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y[娛樂圈]_影書
墨色的發,緋色的唇,墨綠的裙擺。
纖細的鞋跟輕輕敲擊在地面。
她的腳步如同貓一般,一步一步,姿態慵懶而華貴,帶著致命的誘惑。
雪白的手指輕輕劃過似染上了鮮血的紅唇。
微微上揚的嘴角與眼尾,俱是流轉繾綣的情意。
那是一種帶有油畫質感的美。
具有性\\誘惑,又絕不是肉\\欲\\感,而是一種不以為然隨時可以叫停收回的克制與慵懶。
這些統統出現在了安希妍的身上。
這個此次帶著她的首張solo專輯——色彩濃重而華麗的《hello》回歸舞臺的,不過剛成年的女孩兒。
這個圈子里總喜歡用“天生的明星”,或是“為舞臺而生的人兒”這樣的詞句來形容一些明星與愛豆,或許十分恰當,或許只是恭維之詞。
到底什么才叫做“天生的明星”,什么才叫做“為舞臺而生的人兒”呢?
在田多美看來便是,即便什么都不做,他骨子里自帶的東西便能讓他耀眼無比,因為他本身就是金子,雖然俗套,但的確是真理——只要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
好似權至龍,好似鄭容華,好似金炫雅,好似安希妍。
權至龍、鄭容華足夠有實力,足夠有才華,而金炫雅與安希妍雖不若他們在音樂上有過人的天賦與見解,但她們卻自帶明星的氣韻。
分明私底下是愛笑愛鬧愛撒嬌的小女孩,可到了舞臺之上,便神奇地變換成了另一副模樣,魅惑而撩人。
那模樣并不僵硬,也不讓人覺得做作。從眼神到姿態,再到舉手投足之間的小小動作,無一不自帶著一股風韻,似自骨子里帶出一般,行云流水,自然而賞心悅目。
這樣的“天生的明星”,“為舞臺而生的人兒”若是沒有受到與之相匹配的關注,真真是叫做天妒英才,天妒紅顏了。
好在老天雖然偶爾會偷偷打個盹,閉上了眼睛,漏了幾個本該大放異彩的人兒,也偶爾會犯糊涂讓本不該獲得那般榮耀的人兒拔得頭籌,但他到底還是公平且公正的,至少在她的目所能及的范圍之內,那些她所認為的“天生的明星”,那些“為舞臺而生的人兒”全都獲得了相對公平的待遇,受到了大眾的喜愛,甚至推崇。
《hello》發行的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安希妍便已經完成了音樂榜單allkill,連拿下音樂節目六個一位的耀眼成績。
“沉睡的獅子蘇醒了——eidolon主唱hani歸來”
“王者歸來,自炫雅之后,hani攜《hello》再次席卷樂壇”
“你以為eidolon敗落了?炫雅與hani的成功告訴你,eidolon依舊是與少女時代齊名的女帝之一”
安希妍的回歸成績非常漂亮。
照理來說,此時的田多美該是非常欣慰與喜悅的才是,可事實卻不盡然。
被老舊且繁瑣的私事緊緊纏著,甚至快要喘不過氣的田多美最近幾乎沒有真正歡欣展顏的時候,嘴唇勾起也只不過是滲人的皮笑肉不笑。
她這反常得可怖的表現是真真嚇壞了周遭的人,甚至一向對她沒講過規矩的安佳淳都難得安分了下來,再不敢輕易做些不合規矩之事,老實得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便連一見到她便不自覺上前軟軟撒嬌的金椏榮也都發現了不妥,遠遠碰到她再不是喜不勝收地主動湊至她的面前,而是避之不及地溜之大吉。
遲遲才察覺到這一切的田多美終是醒悟過來再不能這樣下去了。
有些人一直沒機會見,等有機會見了,便會發現,相見不如不見。
譬如造就她如今反常心境的禍首——
宋景文。
這個以一個不曾打過招呼,無比突然,甚至顯得突兀的姿態闖進了她的生活,打破了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平靜與安樂。
他就像突然入侵體內的病毒一般,是破壞安定康樂的禍源,該毫不猶豫地,想盡各種方法將他驅逐......
一個尋常的星期五晚上。
田多美放任自己的思緒飄至她也不知邊際在何處的遠方的遠方,只放空地盯著桌布上精致的繡花,小口小口地飲著手中漂亮琺瑯杯中所盛的溫熱清茶。
至現在,宋景文已遲到了半個小時了。
田多美放下杯子,抬起潔白的手腕,瞥了一眼戴于其上的手表,而后嘴角意味不明地微微往上翹了翹。
這是回報她先前遲到之舉了?
嘁,真是個小心眼得不行的男人。
田多美剛在心里這般下完定論,抬眸間便見不遠處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了過來,半點身為遲到之人的急迫情緒都無,腳步輕慢,像是飯后悠哉的散步一般,表情一如初見的似笑非笑,懶散慵貴。
“抱歉呀,我遲到了。”
他施施然落了座,然后微笑地如是對她說道,雖是道歉的話語,卻是沒有半點真切的誠意,明顯就是敷衍得無法更敷衍的敷衍之詞了。
但田多美也不介意。
有時候在乎的太多,對自己也是種折磨。
所以對不該在乎的東西,她從來也是吝嗇真情的,不過只是裝腔客套,誰不會呢?真真要論起來,只怕自己比他拿手多了,畢竟他從來也是不喜裝腔作勢的人,真裝出的腔調也不是為了討好與客套,只像現在一般,純粹就是為了氣人罷了,簡直像個幼稚的小學生一樣。
“沒事,我也剛到不久。”
才怪。
宋景文瞇著眼看了她許久,見她始終沖他擺出了一張無懈可擊的笑顏,一下只覺得無趣極了,當即便收起了所有頑劣的笑容。
“怎么?找我有什么事?”說著說著,他又不覺勾起了一個惡劣的壞笑,就像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孩子,半點記不起之前的挫敗,照舊興沖沖地想戳破她那看似無懈可擊的微笑偽裝。“如果不是因為想我了,那么我想我們并沒有什么好說的。”
半點風情都不解的田多美依舊撐著唇邊那似有似無的公式化笑意,微微呡了一口茶后,見對面的男人再次收起了笑意后這才悠悠開了口。
“只是想理清一下我們當前的關系罷了。
其實不過一句話罷了,但因著這句話的重要性,還是需要當面同你說。
就是想說,我和果果在沒有你的曾經過得很好,在沒有你的現在依舊過得很好,在沒有你的未來甚至能過得更好,從頭到尾,我們都不曾需要過你,曾經,現在,以及未來,所以我希望你能識趣。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說完了我也就不再多待了,抱歉,我就先告辭了。”
宋景文垂下眼簾,掩去眸中泛起的波瀾,唇邊輕含起溫和笑意,在田多美抓著包,將要起身之際,嘆息一般地說道:“就這么著急嗎?連一杯茶的時間都不愿意給我嗎?”
田多美聞此,起身的動作微微一頓,只掙扎了一秒,她還是優雅地起了身,淡笑著道了一句“抱歉”后便兀自邁開步子往門口走了出去。
隨著她的腳步聲愈變愈遠,宋景文唇邊的笑意也變得愈來愈大,最后甚至不覺輕笑出了聲。
“呵,真是絕情啊。”
對他,
對自己。
“然后你就直奔我這兒了?”
孔孝真拍了拍占了她大半沙發的白嫩長腿,見它們識趣地曲了起來,便滿意地笑了笑,在堪堪空出的位子坐了下來。
“我看你的樣子并不是了了心頭大事的暢快模樣啊。”
田多美聞此也不欺瞞,接過她遞過的水杯,安放在一邊便答道:“是啊,反倒覺得心亂。”
孔孝真只意味深長地瞧了她一眼,捧著杯子大口飲了一口水,然后“啊”了一聲,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道:“我差點忘了,你相親的事,我剛剛跟趙寅誠xi說了。”
田多美:???
說完,孔孝真還嫌不夠一般摸著下巴又添了一句:“那家伙貌似訂了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呢。”
田多美:......
心累到一定的程度,她真是連生氣和計較的力氣都沒有了。
田多美聽完那萬念俱灰的疲憊模樣實在太可憐,一時孔孝真也覺得有些許不忍,微微嘆了口氣后,再開口的語氣不覺添了幾分掏心掏肺的認真。
“有時不如就很酷地承認一下,我們沒有那樣堅強,也不想那樣刀槍不入,而只是,想被溫暖地抱一下。”
田多美聞此,只是面無表情地抿著嘴,回道:“不是我們,只是你。”
孔孝真被她這話氣得一笑,再不想管她了,此時只留了滿腹讓她自生自滅的冷酷想法。
“行,行,只是我,田大小姐只要事業和兒子就好了對吧,真是不知道你這家伙是什么怪物。”
她從不相信她真的如同她表現得那般,絕不需要愛情,只靠事業與親情便能撐起余下的人生。
她從來都覺得她需要愛情,需要一份足夠成熟的愛情——是倚靠不是倚賴,是在她偶爾疲倦的時候可以靠一下,休息一下,而是黏黏糊糊地賴著不走了。
她原本以為,趙寅誠是個絕佳的人選,可今天的情形卻讓她添了幾分不確定。
宋景文。
真是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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