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芳

第四百零四章 登門

“但求扶家祖業不落入賭徒之手,保下百世風骨。”

扶誠話畢便準備奉上一個跪地叩首,莫紹又立即眼捷手快攔下提醒道:

“可別忘了方才題的醒,我家主子不喜歡動輒跪地叩首。”

扶誠愣了愣,怎么說在扶氏千年家訓教養之下,對自身審視奪度的本事也保有絕大自信,如今用在這身著錦衣綢緞,舉手投足皆難掩貴氣的少年公子,竟一時無法參透好惡?

“行吧!”瞧著亭外細雨紛飛,顏娧輕晃手中玉瓶,細品優雅茶香,輕閉雙眼,淡然問道,“如此說來,不落入下九流之手即可?”

扶誠難掩心驚,駭然問道:“閣下何意?”

冷然神情偏頭回望,語調不冷不熱,淡薄得叫心冷地說道:“我不適合擁有扶家祖業。”

“呃——”扶誠一時愕然無言,不知是被細雨浸冷,亦是被那淡漠無情給嚇得,不禁唯諾問道,“方才說的神跡.....”

顏娧聞言,不由得垂首嘆息,果然還是被聽去了些,

搖頭輕笑地將玉瓶里茶水一飲而盡,淡然問道:

“扶公子可曾聽過郝舒子?”

除了推給舒赫還能推給誰?要造神也得他來造。

“東越何人不知郝舒子?”扶誠瞪大雙眼難掩興奮。

顏娧慢條斯理起身,佯裝又花了功夫窺看山勢,過了半盞茶,蹙著劍眉,語重心長說道:“這塊福澤寶地如若需要有人來救,必得是郝舒子。”

本以為遇上救星,此話令扶誠不解問道:“為何?”

“在下除了命犯天煞孤星,八字命里又帶將軍箭、剪刀柄,鐵掃帚,實在不宜碰觸這難得的福澤寶地,現下又不小心窺破天機與扶公子知曉,如若由在下接手必定有傷扶家命脈。”

顏娧從不信命理解字,如今要掰出頭頭是道的面相八字學,不禁冷汗浹背深怕被戳破。

若非已聽出主子打算,一旁莫紹亦是抹了把冷汗,如若他家主子是此等命格,怎可能得歸武山前程似錦?

“呃——”扶誠不知真偽,下意識倒退三步差點跌出長亭。

“是了,會怕就好。”顏娧半點不介意敗壞厲耿臉面,暫時都還得倚仗她拯救封地百姓,需要客氣些什么再次冷眼瞧了顫顫抖的扶誠,又壞心眼地提醒道,

“方才的玉瓶記得還上,千萬別沾惹了在下不祥之氣。”

這下扶成真嚇得拋出手中玉瓶,踩空階梯跌出亭外泥淖之中。

揭著玉瓶沒接著人的莫紹,捂臉不舍再看向面露驚恐的扶誠。

忍下笑意,顏娧佯裝著急偏頭提議道:“舒道長這幾日正在在下府中落腳,回去必定求得道長垂憐前往扶家一敘,扶公子且安心回家候如何?”

扶誠再怕也牢記家族災禍,終于露出笑意問道:“當真?”

接收到主子眼色,莫紹睨了眼仍坐在泥淖里的男人,不悅說道:“從來沒人敢跟質疑我家主子,留下該留下的信物即可離開,莫要沾惹霉運。”

急忙解下刻印著扶氏家徽的禁步,交付重托般緊握莫紹大掌,扶誠再三恭謹請托道:“扶家已無路可走,望請相助。”

雖說此舉頗有請鬼拿藥單之險,如今欠下龐大債務的扶家還能求什么?

保不了田籍宅邸,也保不了祖先囑托,萬事皆休啊!

無路可走的扶家,除了相信還能如何?

送走不放心仍三步一回望的扶誠,莫紹再次搖著頭揮手驅趕離去,確定不見蹤跡,這才又揚著憨笑回到主子身邊。

“爺,這......舒道長哪有銀兩買下這么大片土地?”莫紹搔頭百般不解。

“這點銀票還是有。”顏娧簡單利索的應答。

莫紹掐指盤算著一路行來,已在東越花了不少錢銀啊!

連他都能算得出東越此行除了虧還是虧,如今還要在買下這片荒地......

不由得驚恐咽下哽在喉際的不舍。

顏娧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想來師兄已有盤算,走一趟郜縣便是。”

聞言瞪大雙眼,莫紹沒忍下驚愕問道:“郜縣?不是回廬縣?”

帶著內息未愈的主子離家愈來愈遠,會不會被扒調幾層皮?

“師兄賭坊開在郜縣,不上那兒要上哪去?”顏娧說得那叫一個天經地義。

不親自走這遭,如何知曉師兄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愷....愷...愷兄沒交待妳去啊!”莫紹急得話都說急了。

顏娧回身一笑,終于套出了端倪啊!

如同吃了啞巴虧的莫紹,吶吶無言的看著主子。

怎么就說出來了.....

“莫叔就是個實心眼,好事作多了。”顏娧也沒怪罪之意。

當時眾人分梯南行各自都有尋找之物,關于這片山野的隱諱之事,實話說,心里沒有抱多大期望能找著這質地特殊的紅土荒地。

如今師兄不光找著了,還連哄帶騙的虧空人家家產。

雖說自個兒賭性堅強怪不了別人,然而沒她隨口一提,也不至于叫扶家落魄至此,現在多想看看師兄掌握多少扶氏家產,能把將有為青年逼得下跪求人。

“郜縣可是厲崢地盤吶!”莫紹不忘最后掙扎阻止。

顏娧低著頭勾著淡雅淺笑提醒道:“這曉夷大澤范圍內,哪塊地兒沒受奕王父子辣手?”

又被說得無法反駁的莫紹,恨不得拔了自個兒舌根,一臉苦惱哀求道:“沒把爺帶回去,秋姑姑鐵定扒我皮了......”

“不把事兒半好,我還抽筋呢!”顏娧咯咯笑了。

那可人淺笑,笑得莫紹不禁懷疑顏娧是否心思不純良?

是否故意稍上不懂得如何拒絕那可人笑意的他?

雖然面前掛著厲耿面目,骨子里仍是他最敬重的姑娘啊!

可不對啊!明明是愷兄先算計的啊!

思及此,他不禁笑得比哭還難看,默默揚聲吹哨喊來周圍暗衛。

顏娧輕靠亭柱,看著默許她作為的莫紹,暗暗揚起舒心淺笑。

還是莫叔最疼她啊!

說到底,仍不得不佩服幾個師兄啊!

各個辦事有效率,不親自登門道謝,如何了表心中謝意?

更別說以賭桌一舉掏空了扶氏,丟光祖宗顏面的事兒,量扶氏一族也沒那個臉面嚷嚷著討公道,否則也不會求可憐得只求不落入下九流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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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隨玉今天又要去戳鼻孔做核酸啦!

身為一線人員,周周一戳,可憐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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