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準則

第五章:三把火(5)

孔繁梅拿著拐棍,一邊熱情地詢問生光為何來此,一邊朝屋內望去——又吃了一驚,屋門敞著——要知道,王乳娘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這門是絕不會敞開的。

他忙拿著拐棍,不顧學生生光,快步走進了屋內。

進了屋,才發現更不一樣了——王乳娘趴伏在地上,一旁則站著清光,看兩人一個站著一個趴著,感覺像是清光欺負了王乳娘,將王乳娘一把推倒在地了。

孔繁梅忙上前詢問攙扶,“怎么了?”

王乳娘一把抓住他,也不顧有外人在場,涕淚橫流,問道:“你是不是也去了州治了?你也好幾天沒有回來,是不是也去了?并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在學堂里幫忙——玄石也是,他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去送信了,他是去……”

孔繁梅已經估計到事情敗露了,也沒想要隱瞞,道:“是啊,我跟著玄石去了那里。”

“那他人呢?怎么只有你回來了?”

“他很好,沒有事——其他的事情,待我送完清光小姐和生光少爺,回來以后再和你說。”

孔繁梅將王乳娘攙扶到床上,再一次安慰道:“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相信了嗎?我說沒事的,就一定沒事的,玄石好好的,他若是不是好好的,我也不會回來了,我也會隨他去了。”

王乳娘知道面對外人,孔繁梅也是有難言之隱的,她不知道玄石給清光說了多少關于他們三人的故事,但她能夠想到的是,不能再讓清光知道更多的額事情了——外人終究是外人。

她很能理解孔繁梅的苦衷,不說便不說,等會說就等會說——她慢慢安靜下來了。

孔繁梅將屋內簡單的收拾了下,放下了包袱,對清光道:“小姐,我送你回去。”

“我是有事才來的。”

“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有事要找你,還有邦光托我給你捎來一封信。”

“什么信?”

“出去再說吧。”

清光也怕會再次影響到王乳娘的心情,便拉著弟弟一起出去。

三人一同出去,孔繁梅將邦光寫的信拿出來給了清光。

問道:“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嗎?”

“先生先說吧。”出于禮貌,清光沒有馬上拆開信,又怕孔繁梅要說什么有忌諱的話,便先讓弟弟拿著信走在最前面。

孔繁梅沒有推辭,直接道:“我這幾天是和玄石一塊去見邦光了——玄石應該都和你說了,邦光其實是他的弟弟——我們很順利的見到了邦光,把信交給了他。玄石就想走了,我拉著他不讓他走,想著怎么也要告訴邦光一些消息。”

“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邦光看完信后,先是寫了一封回信,就是生光小少爺手中的那一封,之后就帶著我們去了后堂,說是要款待我們——到了后堂,邦光他……他突然跪在地上,叫玄石哥哥……”

“原來邦光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宋家人,知道了他是許家的人——是主公告訴他的。主公還給他說他有一個哥哥,但不知道去哪里了。還囑咐他不要記仇,那樣會活得很辛苦,人要一直往前看,為明天活著,而不是被昨天困擾……主公他……真的是太好了——這么多年來養育了邦光,把邦光教育成了一個完美的年輕人,品德高尚,不茍私利,活得很自我——主公那么多年真是辛苦了。”

清光也是非常震驚——這一切在她看來都是太戲劇性了。

先是玄石告訴她身世,還有哥哥邦光的來歷,以及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她就很不可思議了,這種只會活在傳聞中的故事的主角就在她的身邊啊。

現在就是哥哥邦光承認早就知道自己身世的事了——這又是一個重磅消息啊。哥哥邦光與玄石真不愧是親兄弟,都活得很坦蕩,也活得很通透了。

但兄弟相認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很高興,身邊都是善良又真誠的人啊。

哥哥邦光沒有不留情,沒有不相信,而是認了哥哥——這讓她不太好的心情有了些許轉機。

“那太好了……那為什么哥哥與玄石都沒有回來呢?”清光又問道。

孔繁梅的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剛才說話的時候就沒有多少開心,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故事,現在臉色則很可怕了。

“這也是玄石要我來告訴小姐的——他最近不回來了——他和邦光一起去京城了——”

什么?

“去京城?”那李芳景的事情看來是暫時指望不上哥哥邦光了?那可該怎么辦?

還有,哥哥和玄石去京城作甚?難道是哥哥邦光想帶著玄石走走門路,也給玄石弄個官做做,或是找個好的差事?

等等……

兄弟倆別是去報仇了……

畢竟他們的仇人全在京城。

當年彈劾他們家的人現在都是身居高位,披紅封侯,可不都是住在京城里嗎?

這可就不好了!

“孔先生,他們是去……去京城要做什么?”清光擔心地問道。

孔繁梅輕聲道:“小姐不用擔心,并不是小姐想的那樣,這也是玄石讓我回來告訴小姐的原因,他說小姐總是愛胡思亂想——他讓我轉告小姐,邦光與他都不會有事的。”

“那他們去京城究竟是要做什么?反不能還是去認親啊?”清光還是捏著一把汗。

“對,就是去認親。”

他們家的親戚也不是很少啊,經歷了那么一場大的風波與浩劫,在朝廷的重重追捕之下還能存活,也真是不簡單——還是說與哥哥邦光一樣,遇到了貴人相助?

“認親?他們在京城還有親戚?”而且還敢留在京城?真是貫徹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這一說法。

孔繁梅略帶遲疑,似乎在掙扎要不要與清光說。

“是,不過他們是為了夫人而去,也是為了社稷而去的——他們很偉大。”孔繁梅嘆道。

“夫人?是指?”哪個夫人?

“邦光的夫人是柳令公的孫女。”

柳綿綿是柳令公的孫女?

這已經是清光最近以來聽到的第三個最有震撼感的消息了!

在燕國百姓中間,柳令公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柳令公就是柳述,十三歲步入仕途,最高官至大丞相兼天下兵馬大總管開府儀同三司——是燕國開國以來一個臣子能夠做到的最高的官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