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

115 你來接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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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敏君順著丫鬟的指點看過去,結果不看還好,一看登時瞠目結舌。

這哪里是和雷霜寒那廝年輕時候有些像,這簡直就是雷霜寒年輕時候本人么。

只是不知是畫師在畫像是自帶濾鏡,還是雷霜寒未失憶時的,當真這么風度翩翩、儒雅風流。反正,也就她是雷霜寒朝夕相處的枕邊人,至今還能記得初見時雷霜寒給她的驚艷之感。換做一般人,想來即便是看到這畫像,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畫像上的人物,和如今胡子拉碴一臉大黑熊模樣的雷霜寒是一個人。這也怪不得其他,畢竟任誰成年累月對著一張大胡子面容,也記不起他一點的英俊瀟灑了。

常敏君低聲說了一句,“若不出所料,這上邊畫的應該就是咱們家雷將軍。”

丫鬟吃驚的很,嘴巴張的都能塞雞蛋了。

常敏君見狀趕緊說,“你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還曾經上過戰場殺過倭寇,怎么現在弄得跟沒見過世面一樣?趕緊把你臉上的表情都收收,可別讓人看出異樣來,不然這事情可沒法收尾。”

丫鬟就嘟囔,“那如今就好收尾了么?”

那上邊可寫明白了,這人是失蹤多年的兄長。那也就是說,是自家將軍的兄弟找過來了。可自家將軍早從十年前起,就改名換姓,成了常家的遠親,成了常家的女婿。

這若是爆出來,自家將軍身份有假,那不管是老將軍還是府里其余將軍,誰都落不到好。畢竟涉及到一個欺君罔上,這罪名可不是誰都能扛下來的。

丫鬟想著想著就慌亂起來,她就說,“夫人,還是得趕緊找到將軍的家人,趕緊將這事兒壓下去。我都能認出來將軍年輕時候的模樣,指不定還有別人也能。這若是這事情傳出去,之后可真沒法善了了。”

不說王家會不會逮住這個把柄使勁攀咬他們,就說如今欽差可都在閔州呢。若是欽差知道此事,一封折子直達天聽,那就全完了。

常敏君也有些發愁,按說婆家還有人尋找她相公,她該是為相公高興的。可這么多年婆家的人都沒找過來,偏這個節骨眼他們到了閔州。這怎么都感覺像是在添亂啊。

常敏君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說,“不過將軍家中還有親人尚存,過了十多年了還堅持尋找著將軍,這到底是件好事,將軍知道了心中也會快慰。咱們就這么著,你先悄悄的去尋一尋張貼告示的是那戶人家,如今在哪里落腳,總之先把對方的根底摸清楚。我這邊呢,就先把這事情悄悄傳給夫君。不過相公這些日子,還要提防倭寇日子過不下去再來閔州搶劫,這時候他脫不開身,咱們就先把尋人的人家安撫住,等將軍抽出空來,咱們再和對方見面。”

丫鬟覺得自家夫人這樣安排也很妥當,畢竟倭寇確實不得不防。因為這次的臺風只是從閔州邊緣擦邊過去,閔州的受災情況并不嚴重。可臺風卻恰好從倭寇盤踞的幾個小島上過境,倭寇如今的日子指定不好過。但倭寇不事生產,損失嚴重了,日子過不下去了,免不了會上岸劫掠一番。是以,這時候將軍當真脫不開身。

丫鬟就說,“夫人您放心吧,這事兒奴婢去辦,保證辦的妥妥帖帖。”

丫鬟說著話就下車辦事去了,徒留下常敏君對著張貼在城墻上的,自家將軍年輕時的畫像,忍不住唏噓一口氣。

歲月當真是把殺豬刀,以前多么風流瀟灑的大好男兒啊,只看了幾眼她就被迷住了。如今可好,整個一邋遢大漢,也幸好他只是看著邋遢,衛生情況還是維護的很好的,不然她真是忍不住要把他踹出門。

常敏君和丫鬟分頭忙碌開了,他們卻不知道,就在她們想辦法和張貼告示的人家搭上關系時,桑擰月這邊已經接連見到了好幾個,據說是見過或認識桑拂月的人。

那幾個認識桑拂月的人,話雖然說的篤定,可全然經不起李叔等人的盤問。而最后事實也證明,這幾人就是過來騙銀子的,至于告示上的年輕男子,他們當真沒見過,也根本就不認識。

幾人被李叔轟了出去,他們知道這邊尋人的人家不好欺騙,全然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最后也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運來酒樓。

而據說見過桑拂月的人,話說的倒不是很篤定。不僅不篤定,甚至來“告密”的人本身就不是很確信,他見過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畫像中的男子。

這老漢吞吞吐吐的說,“有幾分相似,年紀也大約在三十左右。只是不像是畫像上的公子一身文雅貴氣,我見過的那個年輕人,挑著擔子和獵物,像是山上的獵戶。”

最后李叔又仔細盤問了那“獵戶”的大致身形,以及老漢可看清那獵戶是否有經常販賣獵物的地方,周圍是否有人知道他的來歷等等。

但老漢真就是和那獵戶有過幾面之緣,他就是個平頭百姓,每天操持一家人的生計尚且來不及,哪還有閑心去關注別人的事兒。

因而,老漢一問三不知,最后只能拿了一筆還算豐裕的銀子,笑呵呵的離開了酒樓。

等這老漢也離開后,天色就徹底黑了下來。這時候城門也關了,再過不久就宵禁了,想來也不會再有人來。

桑擰月便招了李叔去說話,幾人復盤著今天見的幾個人,以及得到的所有信息,最后確認,那老漢說的倒是有幾分可信。

只是,那獵戶神出鬼沒,什么時候來閔州城并不確定。而且他來了閔州城是販賣柴火和獵物的,并無具體的落腳點,這就給尋找他增添了許多麻煩。

桑擰月沉思著,突然開口問,“這獵戶經常出沒的地方,也是城東?”

李叔就說,“可不是巧了么,就在城東。”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王叔見過的那個眼熟的人,和這人……”

桑擰月想說,王叔見過的,和這老漢提及的,會不會就是一個人。

她雖然沒把話說明白,但李叔卻明白了她的未盡之意,當即就點頭說,“還真有可能。”

桑擰月低低的呼出一口氣,“那我們先這樣,李叔你明天還是守在運來酒樓,看能不能見到更多的‘知情人’。我在酒樓留著也無用,明天就帶著素錦素問他們,繼續往城東那邊走一走。”

“唉,好,那就這樣吧姑娘。”

翌日一早桑寧月就帶著幾個丫鬟往城東去了,因為這塊地方他們已經來了許多次,桑擰月倒是沒有帶上多少人。她只帶了貼身伺候的素錦、素問和素英。其余人手全都留在運來酒樓,讓他們幫著李叔做事。

閔州的城東很是繁華熱鬧,這邊有個小集市,每天上午都有數不清的百姓在這邊買賣東西。

桑擰月是來尋人的,不是來買東西的,因而她便一直緊盯著來往的行人。每當看到身高筆挺,年約而立的青年,她便忍不住停住腳步將對方觀察一番。幾次三番都是如此,若非她長得實在貌美,身邊又一直守著幾個丫鬟,怕是那些青年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打算,指不定都拉她見官了。

可惜,如此尋找了一上午,依舊沒有看到那個可疑的獵戶。

桑擰月不死心,素錦卻說,“已經到正午了,若是這時候那獵戶還不過來,今天應該就不會來了。”畢竟過了正午,集市就散了,再想販賣柴火和獵物也不好賣了。

可桑擰月到底是不死心,她就咬咬牙說,“索性我們也無事,那今天就出城看看。”她特意看過閔州城的輿圖,就在出了城不遠的地方,就有幾座綿延不絕的高山。那里邊應該有獵戶安家居住,指不定那獵戶就是住在這附近的?指不定她們能在附近見到她呢?

素問幾人沒奈何,只能和桑擰月一道用了午膳,然后幾人一道出了城。

城門內熱鬧,城門外也不外如是。

因為有許多百姓的田地就在城外,而如今這個季節,正是播種晚稻的時候,是以地里行間都是喧嘩吵嚷的人群,放眼看過去,到處都是熱鬧的場景。

幾人順著阡陌縱橫的道路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遠了。而意外也是在錯不及防間發生的。

原本平和安寧的田野里突然傳來廝殺聲,繼而,是百姓凄厲悲慘的大叫,“有倭寇!”

倭寇登岸了!

他們不知是從那個小渡口上了岸,也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人。他們雙眸猩紅,身上的衣衫被染成紅色,他們高舉著屠刀,肆意砍殺著所有毫無防備的百姓。

桑擰月幾人全被驚住了,連帶著素問和素英,她們雖從小習武,但至今手上也無一條人命。面對著這樣一面倒的殺戮,他們能想到的只有逃。

好在他們今天是坐著馬車出門的,而駕車的馬兒雖稱不上是良駒,但也膘肥體壯,渾身毛發油光發亮,看著就是個爆發力十足又有耐性的。

素問和素英當即力斷砍斷繩索,將桑擰月和素錦兩人托舉上去。繼而她們一拍馬屁股,馬兒就瘋狂奔跑起來。

桑擰月和素錦不會騎馬,兩人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可如今是逃命的節骨眼,她們若還想活命,也只能死死的拉住韁繩,才能避免被摔下去的命運。

只素問和素英,兩人身體底子好,腳力也好,就這般跟在馬兒身后狂奔,倒也勉強能跟得上。

若是事情順利,她們本該能順利逃脫的,但壞就壞在如今到處都是四處躲避和奔跑的百姓,馬兒的崩騰聲又太大,他們又是四個貌美如花的女眷,因而很快就吸引了倭寇的注意力。許是她們一行四人只有女眷,激發了倭寇的施虐欲;也許是她們騎著馬兒,倭寇擔心她們搬來救兵。他們放箭射馬,直沖著他們四人而來。

不說桑擰月四人疲于逃命,此刻內心有多緊迫和絕望。

只說在巳時末,閔州水師大營接到急報,說是有百十余倭寇,趁夜在距閔州城東五十里的渡口登岸。登岸后他們殺死了所有看見他們的漁民,而后直接將最近的兩個村莊屠戮干凈。

消息遞過來時,已經有更多的倭寇,趁著各處水軍換防時倉促登岸,如今倭寇朝四面八方涌去,大戰一觸即發。

接到這信息后,雷霜寒直接暴怒的踹了桌子,然后連鎧甲都來不及換,拿上他的霸王槍和隨身攜帶的利劍就沖了出去。

沿海一帶的防守都是他和常家四個舅兄一起布置的。沿海幾千公里的海岸線上,他們不敢說一處疏漏也無,但也絕對沒有這么輕易就被倭寇沖破,能讓倭寇不損一兵一將就能登岸的程度。

媽的內賊!

上次栽贓李杉他們沒把這個人挖出來,這次他再作惡,他們掘地三尺也得把這個人挖出來挫骨揚灰,要不然都對不起貿然慘死的百姓。

常武行此時也從大帳中快步走出,雷霜寒和他自有默契在,當即一抬下巴示意一下,就跨坐上馬兒率兵奔襲出去。

沿海周邊自有其余三個舅兄掃平倭寇,他的目標是拱衛閔州城的安全,務必使城內百姓不受驚,而大舅哥則要坐鎮水師大營,在關鍵時刻進行人員調度。

雷霜寒策馬狂奔,身后還有幾千士兵隨行。

這么些年來,生活在閔州城的百姓早已見慣了這種情狀,因此他們在瞬間就意識到一個不妙的消息:倭寇登岸了!

百姓們驚做一團,當即慌亂收拾東西奔回家中,緊鎖家門。

而與此同時,消息也傳到了沈廷鈞和李叔等人耳中。

李叔等人有些驚慌,但也還沒到恐怖的地步。畢竟閔州城周邊有幾萬水軍駐扎,倭寇輕易攻不進來。而姑娘雖說一早就去城東了,但城東在城內又不在城外,那姑娘就是安全的。

李叔等人提著的心放下了,這廂沈廷鈞卻心中陡然升起不安。

他想起昨晚素問傳來的書信,信中說擰月今天會去城東尋找“獵戶”。既然在城東,她就是安全的,可他總有種心悸的感覺時不時傳來。而且他坐立難安,渾身躁動難耐,且還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瞬間席卷了他。

沈廷鈞陡然丟下狼毫,起身就大步往外行去。

成林緊追在他身后喊,“侯爺您要去哪里?欽差們午膳左右就到了,屆時肯定先來拜會您……”

沈廷鈞卻全然顧不得這么多了,他讓成毅牽馬來,又讓成毅帶上所有人手,繼而一拉韁繩便從院子中竄了出去。

從京城帶來的所有好手都風火流星似的跟了出去,成林趕緊扒住最后一名侍衛的腰帶,用了一個巧力也在最后關頭爬到了馬背上。

一行人風馳電掣往城東行去,也好在此時百姓們都回了家鎖門閉戶,因而街道上干凈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倒是不怕沖撞了誰。

到了城東并沒有看見桑擰月的身影,沈廷鈞讓成毅帶了一隊人下來搜尋,他則出示令牌帶著其余人手徑直出了城門。

城門外一片靜謐,但從海邊刮來的海風帶來濃濃的血腥味兒,以及濃郁到幾乎將人淹沒的,不祥的氣息。

遠處似乎還有人悲痛哀嚎的聲音,有痛苦的呻吟聲、掙扎聲,更有馬兒受驚發出的嘶鳴聲。

沈廷鈞什么都不敢去想,只能用力策動韁繩,讓馬兒跑的更快些。

漸漸的,他沖到了密林中,在灌木叢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狼狽躲藏著的素錦。

素錦看見沈廷鈞后才敢哭出聲,然后一邊流著淚一邊語氣快速的說,“那些倭寇一直緊追著我們不放,馬兒被射了一箭,跑瘋了。我坐在姑娘身后,直接被顛了下來。”也是她命好,順著坡道直接滾到了一處叢林中。

而這叢林中間竟然有個一人高的深坑,里邊還放著許多尖頭朝上的竹篾。很顯然,這是獵戶做的陷阱。只是年月久了,那竹篾沒有那么鋒利了,是以她摔下來時才僥幸保住了性命。而她更是凝神屏息一點氣都不敢喘,這才躲過了倭寇的搜尋,等來了援兵。

素錦得救了,但沈廷鈞一顆懸在半空的心卻更焦灼了。因為,馬兒被射了一箭受了驚,而擰月全然不會控馬,她身后有倭寇緊追不舍,她身邊也只有素問和素英兩個弱女子庇護她。

沈廷鈞狂拍馬身,瞬間駛出很遠。

而這廂死死抱著馬頭的桑擰月不知道已經有人來救她了,她此刻驚魂甫定,渾身骨頭被顛的生疼。

馬兒橫沖直撞,桑擰月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許多劃傷。但這些都無傷大雅,最要緊的是她肩膀上的衣服被樹枝刮爛了,露出雪白的皮肉來。這似乎更加刺激了身后那些倭寇的淫.欲,他們桀桀怪笑著,更加瘋狂的撲了過來。

素問和素英狼狽的支應著,兩人身上早就掛了彩。但他們周邊還有許多許多的倭寇,而她們只有兩個人。雙拳難敵四手,素問和素英眼瞅著就要被生擒。可他們全然顧不上這些,眼瞅著有一個倭寇騎在高頭大馬上,伸手就要去把姑娘從瘋馬上拽下來,素問和素英驚恐的大喊出聲,“不要!”“姑娘快跑!”

桑擰月倉促間回首一看,就被那人臉上的淫光和面上的猙獰兇戾之色所懾。

她從沒覺得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過,因而驚呼一聲條件反射的一垂首,這才避免直接被那人抓走。但桑擰月的心跳在此刻幾乎停住了,她不敢想象落在這樣的人手里,最終會是個什么下場。她寧愿死,寧愿死也不愿意被這些人糟踐。

桑擰月發了狠,愈發摟緊了馬脖子。馬兒不能呼吸,便掙扎著跑的更快了。也就是此時,那緊追著她不放的倭寇似乎著了惱,便掏出一柄刺刀來,狠狠的扎向她單薄的背脊。

“啊!”桑擰月的驚呼還壓抑在嘴中,可她卻聽到了另一道慘叫的聲音。與此同時,身后有更多的馬蹄聲傳來,似乎還有人奔跑尖叫求饒的聲音。

桑擰月回頭一看,就見之前想對她動手的那個倭寇被一柄紅槍穿透了身體。他從馬上跌落下來,手上的刺刀無力的墜落到地上,而他噴出一口鮮血,沉重的身體砸在柔軟的泥土和樹枝上,死不瞑目。

在這倭寇身后,不知何時冒出來許多身著鎧甲的士兵。他們將倭寇追的四散逃逸,只是一個瞬間,之前那些好像無所不能的倭寇,就被他們追雞攆狗一樣打散了。

素問和素英朝她追了過來,桑擰月見狀終于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氣,可素問素英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們的面色更加驚恐,兩人大喊“姑娘小心。”

桑擰月回過頭一看,就見馬兒跑出了密林,直沖斷崖而去。

桑擰月當即閉上了眼睛,心跳在此刻仿佛都停滯了。

等著身體墜落和疼痛傳來的那瞬間,桑擰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沈廷鈞,不知道得知她的死訊,他會不會有一瞬間的心痛。

她想到了清兒。父母和兄長在她十歲有余丟下了她和弟弟,如今,她又在弟弟這個年歲時,把清兒自己丟在了人世間。他們姐弟倆命都不好,但愿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找個父母俱全的好人家。

她又想起了大哥。她的哥哥啊,她尋找了他整整十年,可就在有了希望的曙光時,她的生命截止了。她多恨啊,哪怕能讓她的生命多延長一段時間,讓她找到大哥也好啊。這樣她就是到了地下,對父母也有一個交代。

可惜,上天從來就聽不見人的話,更是從不曾對她憐憫過。

“嘿,你這姑娘,不會是嚇昏過去了吧?醒醒,你快醒醒,你一直躺老子懷里,回頭讓你嫂子知道了,老子沒法交代啊。”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有些像大哥,也有些不太像。

桑擰月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結果就看見了一個滿臉大黑胡子的人。

但即便這個人很陌生,她看見他的雙眸后,卻覺得非常非常熟悉。她知道這是誰,忍不住當場落了淚,“大哥,我是死了么?你是來接我了么?”←→本站所有內容來自網絡收集整理制作,版權歸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