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世子

第165章 你引以為傲的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尋常之物

第165章你引以為傲的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尋常之物第165章你引以為傲的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尋常之物→:一旁的裴云燕聽到這話,不禁冷笑。

他這個八弟,未免也太自信了一些。

裴璋神情淡然,并未中了裴云赫的激將法,拉開架子的動作沉穩有力。

比起裴云赫的全力以赴,裴璋的神情同樣認真專注,但卻給人游刃有余的感覺。

就好像裴云赫為了贏下這場比試,用了十二分力氣,而他只用了七八分。

箭還在弦上,而在氣場上,裴云赫就輸了一截。

春日的陽光明媚照人,刺得人眼睛都疼,但裴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拉著弓的手不見一絲顫抖。

一箭射出,他緩緩放下長弓。

眾人瞪大眼睛,都面露詫異之色,就連裴云弛都有些意外。

因為他這一箭不僅正中靶心,竟是連靶子都射倒了。

那靶子是給華京守衛用來操練的靶子,特意選了最堅固的材質,絕非普通的木頭靶子。

即便是拿著重劍砍它,幾十下之內都砍不倒。

而裴璋就只用了一箭便放倒了它。

裴云赫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指著裴璋沉不住氣道,“你這是作弊!”

還沒等他話音落下,只聽一聲響,那倒在地上的靶子竟是承受不住重壓,四分五裂后散了一地屑。

這一手震懾全場,而裴云赫先前也已經算是驚艷的表現,此刻就被襯托得猶如兒戲。

裴璋好整以暇地看向裴云赫,淡然反問,“八皇子殿下為何說我作弊?”

裴云赫氣得都要跳腳了,漲紅著臉道,“說好了比射箭,你把靶子都射倒了干什么?”

裴璋平靜道:

“八皇子殿下方才也說了,我是在北疆軍營長大的。在我們北疆軍營,射箭射得準是所有將士都能做到的基本功,真正要比的是力度。

若是沒有力度,即使這一箭再精準,射到敵軍之中時,也是強弩之末,宛如一粒石子投進了大海,掀不起任何波瀾。而我的箭,是要為大梁在千里之外取敵軍首領項上人頭的,自然不能軟綿無力,含含糊糊。

否則,豈不是讓皇上和各位殿下,覺得我們鎮北軍也是軟弱無力的酒囊飯袋?

這樣的話,皇上怎么放心對鎮北軍委以重任?”

他這一番話,先是把裴云赫引以為傲的箭術說成十分尋常之物,又為鎮北軍造出威勢,還抬出了保家衛國的名頭,讓所有以為他身為武將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坐在高座之上的雍帝面露驕傲之色。

雖說他對鎮北王府一直多有忌憚,但裴璋畢竟姓裴,鎮北軍又是大梁鎮守在邊疆抵擋外族入侵的鎮國之器,他露的這一手讓華京的人看到鎮北軍的軍力強盛,這是給他長臉。

畢竟在絕大多數時候,軍力強盛就意味著國運昌盛,而像裴璋這樣的悍將,就是帝王手里最漂亮的劍。

沒了劍,帝王又怎能劍指天下?

“鎮北世子方才的話,說到了朕的心坎上。這一手箭術也著實出神入化,當為大梁所有軍士榜樣!來人,賞鎮北世子千兩黃金!”雍帝朗聲道。

裴云赫聽到裴璋還得了賞賜,氣得用力跺腳,差點把地板都剁出一個大坑。

但他父皇已經發了話,他也不能再說裴璋作弊,只能不服氣地埋怨道,“要是你沒注入內力,那一箭怎么能有石破天驚之效?若是你提前說了要比誰的箭更有力,我就也用內力了,這才公平嘛。”

裴璋微笑道,“八皇子殿下要是愿意,我們可以再比一場。”

“比比比!我還怕了你了!”

裴云赫叫著就讓人再端上靶子。

這一次,他牟足了勁兒要為自己爭回面子。

他年紀輕輕年少輕狂,但在武道上確實是吃過苦用心修煉的,再加上天賦過人,因此內力遠比絕大多數同齡習武者深厚。

他想著,自己如此深厚的內力,比起裴璋又差什么?

裴璋方才一箭就讓靶子碎裂滿地,引起了滿堂喝彩,但這算什么,他也能做到!

而且他還要做得更好,他要讓他的箭射入靶子的那一剎那,靶子就灰飛煙滅!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長弓拉到極致,然后氣沉丹田,把所有的內力都注入羽箭之中。

裴云燕見他漲紅了臉,故作擔憂之情,對裴云弛道,“老八這般拼命,不會用力過猛傷到了自己吧?”

裴云弛冷笑著并未搭話,望著裴云赫的眸光卻是一沉。

太子雖然是在嘲諷,但有句話卻說的沒錯,裴云赫確實是用力過猛了。

只聽裴云赫暴呵一聲,正要松手射靶,卻聽噼啪一聲,那羽箭和長弓竟是承受不住他注入的內力直接崩裂了!

崩裂的碎片猶如暗器,朝四周各個方向崩去,有好幾塊崩到了太監身上,一時間,整個高臺上亂成一片,到處都是宮人們慘叫痛呼的聲音。

裴云赫一個不小心,也被碎片崩到,臉上多了幾處血印,竟成了花貓。

好在他運氣不錯,沒被崩到眼睛,不然他那一對招子就要廢了。

他傻了眼愣在原地,沒想到自己要扳回場面的一擊,還沒出手就自傷八千,還鬧得雞飛狗跳。

這是怎么回事?!

為何裴璋也是把內力注入羽箭,怎么他一注這羽箭就爆了,難道是羽箭本身有問題?!

站得近的人中,只有裴璋氣定神閑,也有碎片要波及到他,卻被他一個抬袖就用內力拂到一邊,輕飄飄的宛如在拂花,和狼狽不堪的裴云赫形成鮮明對比。

被裴云赫用力瞪著,他淡然出聲:

“八皇子殿下,羽箭和長弓所能承受的力道有限,所以注入內力時不能一蹴而就,在力道上也很有講究。因此注入內力不難,難的是適度。我也是在北疆軍營中練了好幾年,才學會注入最適度的內力。您第一次嘗試,能有此成就,已經了不起。”

裴云赫紅著眼,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嘲諷。511w

“把本皇子的刀拿來,本皇子就不信了——”

雍帝臉都黑了,他現在開始后悔讓老八去和裴璋比試了。

原本是想著這小子輸了也不丟人,卻沒料到這小子整出這么大動靜,還見了血,又一副輸不起的樣子,宛如跳梁小丑,到底讓人看了笑話。

在臺邊觀看的幾個皇子有宮人擋著,都沒被崩到,毫發無損之下他們看到這滑稽場面,都是憋不住地偷笑,只有裴云弛冷著臉,裴云燕顧及著自己儲君的身份,也沒笑出來。

遠處在高樓上觀戰的后妃宗室女,也都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竇貴妃臉色陰沉至極。

一向和竇貴妃水火不容的李貴妃故意拱火,“竇姐姐,你家老八果然是從小學武,真是內力驚人。他這一手,讓所有人都開了眼界,你應該為他高興才對。”

竇貴妃冷冷看向她,沉聲道:

“老八年紀小不懂事,他心氣太高想和大梁戰神一爭高下,是他不自量力。但他就算再不自量力,這一身功夫也是遠超同齡人的,總比有些一事無成的人要好。”

李貴妃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她怎么聽不出來竇貴妃嘴里的一事無成,說的就是她兒子?

竇貴妃見她不淡定了,愈發往她的痛處踩:

“待會兒老八和鎮北世子比完之后,狩獵就該開始了。等到收場的時候,每個人獵了多少獵物,那都是要數清楚的。若是有人又像以往一樣墊了底,別人都獵了十頭二十頭,他卻只獵到兩只老鼠,就是玲瓏一個姑娘家獵的數量都比他多,那多丟臉啊。”

李貴妃恨得不行,但又找不到說辭反駁,因為她的兒子就是不爭氣獵不到東西。她現在說什么狠話,待會兒結果出來,都是要被打臉的。

因此,竇貴妃竟是又輕而易舉贏過了她。

姜皇后眼見自己這一派的李貴妃口角上落了下風,及時開口,“大家都是姐妹,不必互相諷刺。竇貴妃,大家都有孩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聞言,竇貴妃毫不客氣地冷笑出聲,“皇后娘娘這話說的就有些虛偽了。剛才李妹妹先嘲諷我兒的時候,怎么不見您說她呢?”

姜皇后沉下臉,定定地看著她道:

“你若覺得本宮不公,盡管言明,不必如此陰陽怪氣,把后宮的體面都給丟了。”

竇貴妃哈哈一笑,毫不為怵:

“皇后娘娘,妹妹說得很明白了吧?您不指責李氏,只指責臣妾,這就是您不公的地方。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偏頗,都不嫌有失體面,臣妾指出您的不公,怎么就陰陽怪氣丟了體面?”

姜皇后神色一冷,正要說竇貴妃不敬皇后,卻聽陸太后道,“好了,都吵什么。沒個體統。竇氏,依哀家看,老八傷得不輕,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請太醫給他療傷,而不是讓他接著比試。竇氏,你說呢?”

竇貴妃雖然心疼小兒子,也不知他會不會因此破了相,但想到裴云弛說過的話,她沉下眼眸道:

“多謝母后關心赫兒,但他自幼學武,這點皮外傷于他而言不算什么。有機會向北疆戰神討教,這是他很好的成長機會。畢竟,男兒就是該經受磨礪,否則也有愧于皇上厚望。”

陸太后聽到她這冠冕堂皇的話,在心里冷笑,嘴上卻是用關切的口吻道:

“好,你這當母妃的有這份心,哀家很是欣慰。但磨礪歸磨礪,卻不能逞強。哀家聽說他們接下來還要真刀真槍地切磋,刀劍無眼,萬一在接下來的比試中,老八傷筋動骨的,那就不好了。”

竇貴妃笑了笑:

“這個臣妾倒是不怕,畢竟鎮北世子武功高深,又有深厚實戰經驗,下手是有輕重的。他只要不是故意的,就絕不會真的傷到赫兒,臣妾相信他。”

聽到竇貴妃這么說,原本一直看戲的聞萱心里咯噔一聲。

竇貴妃的話,像是在預告什么。

依她的意思,若是裴云赫受了傷,那就是裴璋故意傷他?

殘害皇子的罪名,可是算在十惡不赦之中,竇貴妃和裴云弛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這次的比試,就是他們利用裴云赫,給裴璋布下的局?

想及此,她有些坐不住,心急如焚,遠遠地眺望高臺。

高臺之上,裴璋的身姿仍舊高挑挺拔,宮人朝他遞來一把劍,他單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