乖搬了一個木凳子,也就坐在他旁邊。

陳思文看了看時間,一番折騰下來也就晚上8點過了,接近飽滿的月亮在天際慢慢悠悠露出個頭,鄉下的夜晚,滿是自然的星空,璀璨。

吳佩妮撐著腦袋仰著腦袋,看著天空。

陳思文默默的在旁邊給她揉搓著衣服。

裙子紗衣吊帶衫.

洗完這些后,陳思文把干凈的衣服丟進了另一個盆里,接著又搓著吳佩妮的黑絲襪。

絲襪可能是在村口時候滑了地,有點破了,其實沒必要再洗,但陳思文還是仔仔細細地給她洗了干凈,陳思文還很少給女人洗衣服,但此刻卻感覺是心甘情愿,扭頭看看吳佩妮:“狗叫聲都能逆風傳三里,大蜘蛛小老鼠彼此作伴后悔嗎,跟我回老家。”

吳佩妮把視線從黑壓壓的天空收了回來,先是點點頭,但很快就輕輕搖搖頭。

“這是啥意思?”將所有衣服洗好,陳思文甩甩手上的水,呼了口氣,看著吳佩妮打了半天字才把手中的手機遞了過來,捻著手機一角,陳思文此刻就怔怔的看到了這么兩條消息。

“如果沒有小陳,那我一輩子都不會想再來這里了。”

“如果有小陳,我想我可以在這里呆一輩子。”

吳佩妮認認真真的,她并不是情話,大老板只是實誠的說著她的想法。

“一輩子待在這里?”陳思文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爸能把我殺了。”

“不會的。”

大老板此時正抬頭繼續看著前方天上的璀璨,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天真爛漫的抬手抓了抓天上的星星,一看就很好騙的樣子。

“幫我晾衣服。”

“昂。”

清冷的月光照射在老家柴門前,吳佩妮的眼眸依舊清澈,乖巧的抄持著衣架掛著她的衣服,遞給陳思文,溫溫柔柔的盯著他微微墊腳往橫梁上掛著衣服。

掛好衣服掃掃地,陳思文幫著吳佩妮鋪床,當然也是幫著自己鋪床。

反正也不是第一晚上睡在一起了,讓佩妮一個人在老家的夜獨睡,稍微的風吹草動估計都能嚇得她瑟瑟發抖。

今晚他們倆睡奶奶曾經休息的臥室,窗戶陳思文找了一張報紙糊了起來,隔了木板也不怎么透風,很久沒吹過得風葉扇將就吹吹,轟熱的環境下,吳佩妮穿著睡衣,好像身上還帶著細密的香汗還有些無從下腳。

等忙活打整一陣,終于安定下來,陳思文推了推她,“傻站著干嘛?上床啊。”

木頭床顯然已經上了年頭,有種略顯古樸的感覺,涼席隔著被單,聽到陳思文的聲音,她才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屁股挨在床邊。

陳思文讓她睡里邊,她看著墻壁好像怕,讓她睡在外邊,好像屋子空洞洞的,她也怕。

最后只能弱弱的掛著陳思文的脖子睡在了他的身上。

“大夏天的,你渾身真是熱死了!”

陳思文張口還是突出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今天不同。

天兒是真熱啊。

吳佩妮也熱,嘎嘎冒著汗,但對比于熱,她更怕大蜘蛛,小老鼠,還有鄉間寧靜的夜晚中奇奇怪怪的一些叫聲。

陳思文沒辦法,只能拿著蒲扇輕輕的往她身上扇扇。

悶熱的風,燥熱的身子,陳思文好像怎么也睡不著,就連大老板也是時不時的動動腦袋睜開眼睛看陳思文一眼,又老老實實的埋下頭乖巧假睡。

“怎么了,睡不著?是太熱了嗎?”

吳佩妮的下巴著好像在陳思文的胸前搖頭蹭蹭。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昂。”

“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話說從前.”

陳思文輕輕扇著蒲扇,溫柔的講著故事,時不時用蒲扇拍拍她的背。

就跟小時候暑假在老家奶奶哄他睡覺似的,照顧人也是一種傳承。

聽著大老板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眼睛緊閉,沒有了動靜,陳思文才輕松了口氣。

陳思文此刻心想你呀愿意陪我在這兒呆一輩子,我也不愿意了,陳思文也不是從小在老家長大的,他也對大蜘蛛這些小生物心里暗暗發怵的,

天知道剛剛為了護著嚇懵圈了的大老板,他鼓住了多大的勇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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