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娧隨著馬兒律動,倘佯在沁涼夜風里,格外愜意的輕淺頷首應道:
“嗯。”
雖聽清歡提過她想去抓蟲,可粉嫩嫩的女孩子家家,玩什么蟲?
顏娧閉眼享受清風,半開玩笑地說道:“說了怕嚇死你們,不如不說了。”
“抓個蟲怎么把我們嚇死?”清歌聽得嘴角抽了抽。
閆茵也在此時跟上,雀躍問道:“我也好奇大師姐要抓什么蟲?師父給的還不夠?”
師父這輩子收馴的蠱蟲沒上千也得有上萬,全掌握在回春那兒,還需要不喜歡沾惹蠱蟲的大師姊出馬抓蟲?
抓蟲這話,哄哄清家姐弟還行,到閆茵這兒還真不解釋行不行。
回春還真是給她下了個大絆子!
“回春是有伴的。”顏娧提點著。
“哪來的伴?師門幾百年傳承下來......”閆茵的話尾消失在師姊偏頭凝望里。
回春的來歷的確在神國覆滅之后,難不成師姊要去奪取南楚的百烈蠱母?
思及此,閆茵眼底盡是惶恐的回望,問話都支吾了。
“不是吧?師姊?嗯?”
知道閆茵懂了,顏娧勾著淺笑望著那勘比五花十色的神情。
閆茵:......
也不知道哪來勇氣,旋即一把怒火燎原,叱聲喊道:“小師妹!”
她想作甚?打算潛入皇宮偷蠱母?
顏娧又忍俊不禁,銀鈴般的笑聲回蕩清夜里,完全忽視閆茵怒火,也不在意又被稱作小師妹。
“妳這么生氣作甚?”清歌沒懂這兩人鬧得那一出。
看著兩人五六分相似面容,她也好奇著倆人關系,真只是師姊妹?
“妳究竟想作甚?”閆茵慶幸自己跟來了小師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何跟師父交待?
“報仇啊!”顏娧毫無忌諱地說道。
眾人臉色各異:……
“怎么報?”
“什么仇?”
閆茵清歌同時問道。
“先是一路跟蹤企圖對我下蠱,又來四個爹娘差點沒了,不就因為手里握著百烈蠱母?”顏娧勾著意味深遠的淺笑回望閆茵。
閆茵突然覺著五味雜陳,分不清何等滋味。
師父把小師妹寵過頭,寵得她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中?
雖說師父對她也是百般疼愛,也不曾如此無法無天啊!
師父為了限制,還不是下了無臉蠱掌控她,如今師父仙逝,保護師妹的使命落在身,怎么才能保護師妹
百烈蠱母可是掌握在南楚皇后手里,真要帶走談何容易?
“小師妹,百烈蠱母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拿的。”閆茵面有難色地說道,“如若可能,師父早將百烈拿下了,怎可能讓牠至今還在禍害人間。”
此話一出,手上的回春不悅地跳上顏娧肩頭表達不悅。
若非宿主外無法溝通,大抵一蟲一人能吵上好一架了。
聽得另一半被罵,怎么能容得下這口氣?
虧她身上還有回春之血!
被嘰嘰喳喳吵得偏頭疼的顏娧,心語道:“行了!說了幫你找,一定幫。”
回春得了保證,忿忿然窩回戒指,沒好氣的碎念:
“若非遇上神后失蹤,百烈哪會落到南楚手中?讓我把那些南楚軍士吃掉就好,多省事?那需要廢那么多功夫?”
顏娧:……
滿腦子只想著吃?啃蝕完師父多久?
回春委屈地應道:“我這不是幫妳省事?”
都已經走到四國邊境,竟在此處耽擱如此之久,牠等了三百年了,這是最接近百烈的一次啊!
顏娧無奈的心語道:“人命關天,你說啃就啃?啃完了我上哪兒找現成的軍士?三百年都等了,還差這幾日?再不耐心點,我不去了。”
在人手指上不得不低頭的回春,迅速縮回銀戒上一聲不敢吭。
壓下會在腦中吵雜的聲音,顏娧整了整思緒,淡然說道:“師父都說蠱蟲不是蠱毒,百烈應該也是蟲在皇宮里不得不低頭。”
閆茵:……
竟然說得百烈也有情緒般。
“主子,這離歸武山不遠,真不回家過節?”春分在后頭不經意提點著。
顏娧沒好氣的睨得春分連忙收聲躲到隊伍最后,深怕主子不給跟了。
打趣問道:“要是回了家,我還能出得了門?”
“跑得了一次跑,就跑得了第二次。”春分直白應答,在最后細聲咕噥囁嚅道,“何況,門主至今還不曉得姑娘怎么跑掉的呢!”
整個山門里對她的失蹤仍一頭霧水,那個地下密室,即便他們摸索到密室開關能進去瀑布,也找不著出去的路。
找來工隊也問不出個詳細,這整個宅子底下跟機關城般,沒點內力即便猜著暗道也打不開。
姑娘這些設計,根本就是為了她自個兒逃跑方便吧!
閆茵聞言噗哧笑了出來,小師妹還真不是一般的……
有能力的作亂者?
不知不絕閆茵又投向了欽服的目光,這樣的師妹活脫脫是個好榜樣啊!
瞧瞧那英姿颯爽,風姿翩翩,可鹽可甜的嬌俏模樣,她要是男人也會想要這樣的!
被瞧得后腦杓發熱的顏娧,不解地回頭看了閆茵一眼,苦笑問道:“師姊有事?”
“沒!沒事!只是覺著師妹這樣子真好看。”閆茵不自覺得說了大老實話,連忙又捂住了快嘴。
顏娧莫可奈何的嘴角抽了抽。
這閆茵也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好似不再那么帶著玫瑰刺兒,難道真是一夕之間長大?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釋出了善意自然欣然接受,只是那笑顏真是太可愛了,難道因為有半分像自個兒?
“師姊近來小嘴甜得嚇人呢!”
她乖乖的不需要抬著身份威壓,其實誰當師姊都無所謂啊!
誰喜歡天天壓著人?自覺自重自愛不是挺好?
顏娧特意加重了師姊二字,叫閆茵睜大了雙眼四眺望,深怕又有什么事兒發生,主動叫師姊多數有血光之災等著呢!
她的反應看笑了顏娧,也不知白露怎么個洗腦法,這樣挺好!
顏娧故意抬眼遠眺,興味說道:“月黑風高殺人夜。”
“小師妹!現在是我問妳話兒呢!別嚇唬我!”閆茵挺起腰桿打算硬氣一回,這潛入皇宮可不是小事兒!怎能隨她任性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