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花這一陣子一直沉浸在悲慟中,自己的兒子得了精明病,還不能人道了,聰聰還死了。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得絕后,那么好的基因不能繼承下來,她就抓心撓肺的難受。
家里出了這么多事情,但是人家言真那里卻過的一天比一天好,劉大花怎么能不生氣?
門被敲響的時候,劉大花一開始裝聽不見,反正筒子樓里她最沒臉,已經成了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劉大花唉聲嘆氣,想著自己從前在農村的時候的風光日子。
人人都知道她有個在省城上班的兒子,當軍醫!有出息!她臉上有光,有面子!一出門,都是上趕著和她說話,巴結她的,哪像現在,出門都是繞著她走的。
門依舊哐哐的響個不停,文斌小心翼翼的問:“媽,門響了,要開不?”
劉大花擺擺手,“開吧,我看看是誰來看咱家的笑話了。”
這個時候誰還想進她家的門?恨得都躲得遠遠的,不來主動看熱鬧就是好人了。
文斌一開門,發現居然是言真。
“嫂,嫂子?”文斌愣住,不知道怎么喊言真,只能按照之前的習慣來。
言真看了一眼屋子里,道:“我早就不是你嫂子了,你喊我嬸子就行。”
文娟坐在沙發上,瞅見言真了,抬了個頭,沒說話,依舊坐在那。
劉大花聽見了言真的聲音,哼了一聲,“你來干啥?看我家熱鬧啊?”
她癱在床上,眼皮子抬了抬,又閉上了。
瞅著言真的穿戴,和臉上的氣色就知道她過的不錯,劉大花生氣!
“哎呦,嬸子啊,我過來看看你,怎么說,咱們之前都一起生活過。”言真徑直走進了臥室,聞著難聞的尿騷味,皺了皺眉頭。
“用不著!”劉大花冷冷的開口,“你會這么好心?”
言真轉頭看了眼文斌,那孩子小心翼翼的瞅著她,言真嘆息一聲,“孩子們進城了沒上學呢吧?”
“我記得文斌成績挺好的啊?要是努努力今后也能考個很好的大學,等今后也留在城里上班,多好啊。”
一說這個劉大花就來氣,她狠狠的捶了下床鋪說:“你說說我有什么辦法?”
“我個癱子,我怎么解決?上學不得花錢啊,我們哪有錢!”
言真道:“言瑟有錢啊。”
“啥?”劉大花立馬來了精神,“文斌,文娟你們過來,給我扶起來!”
她得坐直了身子好好聽言真說什么。
言真裝著為難說:“本來這話不應該我說,但是吧,我覺得孩子沒錯,從小又是我看著長大的,自然就有感情。”
劉大花直接打斷,“行了,你說重點!”
文斌也眼巴巴的瞅著言真。
“那行,我說了。”言真道:“王文智是因為出任務受的傷,醫藥費國家報銷,自然也有撫恤金。”
“你們相信我,言瑟的手里肯定有錢。”
“苦誰都不能苦孩子不是?嬸子你得想想辦法。”
劉大花抬手對著床鋪又是一下,咬牙切齒的說:“好哇,居然敢瞞著我們藏錢!”
“我們這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她可倒好,拿著我兒子的撫恤金,一直在醫院里躲清閑!孩子們上學的事情也不管!我這就找她去!”
見目的達到,言真就自動離開了。
劉大花讓文斌喊了幾個鄰居,幫著把她抬下了樓,然后讓文娟和文斌推著她去醫院。
這個時候就得鬧!鬧的人盡皆知才行!看言瑟還怎么在醫院工作!她不把孩子們上學的事情處理好了,不把錢交出來,她絕對不罷休!
劉大花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言瑟所在的科室,言瑟一瞅劉大花來了,再看她的臉色,立馬就開始頭皮發麻。
她趕緊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接過文斌手上的輪椅說:“媽,你咋來了呢?”
“走,咱們去外面說,這里都是病人。”
劉大花伸手拉住門框,大喊著說:“出去說?我為什么要出去說!”
“我要見你們領導!我要和他們說說你這個自私的兒媳,不管老人,不管孩子,就知道自己躲在醫院不回家!
這都開學一個月了,別人家孩子都去上學了,就我家文娟和文斌倆人眼巴巴的瞅著!”
劉大花一邊說,一邊拉著長腔開始哭,“哎呦喂——我的命苦啊——我兒子因為任務受傷了!”
“撫恤金都在兒媳手里,一分都不給我們,我們這日子怎么過啊!孩子沒學上,這個當嫂子的也不管!”
“大伙給我評評理啊!我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劉大花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了撒潑,劉大花打定主意,今天鬧不出個說法來,她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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