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

76 我若不無恥

76我若不無恥76我若不無恥←→

桑擰月微微出神起來,等她再回過神,卻忽然發現,屋內似有什么不妥。

屋內太安靜了,靜的人心慌。還有一股淡淡的男性氣息,緩緩的彌漫出來。而就在窗口的方向,一道黑色的影子垂下來,倒影在地面上。

桑擰月心跳驟然加快,呼吸聲突然變得急切,她陡然出聲,“是誰?”

那人沒出聲,卻邁步朝她走來。桑擰月陡然從床上爬起來,撒腿就往外跑,她驚的扯開喉嚨就要大叫,卻忽然被人攔腰抱住,被他捂住嘴巴,聽他那熟悉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表妹剛才在想什么?”

一句“表妹”將桑擰月的思緒整個拉了回來,她的心跳更快了,心臟躍動的頻率更高了,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輕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拔步床,透著這淡淡的銀光,桑擰月終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他五官輪廓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面容清冷雍容。他往常都是面無表情的,只用一雙冷眼看人,給人滿滿的壓迫感,此時依舊是如此。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雙眸灼灼一動不動。他一只手鉗住她的下巴,不容許她有絲毫逃避。

“表妹剛才在想什么,表妹還沒告訴我。”

“侯,侯爺?”

“嗯,是我。”

窗外突然響起素錦的說話聲,“姑娘,是您在喊我么?我聽到您房里有動靜,您是要喝水,還是想起夜?”

沈廷鈞不緊不慢的摩挲著桑擰月的下巴,漸漸的,那只手緩緩上移,摸到了她暈紅的面頰。

桑擰月心跳過快,她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她慌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唯恐素錦突然闖進來,又唯恐他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桑擰月慌的六神無主。

沈廷鈞卻依舊慢悠悠的說,“你那丫鬟在等你回話呢,表妹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說話?”

桑擰月心一顫,趕緊道,“無,無事。我……要睡了,素錦你回去休息吧,天太冷,你夜里不要起來了。”

素錦許久后才應了一聲,“好。姑娘我回去歇著了,您也早些睡吧。”

“好,好。”

素錦的腳步聲終于走遠了,桑擰月提著的一顆心緩緩往下落。她輕舒了一口氣,可那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她又看到了他們此時的模樣——她被沈廷鈞壓在床上,而他一只手掌緊緊扣著她柔軟的腰肢,另一只手被她牢牢抓在手里。

他們緊貼在一起,呼吸交纏,垂首俯視間,兩人的面容完全重疊在一起。

桑擰月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樣了,她像抓到一只燙手山芋一樣,火速丟開了他的手。

但這卻更方便了他的動作。

下一個瞬間,就見他一手捧住她的臉,一手牢牢禁錮著她的腰身,整個人完全壓了下來。

桑擰月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好在她還有反抗的意識,便不住的踢打他,但這比蚍蜉撼大樹好不到哪里去。

她支支吾吾,甚至將床頭柜上的茶盞踢翻在地。隨著“當啷”一聲脆響,素錦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與之前的冷靜不同,這次她聲音中帶了顯而易見的急切和慌張,“姑娘您當真還好了?”

桑擰月不出聲,用力掙扎著想坐起來。可隨著“刺啦”一聲輕響,她的里衣被扯破了。

桑擰月一把捂住臉,“無,無事,我碰到了床頭柜。”她喘息不勻,呼吸都困難,“你,你回去睡吧。”

素錦走沒走桑擰月不知道,她也無暇去顧及。

在這個清冷的夜,桑擰月卻熱的通身大汗,身軀疲乏的像是跑完了幾百公里。

天將亮時,桑擰月終于得以休息。

她埋首在寢被中,面朝里睡著。

外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她知道是他在穿衣,他該走了。

桑擰月終于出了聲,她聲音嘶啞的厲害,聲音低的幾不可聞。可她的話,卻瞬間驅散了這一室的靜謐與溫馨,讓氣氛陡然變得如同處在冰天雪地。

桑擰月說,“侯爺,我這算是還了您上次的恩情了么?”

沈廷鈞的動作一頓,面上的神情瞬間冷凝。許久后,他坐回到床上,將桑擰月從里邊扯過來,抱在懷里。

他就著外邊暗昧的光看著她的面色。

她面紅而色魅,滿面都是掩不住的春色。可她吐出的話卻如此絕情,將這全當做一樁見不得人的交易。

沈廷鈞便發狠的將她鉗制在懷中,一只手摩挲著她有些腫脹的嘴唇,微微用了力。她疼得顫抖,身軀在他懷中瑟瑟。可她依舊閉著眼,睫毛微顫著,并不敢直視他。

沈廷鈞見狀,不知為何,通身的怒火退去一些。但他還是冷呵一聲,慵懶饜足的聲音不緊不慢道,“表妹只把這當做是報恩?既是報恩,總要次數相當。只這一晚,怎么夠?”

桑擰月面色登時變得通紅,她想起那天他不知饜足的一次又一次。想起她渾身疼痛,到了桑宅后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緩過來。

她猛一下睜開眼睛,她雙眼水汪汪的,盈滿了憤怒,還有著濃濃的,掩飾不住的羞恥。

“你,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這么無恥?”沈廷鈞輕撫著她嬌嫩的面孔。她嫵媚的如同一朵妖嬈綻放的薔薇花,嬌媚惑人而不自知。她若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獨自綻放也就罷了,可她在他的身.下盛開過。

沈廷鈞的目光便愈發暗沉了,他在她微腫的唇瓣了按壓了幾下,替她把話說出來,“我若不無恥,便不會動你。既然動了你,便不會放過你。”

他放下她,在天色半明半昧時離去。

直到屋內再次恢復安靜,素錦才提著燈籠推開門走進來。

屋內的味道還未散,素錦將蠟燭點燃,將窗戶微微推開一個縫隙。

冷風吹進來,將屋內的暖腥味兒吹散,屋內的氣流便又流通起來。

素錦走到床邊,見姑娘裹在被褥里。她看起來精神還很好,可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脖頸處,卻全都是斑斑點點掩飾不住的痕跡。

素錦遲疑了許久才問說,“姑娘,您還好么?”

桑擰月不點頭也不搖頭,她默默出神,像是魂游到天外去。

素錦不說話了,只靜靜的坐在床畔陪著姑娘。良久后,就在素錦等的都快要睡著時,桑擰月才啞著聲音道,“他說他不會放過我。”

“是侯爺么?”

“是他。”

素錦聞言,心微微放松,可又驟然收緊。

權傾朝野的武安侯,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說出去的話力重千鈞,言重九鼎。

他說不會放過姑娘,以后就還有的糾纏。可姑娘只是這世間普普通通的一個姑娘家,被這樣的武安侯纏的久了,萬一把一顆癡心落在他身上……

素錦已經想到了姑娘屆時會有多痛苦。

可她全然無力,此刻連該如何勸說姑娘都不知道。

僵硬了片刻,素錦終究是問,“姑娘,我們要離京么?”

桑擰月睜開雙眸,她直勾勾看著素錦,似乎是在考慮素錦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亦或是在想,這個京城她真的離得開么?

桑擰月許久后才落寞的說了一句,“他不會允許的,最起碼在他沒有厭倦之前,他不會容許我離京。”沈廷鈞不是王主簿,她面對王主簿時力不從心,可那時還存著希望。可若沈廷鈞纏著她,束縛著她,她便哪里也去不了。

可這能怪誰呢?

明知他存了心思,她還對他伸出求助之手,是她先招惹的他啊。

過了除夕,老百姓們便開始走親訪友。

桑家姐弟在京城沒什么親眷,唯一來往較頻繁的,也就是武安侯府。

可侯府諸人也當真忙碌,侯府的門前每天車來車往,人流如織,想去拜訪還要特意送拜帖去,要看主人家有無這個意愿見你。

桑家也按規矩送了拜帖過去,好在侯府的管家知道老夫人始終念著這對姐弟,在收到帖子后就立即遣人送到了內宅,很快到了老夫人的手里。

桑擰月和清兒如愿在初七當天到了武安侯府,這一日天氣和暖,藍天澄澈透亮,就連太陽都比平日里更絢爛一些。

已經入了春,加之今天天氣實在暖和,桑擰月便脫下了厚厚的冬衣,穿上一身玫紅色的夾襖。

她本就生的冰肌玉骨,這紅色一上身,愈發襯得整個人嬌媚的厲害。就連特意出來接他們的雙鯉見了,都忍不住打趣了幾句,說桑姑娘出去當家做主過日子了,氣色果然好了許多,整個人明媚透亮,老夫人看見了指定喜歡的什么似的。

老夫人見到顏色如此嬌艷的桑擰月,確實喜歡的什么似的。

桑擰月和清兒跪下給她拜年、請罪,老夫人全然不在意了。只拉著桑擰月的手,不住的感慨道,“還是自己過日子自在吧?你這丫頭啊,心思重,好的壞的都憋在心里,也從不和我說。我一直以為你在這府里沒受什么委屈,可看你自己出門過日子才幾天啊,整個人都容光煥發,比之前好看上好幾倍。看來啊,這自己當家做主的日子還是好,那我也就沒什么可遺憾的了。我啊,原本還想讓你們姐弟回府來住些時日的,可如今看來,你們在外邊更自在,那就好好住著吧。”

老夫人說的這些不是反話,也不是在譏諷什么,純粹是有感而發而已。

她老人家自詡待桑家姐弟不薄,之前也確實因為倆姐弟不告而別心里憋悶過。可如今看他們精神奕奕、小臉明媚生光,老夫人又忍不住感慨起來。

到底侯府不是他們自己家,他們寄人籬下,住的小心翼翼。如今當家做主了,似乎連膽子都大了起來,為人處世也更加周到得體了。

既然孩子過的好,那就不要強求,只讓他們過自在日子就是了。

老夫人如此體貼,還好生叮囑了一番,“若有外人看你們姐弟勢單力薄要欺辱你們,你們就趕緊尋侯府來。我就是你們的大靠山,那個敢欺負你們,看我不把他們送官府去。”

桑擰月本就心存愧疚,聽老夫人如此一說,更覺得歉疚的厲害。她眼圈一紅,眼淚便濕了眼眶。

老夫人見狀便愈發心疼了,親自給她抹了眼淚,又說笑起來。

侯府自桑擰月離開后,也沒發生什么稀罕事兒,他們便拉起了家常。

老夫人說這個年如何如何累人,桑擰月就說,家里那些老人上京來了,以前在桑家是管什么事兒的,如今看著比以前老邁了如何如何。

兩人正說著話,二夫人和周寶璐一道過來了。

這妯娌倆這幾天都累的不輕,侯府的客人大多需要她們作陪,她們還要陪夫君一道出去給親近人家拜年。

宴席是吃了一家又一家,路走了一步又一步,雖然吃的好,可人不僅沒長胖,眼瞅著腿還細了一圈。

二夫人是個有趣兒的人,之前和桑擰月處的也不錯。雖然對桑擰月一言不發就搬出侯府去的舉動有過微詞,但二夫人覺得桑擰月肯定是有苦衷的。畢竟桑家這位表姑娘,著實是個周全的性格,能讓她捉急忙慌搬出去,甚至連和老夫人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那指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兒。

二夫人好奇,可二夫人沒有盤根究底的追問。她還如以往那樣親熱的對待桑擰月,甚至還說等忙完了這幾天,得空也去桑家的新宅子坐一坐。

比之這位得體和善的二夫人,周寶璐這個表姐卻像是仇人一般。

她不僅一個勁追問桑擰月,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搬出去的?真就那么急么?非搬不可么?搬走的原因有些牽強,她是不是隱瞞了什么?

周寶璐陰陽怪氣,語氣中的怨懟和憤恨甚至到了掩飾不住的地步。

二夫人和老夫人都看不過去了,兩人一道給桑擰月解了圍。老夫人還點了點周寶璐兩句,讓她少說兩句,周寶璐這才哼哼著閉了嘴。

有周寶璐在場,桑擰月覺得午膳都用的不順暢。

也好在用過午膳后老夫人要午休,他們姐弟就可以回去了。

而在午膳終于要用完時,沈廷鈞竟來了鶴延堂。

老夫人看見兒子這個時候過來了,忍不住訝異的問,“不是說陛下今天要白龍魚服出巡,讓你作陪么?你怎么現在就回來了,吃過午膳了么?”

沈廷鈞就道,“宮中有美人有孕,陛下得知喜訊欣喜若狂,回宮去了。之前陪陛下在望月樓用了些,母親繼續吃吧,我喝杯茶就是。”

因沈廷鈞到來,二夫人和周寶璐都不自在,兩人很快落了筷。

桑擰月對著周寶璐這張臉本就食不下咽,如今沈廷鈞也回來了……

她戳著碗中的米飯,很久才吃幾粒米。等到二夫人和周寶璐放下筷子,桑擰月也迫不及待將筷子放下了。

二夫人見狀就“咦”了一聲,“桑表妹不再吃點么?你才吃了半碗飯?”

四周人都看向她,桑擰月忍不住捏緊了帕子,艱難的笑著說,“早起用飯晚了,如今還不餓……實在吃不進去了。”

老夫人就說,“吃不進去就不吃了,只是你身體一向弱,好不容易調養好了,還是要多進些飯食。藥補不如食補,與其到時候身體弱再吃湯藥,就不如現在多吃些,這樣才能養身體,身體才會康健。”

“您老說的有道理。”

周寶璐卻見不得桑擰月在老夫人面前賣乖的模樣,就說,“表妹答應的好,可為了保持身段苗條,私下里總也不好好吃飯。不過這次既然答應了娘,回頭可該好好執行才是。”

話說出口,陡然反應過來侯爺還在跟前,周寶璐身體一僵,趕緊又接了一句,“表姐也是太心急你的身體了。你說你吃了將近三個月的藥,才將身體養好,這多不容易啊。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不然虧了身子,表姐得多心疼啊。”

二夫人聽到周寶璐這話,條件反射想往外看。今天這太陽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啊,咋周寶璐就變性了呢?

不過隨即又想到,大哥在跟前坐著呢,二夫人就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至于老夫人,她總是習慣性把人往好處想。

周寶璐難得關懷桑擰月,老夫人很是欣慰。還以為是住的遠了,兩人之間那些怨啊恨啊就漸漸消弭了,這不,就又親近上來了。

若從這方面看,擰月這丫頭搬出府去,也是有好處的。

老夫人心中感慨連連,而桑擰月對周寶璐的話卻全然無感。

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沈廷鈞身上,甚至連周寶璐又說了些什么,都沒聽到耳朵里。

沈廷鈞自除夕夜那一晚后,再沒露過面。這次來侯府,她是做足了會遇見她的準備的。畢竟之前他放過豪言,說不會放過她。

可來了侯府并沒有見到他,想著他不是在前院待客,就該是出去給親朋友人拜年了,她心思頓時就松懈下來。

可就在她離府之前,他又回來了。

桑擰月提著的心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松松緊緊的來回折騰,她自己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更何況還有那男人虎視眈眈的視線。

他沒有把視線全落在她身上,可不管她何時用眼角余光去看,總能對上他暗沉沉的眼神。

桑擰月心如亂麻,臉僵的笑不出來。她心不在焉的說著話,整個人都有些麻木。

時間一點點流逝,好不容易到了離去的時間,桑擰月幾乎是立時站起身就要離開。

老夫人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還有些失落,道是“擰月與我疏遠了。這邊不是你的家了,擰月急著回家呢。”

桑擰月被沈廷鈞看著,焦灼的想哭出來。她也想完美的應對老夫人的打趣,可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說,“我置辦了院子,有了新家,您該為我高興才是。侯府高門大院,不是我的家,就怕我住的久了,生出奢望,以后住在這里就不想走了。”

老夫人立即道,“那你就繼續住著啊,侯府多的是空院子。你若不喜歡薔薇苑,咱們換別的也好。”

“可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不屬于這里的,我該到我應該待的地方去。我也不能把清兒帶壞了,他要撐起桑家的門庭的,若一直在侯府的庇蔭下生活,他永遠不能長大。”

桑擰月又說了幾句“萬望老夫人保重”“得空我再來看您”的話,便和二夫人一道往外院走。

周寶璐跟著送了幾步,最后借口榮安還在院子里等著,就回聽雨閣了。

邊走周寶璐還邊想,看表妹今天的表現,應該是不知道她被算計的事情是自己做的。

只是,那兩個丫鬟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實在讓她煎熬。

不過,應該也沒什么妨礙才是。

畢竟那倆丫鬟中,一個弟弟得了重病,還需要她出錢診治;若她敢將她說出來,她弟弟也只剩下死路一條。另一個丫鬟有個姐姐被賣到女支院,她救了她姐姐,她就只能賣命給自己。若不想她姐姐重新被賣進女支院,她就不會暴露自己。

那倆丫鬟都是心思執拗之輩,認準了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她為防萬一還給她們帶了毒藥……現在她們應該已經死了吧?

從這倆個丫鬟身上查不到自己,而肅親王……想來沒人敢去查他。

所以,她是安全的,不用再為此事日夜驚心了。

周寶璐搖著帕子不緊不慢的往聽雨閣走,心中琢磨著,這幾天是不是要抽個空,和肅親王府那邊聯系一下。

沈廷鈞從鶴延堂出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今天跟在他身邊的是成毅。

沈廷鈞道,“之前查到的東西,是不是還沒給三郎看?”

成毅點頭,“要屬下送一份給三爺么?”

“送過去吧。有些事情他可以一時不知情,但不可以永遠不知情。”

“屬下這就去。”

成毅很快消失在眼前,沈廷鈞看著三房的方向,目光暗沉如水。

他等了許多天,不想掃了三郎過年的興頭。可有些事情不是越拖越好,不是越晚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