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多長時間了。”言真興奮的問：“等會讓我師父給你開點安胎藥！”
程慧慧滿臉的幸福，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點頭，“行！”
隨后她又緊緊的攥住言真的手說：“謝謝你言真，當初要不是你帶著我去找你師父，我現在也不能這么順利的懷孕，也不能當媽媽。”
程慧慧一說起這個，眼底就開始發酸。她之前因為想懷孕，走過多少彎路啊，那難以下咽的中藥湯子，她就算是不想喝也得捏著鼻子往下咽。
又一想那個曾經失去的孩子，程慧慧嘆了口氣，安慰著自己說，說不定就是那個孩子又來找她了。其實當初是她自己沒處理好婆媳關系，要是一開始就態度強硬的把婆婆送走，或者換個方式，說不定孩子就不會沒了。
不過好在現在她又懷孕了，就當是在失而復得吧。
陳娟也跟著高興，高興完了就開始郁悶，“我還尋思再生個小閨女呢，誰知道不讓生了，上環都不行了，現在居委會直接態度強硬的讓你去結扎！”
“我這一直拖著沒去。”
“我可不想結扎！”
陳娟捂著肚子想哭的心都有了。現在正是計劃生育最嚴格的時候，要是敢超生，直接拉去打胎，上班的免職，沒有工作的罰款。
甚至有不少人家為了想要個男孩，偷著回老家生，生完了上老家的戶口，一直讓孩子躲躲藏藏的活著。
“還是燦爛好，一下生了兩，兒女雙全！”陳娟的語氣里很是羨慕，嘴里念叨著，“我就想再生個小閨女。”
言真拍拍她的肩膀說：“行了，孩子的事都是緣分使然，你可能命中就沒有女兒。”
“可能吧。”陳娟安慰著自己，往外走著說：“時間到了，我去叫號。”
見言真要工作，程慧慧也告辭了，蘇陵游現在正在藥房做藥丸，程慧慧打算去找他報喜。
進來的是一對婆媳，婆婆穿的都是上好的皮衣，手上帶著大金鐲子，耳朵上戴著金耳環，富態的很。
兒媳穿著呢子衣，文文靜靜，帶著眼鏡，穿著平地鞋，走路很慢。
年輕女孩坐下后，言真就開始把脈，隨后高興的說：“恭喜，你懷孕了！”
她點頭，“是，我是懷孕了，兩個多月了。”
說完她就神神秘秘的湊近言真說：“你能告訴我，我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么？”
“想查性別還得再等等，我就想都說中醫神的很，摸脈就能知道孩子性別。”女孩的婆婆彎著腰，直接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幾張大團結來，說：“您只要告訴我們實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錢還挺多，乍一看能有好幾百，言真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說：“抱歉，我也號不出來。”
“啊，這樣啊。”倆人的臉色不免都有些失望。
這個婆婆忽然眉頭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湊近言真有些著急的問：“不是有那個轉胎丸么？我老家就有人家吃了這個，然后生了個兒子。”
“你現在就給我兒媳吃上，這樣不管現在懷的是什么，那生出來的不就是兒子么？”
這位中年婦女越說越興奮，把錢往言真前面推推說：“您放心，只要您保證我兒媳生的是兒子，我多少錢都出的起！”
言真坐直了身子，和這位婆婆拉開一些距離，她道：“您難道不知道，有人吃了什么所謂的轉胎丸，生下來的孩子不是殘疾就是傻子么？”
“還有那種雙性人，不男不女，一輩子受人嘲笑。”
兒媳的臉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說：“媽，算了吧，說不定我懷的就是兒子呢，瞎吃這些藥，要是真害的孩子出問題也不好。”
誰想到婆婆很是尖酸的說：“那要是閨女呢！”
“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們倆是雙職工，只能生一個孩子，這要是生個閨女，我家不就絕后了？”婆婆一仰頭，“那怎么行！我家可是三代單傳！你這一胎必須是兒子！”
兒媳敢怒不敢言，訥訥的張了張嘴。
“大夫，你幫幫忙吧。”婆婆又把錢往言真手邊推了推。
“你難道不是女人么？”言真冷冷的看著她，“男人就那么好，你怎么不變性成男的呢？”
“你這是什么話！就是因為我知道當女的太辛苦了，所以才要生兒子啊！兒子還能傳宗接代，才能接戶口本，生個閨女我家不就什么都沒了么？”
這個婆婆越說越激動，最后下了命令，“你到底能不能幫著轉胎，不行我們就走了。”
言真冷冷道：“不行。”
說完，婆婆一把拉起媳婦，吼著說：“咱們走！這人就是庸醫！”
“我要不是看這家口碑好，我才不來呢！”
言真知道，她們出了這個門，還會去找下一個中醫，總會有人經不住金錢的誘惑，搞出這個轉胎丸來。
她大可說假話，給些安胎的藥，就說是轉胎丸，保證這個孕婦能平安的生產，若是她本來懷的就是個兒子，那皆大歡喜，若不是，懸濟堂前少不了人來罵。
救了這個，下個呢？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個重男輕女的人家，重點不是保證他們生下兒子，而是意識的改變。
言真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婆婆帶著兒媳出了門，一邊走一邊罵，“仗著自己有本事，瞅瞅那個高貴的架子！你這家不給，我就找下一家！不就是個轉胎丸么？我們去別的中醫館找！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中醫！”
前頭，言瑟頭上帶著帽子剛走到懸濟堂門口，就目睹了這一幕。
言瑟一直愁錢的問題，她立馬眉頭一挑，覺得這是個生財之道。
最近計劃生育管的嚴，想生兒子的比比皆是，在中醫上是可以通過調理身體控制生男生女的。
聽見這婆婆的嘀咕聲，她不免就動了心思。
“嬸子。”言瑟對著這人笑笑說：“我能幫你想辦法。”
那婆婆上下大量了下言瑟說：“真的？”
“你直接就去要轉胎丸，人家怎么可能給你。”言瑟用一種你懂得的神情說：“都是要通過熟人的，畢竟這種事情不能擺在明面上，國家現在嚴查，都不能鑒定胎兒性別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樣，你家在哪里，你告訴我，我給您送家去！”
婆婆和兒媳互相看了一眼，兒媳顧慮重重，婆婆卻很是興奮的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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