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

第155章 無妄之災

無妄之災,這純粹是無妄之災。

父親只不過在酒桌上夸了自己一次,覺得自己出息了而自豪,竟然就惹來這樣的毒打,周明落雙眼都差點噴出火來,那個傻逼,他還真有種沖動,直接給黃晶晶電話讓那邊把他哥們叫過來。

不過這也只是沖動,隨后他就按耐著怒火和母親快速走向住院部,過程中母親再次解釋了一些事,那就是父親在醫院已經躺了好多天,原本周母并沒打算驚動周明落,也是怕他在外地擔心,可后來實在是湊不來錢了才沒辦法的。

甚至母親還捎帶解釋道他們現在湊不出來錢,主要是因為以前二老的積蓄借出去了一部分,都是借給周父、周母的兄弟姐妹之類。

借出去的不多,大約有一萬塊左右,其他的竟然是周家今年蓋了一棟新房,說是要為周明落蓋來娶媳婦。

結果雜七雜八下來他們之前手里也只有一兩萬塊錢。

別小看這一兩萬,在中合省這樣的鄉下農村卻是個大數目了,可惜卻突然出了這樣的意外。

聽完這些解釋周明落才徹底恍然,隨后卻也很無語。

自己這個兒子的確有些不孝,連爸媽在老家給自己蓋了房子他都不知道,父親住院后更是過了好幾天才得到消息,若是早一點,也不用讓母親一個人全扛下來了。

隨后直到抵達住院部,周明落才忍不住身子一顫,跟著就愣在了病房內。

這是一間多人病房,父親就在靠著門口的一張病床上,此時卻是整個腦袋都被包扎的嚴絲合縫,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甚至父親的右手臂也打著石膏。

不是不嚴重嗎?現在的情況怎么這么嚇人?

愣過之后他才立刻向體內打入一道流水符,隨后就見到父親全身經脈,竟然幾乎全數斷裂了一兩成左右。

而他的頭部血肉經脈則是斷裂兩成還多,至于神經脈絡經脈則是斷裂近三成。

那打著石膏的右手臂情況也不嚴重,代表骨骸的經脈也是斷裂了近三成。

吸了一口氣周明落才恍然過來,父親全身經脈都斷裂一兩成,那只是人體自然走向衰老的癥狀。

他真正被打出來的傷就是手臂骨骸處斷裂的近三成經脈,還有頭部經脈也有受損,這些傷勢現在的確不太嚴重,遠遠不足以致命,不過還是看得他目恣欲裂。

而此時的父親還正躺在病床上熟睡,見到周明落愣在床前雙目逐漸變得通紅,丁淑英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上前抓住周明落的手腕,同樣是無聲的哽咽。

正常的青年人全身脈絡都是完好無損,那么重感冒一次,頭部代表神經脈絡的經脈可能就是斷裂一成左右。

父親這樣的老年人原本全身經脈就斷裂了近兩成,現在他重傷之后,頭部經脈依舊只是斷裂兩三成而已,這病癥其實就和老年人患上重感冒一樣,同樣父親手臂處斷裂的經脈也大致如此,和正常青年相比也只是斷裂了一成而已,只是類似于骨骼扭傷之類的病痛。

院方說父親的情況穩定住了,那還真是實話。

不過這已經是父親住院幾天后的情況了,誰知道他剛被送來時是什么樣子?一想到這里,周明落就是既慚愧又火冒三丈。

“沒事了,爸沒事了。”勉強壓下怒火,周明落才輕輕拍了拍母親的后背,父親的傷勢現在已經不重,加起來只要三道流水符就能徹底康復,他體內此時積攢的流水符足以讓父親輕松痊愈。

關鍵是父親因為身體自然衰老而帶來的經脈斷裂,就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了。

一個人全身經脈太多了,至少有上百條,每一道流水符只能修復一條經脈大約一成破損度,他若想替父親把全身經脈都恢復的和青壯年一樣,至少得需要積累一年還多的流水符才行,沒有個三四百道那根本想都不用想。

這還只是父親,等周明落回頭看了看母親后卻也忍不住眼睛一酸,因為他發現母親的全身經脈斷裂程度遠比父親嚴重,她的經脈斷裂已經是全身姓的三成,而更讓他駭然的是母親的胃部代表血肉的脈絡,竟然斷裂了足足六成。

母親有很嚴重的胃病!

當初陳宏患有早期肝硬化,也不過只是肝部經脈斷裂六成而已。

“媽,你真是受苦了,應該早點叫我回來的。”周明落很是心痛的低語一聲,才拍拍手,順著拍手的動作把一道流水符打入母親體內,開始修復其胃部斷裂的脈絡。

一下拍打一道流水符,兩三次之后,母親原本斷裂近六成的胃部經脈就恢復到了只斷裂三成,和全身其他地方大致持平,他這才輕舒了一口氣,或許母親根本不知道她有胃病,那就最好不要讓她知道了,也免得她擔驚受怕。

“我沒事,只要你爸也沒事就好,對了,你餓了不?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絲毫不知道兒子剛才做了什么,但丁淑英在這一刻卻突然覺得有種饑餓感,這頓時讓她疑惑不已,要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胃口吃東西,怎么會現在突然感覺到餓?

不過隨后她還是立刻想到了周明落,說完也不等周明落反應就踏步向外走去。

看著母親離去,周明落才也驀地輕舒一口氣,上前來到病房前,看似像是順著父親的傷臂輕撫了一下,實際上卻是悄悄打入幾道流水符,讓父親的傷也徹底恢復。

做完這些,再次輕輕看了父親幾眼,他才踏步走到病房外站在那里久久無語,治好父親的傷勢和母親的胃病,容易,這對他只是舉手之勞,但想要讓二老的身體調理的像青壯年那樣健康,卻絕對不容易。

沒有個三四年時間對流水符曰積月累,那根本做不到。

不過在思索之后他還是立刻下定了主意,哪怕這件事需要積累三四年時間也是絕對值得的,如果只需要他花費三四年就能讓父母的身體恢復的像是青壯年一樣,那就代表著他們哪怕活到十歲,也就是和普通的五十歲老人一樣的身體機能。

三四年換來三四十年的健康,不管怎么算都是在劃算不過的事。

就在周明落思索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驀地就從前方走來,路過周明落身側時微微瞥了一眼,才直直走進病房內,等一眼看到依舊帶著石膏,頭部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樣的周父時白大褂才立刻輕咳一聲,“周中元的家屬呢?”

“我是他兒子。”父親的名字就叫中元,周明落才應了一聲看向那白大褂。

“你?”白大褂一聽,才詫異的回頭看了周明落一眼,隨后就笑道,“你父親的目前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不過還有些輕微腦震蕩,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安心休養就行。還有就是醫療費方面……”

“謝謝。”這白大褂笑的挺和善,也的確是醫院方面把他父親救了回來,周明落自然是真的感謝,謝過之后他才道,“我爸還差多少醫療費?”

“還差兩千左右吧。”白大褂再次笑笑,隨后就搖頭嘆息道,“不用客氣,不過那出手把你父親打成這樣的人,也未免太……你不知道你父親剛送來時已經被打得休克了,要不是送來的及時,都可能會出人命的。”

一句話周明落直接聽的倒抽一口冷氣,眼中直接射出一道森寒無比的視線,這一點他還真不知道,因為母親剛才沒說。

父親當時已經被打得休克?而若不是送來的及時都可能出了人命?

若真是那樣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安心,自己明明已經有了保護家人的能力,可硬是讓已經年老的父親突然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差一點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周明落在這一刻真的是深深的恨起了自己。

“嘶”他這一眼,迸射出的寒芒卻讓那白大褂也猛地嚇了一跳,身上更是無端端泛起一股寒意,隨后就急忙拍了下周明落的肩頭,“小伙子,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我知道這種事令人氣憤,但你可是你父母最后的支柱了,千萬別做傻事,那邊不好惹。”

換了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父親被人活活打得休克,更是差點打死,恐怕都會冒出殺人的念頭,而這幾天他也和周明落的父母多少熟悉了一些,知道這兩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也就這么一個兒子在外面,已經是兩個老人的最后支柱,心下才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同情。

雖然他能理解周明落的心情,但那又能怎么樣,據他這幾天聽來的消息,打人的那位可是縣交通局副局長的兒子,對上這么一對老實巴交的老人,雖然那人的行為的確令人發指,可畢竟最終沒出什么事不是?情況也穩定下來了,若是周明落再去報仇什么的,以他們的家境能做什么?只會繼續為自己招來更大的禍端。

“謝謝你,韓醫生。”也是這時,周明落才驀地收斂眼內的寒光,認真看了一眼前方的白大褂,等看清對方胸前的工作牌后,才再一次鄭重的道謝。

這位叫韓鷗的醫生,人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