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芳

第九百六十七章 妃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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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得及表達意見,那柔弱無骨的藕臂就攀在頸項上撒嬌,真讓他不同意豈不是被她啃食得一干二凈了?

“好。”無奈如他眼底盡是寵溺,也只能微微勾著薄唇,長臂霸道地攬入纖腰,回應她的親昵,“可不可以透露一點點?”

除了說好,能有其他答案?不能啊!

“嗯……”顏娧為難地垂眸,得進了棺材才能說的事兒,怎么透露?而且真相被揭穿那日,還能是西堯那矜貴優雅的世子爺?

一旦揭了此事,整個攝政王府該何處何從?雖說他仍是軍功赫赫的將軍,然而世人能夠接受攝政王一家的新身份?

不,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愿看到攝政王府陷入流言蜚語,只求能解決他身上似毒非毒的內疾,其余當真做不得他想……

“我們居然有秘密了?”承昀說得心里一陣堵。

居然在熱得額際漲紅的背山風里,跟她鬧脾氣?

顏娧沒忍住地抹了把汗水,輕描淡寫地威嚇道:“如果非要在這個能把人熱沒了的地方跟我計較,相信我,我會讓你會更心塞。”

一陣陣灼人的折騰只為囑托該囑托,既然完事兒了,傻了才在這大汗淋漓地談情說愛,再待下去定會熱得腦袋發昏,指不定還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

話畢,男人腦瓜子里響起警鐘,再不情愿也趕緊抱起懷中的可人兒,飛也似地跳躍在林葉之間,快速地離開了萬壽山,沒有理會她的抗拒,怎么也不肯放開那柔軟的身軀。

摟住那一刻,他明白了為何甘冒被發現的危險,也要脫下護甲假扮他的隨侍,原來已被發現內息虧空得幾乎抱不動穿上護甲的她……

為了不讓他難堪,她寧可卸下男裝做他的丫環,體貼至斯,他如何拒絕?

鼻尖浸蘊女性特有的溫婉氣息里,攬著不再透著素心蘭香氣的嬌軀,心里的比什么都來得窩心與安心。

在鳳鸞令離開她的那刻,伴隨了數年的香氣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現在的誘人甜香,時時刻刻都想將她揉進身體里的沖動,總時不時地考驗他的理智。

那時他不自主地開心了好些日子,卻沒想到清茴到來那日,一切又不一樣了,小娃娃身上竟有了素心蘭香氣!

這也讓他明白了,神后再世之事有了變化,絕非尋到顏娧就了事,所有的一切都有井然有序的安排……

當時他們遂了假仙們的意愿各自上車,冥冥中的安排仿佛是請君入甕!

肇寧帝真的病了?或者百烈消失的時間比萬曉來得早,使得肇寧帝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個結果令承昀心驚得差點哽住了呼吸,他以為的寵溺,在此刻看來格外得可笑,顏娧的不服輸與不認命,似乎全在命運的預料之中,反倒為自個兒安排了一條遂了天意之路……

由此來看,神后不是憑空消失,定是發生了什么連假仙們都無法應付之事,因而必須拋棄原有的軀體來達成目的?

思及這些令人無法細思之事,承昀又是微微一震,三百年前的真相似乎沒有那么簡單,愈接近問題的核心似乎問題愈大……

靜靜地被擁在懷中離開萬壽山,兩人懷揣著各自的心思,尤其她瞧著男人臉上幾次陷入沉思的神態,心里也糾結了一小會,深怕他知道了什么。

眼下他們還得混進東宮找著溫釗的兒子,解了潛龍訣還得將人給送往北境,要是這節骨眼惹得他不悅,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令人發指的事兒……

越城藍楹閣

沈寂的多年的殿閣,在新帝登基前,曾經用心灑掃了一回,奈何煊和帝并沒有子嗣,又何來的東宮太子?

煊和帝姬妾成群怎會一個子嗣也沒有?

有的,曾經有的,可惜至今沒有孩子能活過兩歲,后宮的老人們心知肚明,那是卓后的手段,不愿意讓庶出子弟爬上她的頭頂作威作福。

所以,她費盡心機,想要讓姬妾們的孩子夭折,卻沒想到,有一天她也不慎誤食了毒藥,唯一的孩子沒來得及出生就胎死腹中。

當上了皇后,卓馨更變本加厲地控制后宮,妃嬪們一日兩次的請安,備下的茶水都添加了南楚弄來的好東西,使得這一年多里,不論煊和帝多么努力的作到雨露均沾,也沒有任何妃子為他下過一顆蛋……

因此,東宮徹底被閑置了,然而不管有沒有子嗣,那些安排在東宮里的宮人們仍得存在,因為沒有主子的東宮,仍舊有從未陪伴過太子的伴讀們,在殿閣不起眼的角落里駐留。

梁王挑選聰明伶俐的孩子入宮讀書,就是為了能更好地控制朝堂上那些有可能成為朝堂精英的子弟。

被留在殿內當作苦役差使的溫載墨正是其中一人,其余朝臣的孩子們亦是如此,幾乎將東宮當成國子監來育教學子。

沒有背景也沒有家族作為倚仗的溫載墨,更因潛龍訣所致落得日日被人欺凌的對象,日子過得比宮里的小內監還要不如,然而又有誰會在意一個沒有后盾的遺孤?

溫家一日無法復起,他永遠都是最底層那個任人蹂躪的嘍啰……

獨自落坐在東宮的荷花池畔,不停攀折著已經進入枯萎期的花梗,一面抹著眼淚,一面一節節地撥取藕絲。

今日是夫子教習的民生,提及靈泉印泥來得多么不易,惹得堂上的貴公子們一個勁兒地鬧騰半日,說是想走一遭古人之路,體驗農忙辛苦來取藕絲,然而要復刻一盒靈泉印泥哪有那么容易?

只怕折光了藍楹閣里的藕梗,還湊不齊一枚官印大小的印泥,然而人微言輕如他,又有誰會在意他的意見?

那群自視甚高的公子哥們,僅僅留下一句三日內,需要一人五兩的藕絲,從下學后將他一人留在池畔取絲至今……

月娘都已牛步三更天了,他卻仍在湖畔含淚抽絲,沒有任何一人想起他,更沒有人關心他,如同被同伴遺棄的小獸般獨自傷心。

兩口子伏在池中六角亭的飛檐上,傻傻地看著這一切,本以為一個混得兇已經夠慘了,現在又來一個溫(穩)載(宰)墨(我)……

早上好~隨玉乖乖上工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