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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011

family[娛樂圈]_影書

十月。

夏末,消退的暑意,卷著蟬鳴的清涼晚風,一口咬下便能收獲滿嘴夏天味道的西瓜,以及即將回歸的少女時代。

怎么看都是個十分美好的月份,誰曾想這一片舒心的安寧終是被一條極具爆\\炸性的新聞擊得支離破碎。

bigbang隊長Gdragon權志龍吸食大\\麻?毛發檢測結果呈陽性!

幾乎是一夜之間,權志龍吸食大\\麻的新聞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引起一片驚詫的嘩然。

這可是大\\麻。

并不同于大\\麻合法的美國,于韓國,這便是明令禁止的毒\\品。

被爆出吸食毒\\品的丑聞,嘩然之后,按捺不住的“正義者們”再次披上人鬼不辯的皮囊,持著所謂的“正義”在網上用極其惡劣傷人的語言斥責著權志龍的行為,并在絲毫不了解事情真相之時便兀自給他套上了可怕的“癮君子”的名號。

BigBang成員GDragon(本名權志龍,23歲),因有吸食大麻嫌疑被檢方舉發。

首爾中央地檢強力部5日表示,「因有吸食大麻的嫌疑(違法毒品相關法律),對BigBang的GDragon實行緩期起訴處分。」

檢方表示,GDragon于5月中旬左右在日本吸食大麻,7月時檢方做了毛發測試,結果被判定為陽性。

GDragon為了公演前往日本時,在某夜店中吸食了大麻,這是他在檢方調查時自己坦承的事情。

檢方調查中,GDragon表示,「在日本的一間夜店中,吸了一支不認識的日本人給的煙,但是味道和一般的煙不一樣,有懷疑過是大麻,事實上還是吸了一點。」

檢方認為GDragon并非經常吸食,只是初犯,加上吸食量也很少,檢查結果也并未達到法律量刑處理的基準,考量到他還是大學生,因此下了緩期起訴的處分。」

緩期起訴是雖然認定有犯罪嫌疑,但會綜合考量許多情況,年齡、犯罪動機、反省與否等,而不予以起訴的處分。

如果是曾經輕狂不已的權志龍,田多美或許會懷疑他所謂的誤吸的真實性,但發生這樣的事的卻是經歷過抄襲事件后,完全沉下心來,變了一個人的權志龍,田多美聽到這件事的當下,便直接認定了他是遭人陷害,入了別人的圈套了。

“他說是我的粉絲,很喜歡我的歌,熱情地遞了煙給我,因為是粉絲的緣故,我并沒有拒絕。吸了幾口,覺得味道有些奇怪,我就直接丟掉了……”

對于事件的原委,權志龍是如此解釋的,只是這樣的說辭到底還是太過淺薄,不光田多美,便是對圈子種種都不甚了解的普通民眾們也不禁質疑其真實性。

按照權志龍的說法,遞給他煙的人,只是說自己是他的粉絲,他并不認識。先不說他們私人無比的慶功宴,那個所謂的粉絲是如何混進去的,只那人遞煙,權志龍竟就毫不懷疑地接了過過來?從一個素未蒙面的“粉絲”手中?

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相信他的人依舊相信他,不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細節以證明他的清白;不信任他的人依舊不信任他,照樣諷刺地喚他為“癮君子”。

事情似乎沒有任何的好轉。

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YG是,權志龍亦是。

不幫忙嗎?

縱使無情冷漠,但田多美的答案的確是否定。

雖然她曾經是真的想過插手幫上一把的。

不為YG,只為將她視為“知心姐姐”的權志龍。

可以肯定的是,有她的助力,事情總會變得更簡單一些,但權志龍與YG卻不一定需要她的幫助,特別是YG,或者該說是楊賢碩。

雖然她曾經給過楊賢碩一個承諾,答應會在YG有難之時傾力相助,但很顯然,楊賢碩早已有意地將之拋卻腦后。

楊賢碩此人既要強又強勢,在必要時候,雖也是能屈能伸之人,但因著與family的關系實在曖昧不清——算是同一個陣地的戰友,卻因為自家孩子一個兩個總喜歡往family跑,不禁添了幾分憋屈,長此以往竟演變成恨不得與之劃清界限的咬牙切齒,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怎還會向田多美乞求幫助?

他自覺他現在是在同田多美進行一場無形的較量,賭注便是他家孩子們的心。

既可笑,卻

又可悲。

權志龍此番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又氣又急,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他該是即可將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先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泄了火氣之后再冷靜下來,詢問事情經過。

可在氣急敗壞地喚來權志龍之后,他卻突然想起了田多美。

他不禁有些好奇,如果此時換做是田多美,她又會怎樣處理呢?

分明年紀輕輕,但她似乎格外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幾乎沒有看到她大發雷霆的模樣,記憶之中,她總是帶著溫和親切的笑,冷靜而又自持,同旗下的藝人像是朋友,像是親人。很奇特地,她身上似乎自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總教人不自覺親近,這一點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因為感同身受。

想至此,楊賢碩暴怒不已的情緒竟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也許田多美是對的,發怒并不能解決問題,靜下心來溝通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出乎意料地,胡子拉碴,看起來格外憔悴的權志龍一推開門見到的并不是預想之中那個拉長著臉、看起來格外可怖的楊賢碩,而是……!!!和藹笑著的楊賢碩?!

權志龍迎著楊賢碩客套的笑容,不禁驚異得打了一個寒顫——這樣的楊賢碩更嚇人了!!

他心里惶惶不已,一時只想著自己這次的事情怕是過不去了,不然楊賢碩又怎么會一副“一路好走”的模樣,他甚至覺得他下一秒便會上前拍拍他的肩,微笑著對他說一句“走好”。

半點不知道權志龍在心里想了些什么的楊賢碩見他一副呆愣愣的模樣,只認為他是被他的突然轉變嚇到了,故才會這模樣,所以他也沒有介意,反倒包容地笑著,走上前去,想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讓他別緊張。

結果,這邊楊賢碩才堪堪伸出手來,卻見對面的權志龍敏捷地側身一躲,完美地讓他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躲過楊賢碩拍肩動作的權志龍恍然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一個明亮的畫外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叮咚!恭喜玩家權志龍獲得預言之神稱號!”

楊賢碩:???

楊賢碩難得的和藹溫柔并沒有讓權志龍覺得好受,反倒還使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郁。

他其實是恨不得楊賢碩如往常一般,狠狠罵上他一頓的,那樣他心里還會痛快一些,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感覺有一把極鈍的刀子一下一下在身上剜著,是緩慢而深長,折磨著人身心的疼痛,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多疼多痛。

該怎么說呢,那是一場盛大的圈套。

只為了他一個人。

只為了將他摧毀。

權志龍一時竟不知道該深感榮幸,還是該悲哀難過。

娛樂圈中的事情便是這樣,即便你受了陷害,即便你中了圈套,你都得悶不吭聲地自己全部扛下。

沒人會真的在乎你是否真的無辜,你也只能作一個啞巴,因為真相并不能與公眾言表,這是圈子的陰私,只能讓它靜靜地在深處腐爛。

他要找人傾訴,否則只怕最后他又會把自己逼進一個死胡同里,絕望之下,只剩死亡這一個選項。

他與東永裴認識太久太久,他們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更是兄弟與知己,他太了解他,不用他開口,他便能大致猜出他心中所想。這次的事,他也在現場,與他處于同一個空間,甚至于在扔掉那支煙之時,他正朝著他走來,他也看清了遞給他煙的人是誰。

東永裴什么都知道。

對著他清明的眼睛,權志龍開口卻只有無言。

當你想傾訴的一切,還未開口,聽你傾訴的對象便已經知道了,那又是何等的郁悶。所以,東永裴并不是合適的傾訴對象。

除卻他,剩下的還有崔勝賢、姜大成與李勝賢三人便更不合適了。

在他眼里,李勝賢是不懂事的弟弟,需要他的關照;姜大成倒是知事達理,但他自己至今還身在車禍陰影之中無法走出,他又怎好意思再拿自己的糟心事去打擾他?

至于崔勝賢……

不可否認,他同他在音樂上極為的契合,但在對于權志龍而言,崔勝賢卻是適合一同發瘋,不適合一起消沉的人,他一向不喜歡向他吐露自己的苦惱與憂愁,或許他是適合傾訴的對象,但他卻不是適合他傾訴的對象。

因為這件事所牽扯的人和事實在太過多且復雜,所以他本不想同別的朋友提起太多的,但輾轉反側許久,他還是拿著車鑰匙,套上了外套驅車駛向了family。

分明張賢勝也是弟弟的,但偏偏他給他的感覺格外的踏實,像是一顆安靜不語的樹,他可以朝著他的樹洞吐露他所有的秘密與苦惱,他不會安慰,甚至也很少開口回話,但他望向你的眼神卻是深長而雋永的,讓你知道他一直在認真聽著,這其實便是最好的回應。

張賢勝似乎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話。

當電話被接起,權志龍還未開口,張賢勝便先應了句“見面再說?我在公司。”

權志龍愣了愣,后不覺輕聲地笑了起來,答了一句“好”。

晚九點半。

Family的食堂依舊燈火通明。

權志龍到時,張賢勝已點好飲品,坐在靠窗的位子,只是身旁還多了一個不知是在說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格外快活的金炫雅。

“咦?您好。”

因著張賢勝是背對著大門坐的,所以最先注意到權志龍的是側對大門坐著的金炫雅。

金炫雅與權志龍只算是點頭之交,兩人的聯系僅限于撞上回歸之時,臺前幕后的照面。

這樣不甚相熟的兩個人這樣坐著,有多尷尬可想而知。

若是換做是以前的權志龍,他大抵是會主動開口化解這不太愉快的氣氛,但他現在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也就任空氣冷凝著,沉默地有一口沒一口地叼著吸管,吮著杯中的冰咖啡。

縱然金炫雅性子再外向,也到底還是一個會害羞的女生,這種情況下也不會強行開口,沒眼色地同他搭話。

“公司打算讓我和炫雅組一個跨組合限定男女組合,所以我們這時候還會待在公司錄歌。”

張賢勝的解釋讓金炫雅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正所謂瞌睡之際便送了一個枕頭,正當金炫雅準備隨口尋一個由頭離開這尷尬的境地,那邊食堂的門口便娉娉婷婷地走來了一個俏麗的身影。

金炫雅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寶靜吶!”

她喚著這個名字的聲音實在太過快活,原本低頭看著桌面紋路發呆的權志龍聞此也不覺抬眸往門口望了過去。

娛樂圈中從不乏美人,看慣了各式各樣美人的權志龍甚至都覺得自己失去了辨別美丑的能力,在他的眼中,那些女孩們似乎都變成了一個模樣,任憑旁人如何贊其中的某個好看,他都覺得與其他的無甚差別。

但眼前的女孩,卻是真真切切讓他覺得無比美麗,她望著她走來的身影,竟想起了先前聊寂之時隨手翻過的一本詩集中的一首小詩——

她走在美的光影里,

好像無云的夜空,繁星閃爍;

明與暗的最美的形象,

交會于她的容貌與眼波,

融成一片恬淡的清光——

那是濃艷的白天所得不到的恩澤。

“炫雅歐尼,賢勝歐巴。”她走至他們所坐的位子之前,施施然站定,抿嘴微微一笑,一一朝著金炫雅與張賢勝打招呼,當視線移至權志龍身上之時,漂亮的眸子不覺染上了幾分驚異的顏色。

“權志龍前輩。”

她如是喚他,聲音清雅,卻又帶著一絲少女獨有的甜膩,光是聽著就教人覺得愉悅。

權志龍斂下有些跳脫的情緒,矜持地回以一笑后,道了句“你好”。

他突然有些懊惱,懊惱自己出門前為何不好好收拾一番,竟就這樣粗糙地出了門,看起來不修邊幅極了。

“是我們公司新推出的女子樂隊bonsoir的隊長,stacie,尹寶靜。”

權志龍望著她眼角那一點色如墨玉的小痣,突然便將她的模樣同自家忙內最近嘴里一直掛著的stacie對上了號。

真是難得,李勝利終于知道審美觀是是什么了,權志龍驚訝極了,畢竟之前他所嚷嚷著的美若天仙的女孩們在他看來統統都是大眾臉——或許美,卻是美得千篇一律。

“啊,那我就先和寶靜離開了,歐巴你和志龍聊吧,我就不打擾啦。”

金炫雅說罷,也不待張賢勝與權志龍回話,便迫不及待地扯著尹寶靜離開了食堂,那腳步急促得,似是身后有猛虎在追。

“呵,我有那么可怕嗎?怎么好像我是吃人的老虎一樣,跑得那么快。”

聽到權志龍這般說,張賢勝煞有其事地盯著他看了半晌,隨后格外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挺可怕的。”

權志龍摸了摸下巴上扎手的胡須:???

權志龍離開之時已是十一點。

拎著鑰匙取車之時,他的耳邊突然炸開了一聲震天的雷鳴。

望著頭上漆黑,沒有一絲光亮的夜空,他微微一嘆,“看來是要下大暴雨了啊。”

話還未說完多久,便有雨滴落了下來,砸到了他的頭上。

冰涼的雨水,順著他的眉眼流了下來,他伸手摸了摸,卻只是滿手的空虛。

“啪——”

他關上了車門,怔怔盯著從天而降的豆大雨滴砸在擋風玻璃上,支離破碎后,無力地順著玻璃滑下,然后下一顆又迎了下來,重復著它先前的軌跡。

模糊,看不清前路的,如同現在的他。

他扯著嘴角笑了笑,抬手抓著鑰匙一轉,終是啟動了車子,驅著它朝前駛去。

雨刷器刮去了眼前些許的模糊,燈火闌珊之處,權志龍望見了躊躇站著的尹寶靜。

Family的宿舍離公司并不遠,大抵是在回宿舍的路上突遇了這場大雨,她被迫拘于這一屋檐之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靜待雨勢減弱。

夜已深,雨勢又大,街上除了一人一車再沒有人影。

權志龍抬手按下喇叭,搖下窗子,見她看過來,微笑地朝她揮了揮手。

“我送你回去吧。”

雨勢并不容許尹寶靜扭捏推辭,只猶豫了幾秒,她便咬唇朝車子的方向跑去,坐上了權志龍事先打開車門的副駕駛的座位。

“謝謝。”

幾句客套之后,車子里只剩一片詭異的寂靜。

眼見著宿舍越來越近,雨勢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尹寶靜不覺悠悠地開口嘆了句“雨真大啊”。

權志龍聞此,也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是啊”附和。

“可是再大的雨,也終究會有停的一天不是嗎?”

她的聲音很輕,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對他說。

權志龍怔了怔,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的言下之意。

她是在寬慰他。

的確,再大的雨都終究有停的一天,只可惜,在它停之前,我的世界或許就要被它摧毀。

“是啊,會停的。”

他聽見自己這般說,他聽見自己這般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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