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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鈞往那艘客船看去,果然,才片刻工夫,就見桑拂月從船艙中跑了出來。
他一邊勒緊褲腰帶,一邊罵罵咧咧,“我草你祖宗的吳江暉,老子不過撒潑尿的功夫,你這狗日子的又過來找事兒。他媽的上次沒把你卵蛋打出來,你心存僥幸是不是?行,這次爺爺就成全你,看爺爺不斷你第三條腿!”
一邊大聲罵著臟話,桑拂月也利落的從這邊客船,徑直跳到了那邊客船上。
兩艘客船上都有不少人,但顯然他們互相都不對付。
之前還好,只是互相嗆聲,外加問候彼此的祖宗。
可桑拂月這一舉動,直接讓戰火升級,兩邊的二世祖們紛紛跑到對方地盤上去喊打喊殺。
那場面,真是要多熱鬧有多熱鬧,要多傷眼有多傷眼。
成林成毅幾人都忍不住抱胸看起了熱鬧。
別說,晉州這些二世祖,是比京城那些二世祖們還玩的花。
譬如京城那些二代們,雖然也不安分,暗地里各種打架斗毆、打馬球賭馬,但大家都懂規矩,誰也不敢將這事兒鬧到臺面上來。
在這方面,他們可就遠遠遜色與晉州這些二世祖們了。
看看,這還光天化日之下呢,這邊就打的熱火朝天的。
換做京城那些二世祖們,你就是再借給他們十個八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么名目張膽啊。
幾人正說著閑話看熱鬧,那廂就有人落水了。
那落水的人顯然會水,但明顯他的水性也不怎么好。
成毅看主子一直盯著那個方向,不由問說:“主子,救么?”
沈廷鈞認出了落水的人,正是謝庭芳無疑。
他自然是不想救的,畢竟這人曾經求娶過月兒……
但沉默片刻,他還是張口道:“救上來吧。”
話落音他就徑直回艙房去了,只留下幾個侍衛一臉莫名的,將落水的謝庭芳救了上來。
不說謝庭芳如何道謝,如何感激不盡。只說這場鬧劇持續了很長時間,到天黑時才落幕。
桑擰月自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迫不及待的催促著阿叔阿嬸來了現場。
不止是他們,還有許多原本在這片水域賞花或游玩的百姓,聞訊也都匯聚在不遠處看熱鬧。
但大家是看熱鬧,桑擰月卻急在心頭。
她擔心大哥受傷,更擔心此事鬧大,再被父親母親知曉。
可惜,如今任是她再怎么擔心,也晚了。畢竟打鬧過程過于熱烈,早有人將事情傳到晉州城;里。而不出一盞茶時間,各家的管家或是能當家理事的人,也都出現在了現場。
桑拂月兄妹蔫噠噠的被帶回桑府時,沈廷鈞一行人還沒離開這里。
他們看了個全場,確認事情真的平息,又親眼目睹桑擰月上了桑家的馬車,沈廷鈞這才下了船,徑直往通判府里去。
不說這些二世祖們鬧騰出的熱鬧,足夠晉州百姓們說上三天三夜。只說桑拂月與桑擰月兄妹回到府里,兩人都挨了一通訓。
桑拂月不需說,他就是最大的禍頭子。每次只要他在場,總少不了打架斗毆。可以往情節都不嚴重,大家大事化小也就過去了。
可這次呢?
他竟然全程把妹妹丟下,讓妹妹自己去賞花,自己則和那群狐朋狗友喝的爛醉不說,還趁醉打架,還打傷了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桑父忍無可忍直接對長子動了家法。
桑母倒是心疼兒子,想替兒子說情。可想想兒子做出的事情,她又覺得夫君教訓兒子教訓的對。
兒子挨打她心疼,桑母索性來個眼不見為凈,徑直離開祠堂這塊地方,去找她的寶貝閨女了。
她可是聽王媽媽說了,而王媽媽又是從素錦和素心嘴里套出來的信息,說是擰擰今天賞花時,碰見了貴人。
貴人是京城人氏,還是個年輕的男子,且據說是來晉州赴任的通判大人……
桑父這次對兒子下了狠手,也是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男子。
這也幸好對方品行俱佳,對擰擰又無惡意,不然對方真要是有些不軌的心思,憑他帶在身邊的那些人手,阿叔阿嬸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擰擰還不是任人施為?
想想那情景,夫妻兩個就嚇得戰栗不已。也是因此,桑父這次鐵了心要給兒子個狠的,非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不可。
不說桑拂月挨了重打,也不說桑母去了女兒的閨房,又仔細問她打聽今天那位貴人。
只說好不容易應付完母親,可卻又等來了父親。
桑擰月是一邊無奈,一邊又高興。
她將今天和那男子所有的言談都說與父親聽,末了還撒嬌的挽著桑父的胳膊說:“爹爹,明天你就去撿幾本好書來,我要拿去通判府換那本《春溪筆談》。我都與沈廷鈞說好了,他說他今天晚上就能看完那本書,明天就可將之借給我。”
桑父一個頭兩個大,他委婉的說教女兒,“擰擰怎好直呼外男的姓名?若他是哄你玩的且罷,若他當真是來赴任的通判大人,你這行為更是不敬。”
桑擰月扁著嘴巴,有些氣咻咻,還有些不服氣的說:“那我稱他什么,沈大人么,還是通判大人?可他那么年輕,我喊不出口啊。”
再來,萬一他是逗她玩的呢?她即便年齡再小,也知道,這晉州城內的官老爺們,但凡能叫得上名號的,那個不是不惑之年往上的人?可他那么年輕,他說自己官居四品,桑擰月多少還是有些不信……
桑擰月嘀嘀咕咕,桑父緊挨著女兒,自然將女兒的話都聽到了耳朵里。
一時間,桑父的心情就特別復雜。
他和女兒說:“那男子還真沒騙你,他還真就是新任的晉州通判。”
這還是他打完那逆子,往擰擰房里來時,李叔過來說與他的事情。
——不久前,通判大人一行人到了通判府。那一行人俱都是年輕力壯的男子,從京城而來,手上拿著吏部的任命文書。而為首的男子更是龍章鳳姿、氣勢如淵。最重要的是,其人極為年輕,甚至不到弱冠之年。
這其中有些訊息,是桑父早就知曉的,可有些信息,桑父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就比如,那男子出身京城武安侯府,乃是武安侯府的世子爺。他還是太子的伴讀,自幼在宮里長大。雖說不是陛下的子侄,但情分上,怕是比子侄都更為親近些。
桑父道:“那般人物,是不會去欺騙你這個小姑娘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桑父才更感覺微妙。
沈世子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想來也不是個易與的人物。可這樣的人物,竟是在初見時,就答應要將手中珍愛的書籍,交換給女兒互看。這不管怎么看,桑父都覺得很不對勁。
可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后,也只能看著女兒這張團團的臉,自我安慰道:大概率是囡囡太討人喜歡了!亦或者是,她是小孩子家家,沈世子擔心孩子一不順心就哭起來,到時候場面太尷尬,所以才勉為其難答應了她?!
這么想著,桑父就越發覺得,事情可能就真是后邊那個猜測。
此時再聽女兒央著他去換書,桑父就覺得很為難:人家通判大人是哄你玩的,偏你當了真。
可是,通判大人能哄閨女玩,他不能啊。他若是說到做不到,囡囡能把天哭塌了。
桑父就極力想話題,要轉移女兒的注意力。還真讓他想到了,那就是過幾日就是她外祖父的忌日。桑母有意去徽州祭拜老人家,桑父就問女兒,是否要隨娘親一道過去?
桑擰月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走了。
她還是個小嬌嬌,自然是舍不得離開娘親這么長時間的。可讓她去徽州,她又很排斥。
徽州的舅舅和舅母都不是好相與的,舅母說話更是陰陽怪氣。還總是轉著彎兒的打問她,家里每年能掙多少銀錢;還總是哭窮,想讓母親給他們些銀子花。
幾個表兄中,大表兄脾氣暴戾,三表弟頑劣不堪,每次她過去他們都欺負她,不是故意刮花她的衣服,弄亂她的頭發,就是往她衣領里塞小蟲子。
再有表姐也不喜歡她……
桑擰月想來想去搖搖頭說,“我不去徽州,我留在家里陪爹爹。這次還是讓大哥陪娘親一起去吧。大哥有功夫,脾氣也大,舅母他們要是為難娘親,大哥還能替娘出氣。”
桑父聞言呵呵笑起來,一口應了女兒的提議。雖然他也知道,女兒這么做,更主要是在為長子求情。但事實也像是擰擰說的那樣,他因要事不能陪同夫人前往,那長子能跟過去,自然是最好不過。有長子在,夫人絕不會吃虧。
那臭小子的脾氣啊,雖然有時候是讓人頭疼了些,但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父女倆絮絮叨叨,很快天就晚了。桑擰月打了個哈欠,桑父見狀就心疼的讓女兒趕緊睡。他則招呼上桑母出了門,夫妻倆一道回了房。
這夫妻倆的感情也是真的好,桑母的脾氣,也是真的軟和。
兩人一邊往房間里走,就聽桑母一邊說:“你還說孩子大了,讓我不能再一味慣著,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對擰擰的?”
桑父理直氣壯:“女兒和兒子能一樣么?拂月是要頂門立戶的,我對他要求嚴格些無可厚非。可擰擰是姑娘家,之后還要嫁到別人家受罪。她是我捧在掌心里的珍寶,我真是恨不能將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她。我女兒千好萬好,我只愿她此生都順心如意。不能給她換來書籍我已經很慚愧了,我再許諾女兒些好處,那又有什么妨礙?”
“你有理,你說的都對……”
翌日一早,整個晉州城都知道了昨日發生在水域上的熱鬧事兒,當然也知道了,新任晉州通判已經到任的消息。
而因為城內這些二世祖們,隔三差五就要打上一次架,百姓們都習慣了。雖說這次他們也好奇,都有誰參與其中,又是誰先動的手,因為什么原因動的手,可有人受傷落水……可比起這些,自然還是新來的父母官更能引起眾人的好奇。
而眾人的這種好奇,更是在得知這父母官年不過加冠時,達到了最頂端。
沈廷鈞的人生堪比故事里得傳奇人物。
以往大家聽戲,聽到有二三十歲的狀元郎,都覺得這是天縱之才。可如今再一聽說,這位通判大人,年僅十六歲便達成了六元及第的成就,而在離京前,他還完成了六部三司的輪值……就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眾人隨后又聽說,這位通判大人不僅容貌俊美,且還潔身自好。
他赴任時,身邊一個女眷都沒有,只帶著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侍衛遠道而來。而他至今沒有定親,更沒有情投意合的女子。就真的是,這可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婿啊。
晉州城那些家境殷實豪奢,亦或者是那些權貴府里,不管是那些姑娘家或是當家的夫人,全都動了心。
這樣的人才,合該當他們的女婿/夫君啊!
沈廷鈞頓時就成了晉州城的香餑餑。其名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生平傳頌的范圍之廣,遠遠出乎眾人的意料。
而更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位通判大人渾身的氣勢迫人,看人時眸光冷峻銳利,其氣勢如淵,讓人倍感壓迫,竟是連與他直視都不敢。
而這位大人也當真深居簡出,平日里除了在衙門辦差,再就是回通判府里。
晉州城的鄉紳耆老與官員出面宴請他赴歡迎宴,沈廷鈞也撥冗前往。但是宴請過一次,眾人卻再不想宴請他第二次,更不敢宴請他第二次了。
無他,只因通判大人實在寡言的厲害。看人時,眸光也銳利的厲害。
眾人與他遠距離接觸都直呼吃不消,這猛一離得如此之近,更覺得險些要了老命了。
而就在晉州城都在紛紛傳說著,和沈廷鈞有關的訊息時。這邊的桑宅里,桑拂月也帶著母親去了徽州。而桑擰月,終于得了空閑,偷偷的從桑府里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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