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后院一處亭子里。
赫連嘉然趴在長椅上,一臉哀怨地看著大家。
魚寶站在他跟前,歪著小腦袋打量,仿佛有些不相信:“六哥哥,你的小屁屁真的被淑妃娘娘打爛了嗎?”
赫連嘉然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愿意趴著嗎?”
“哦。六哥哥,那你以后要乖乖的,不許惹淑妃娘娘生氣了哦。”魚寶有時也很為淘氣的六哥感到頭疼。
赫連嘉然激動的差點從長椅上跳起來:“魚寶!你有沒有同情心?六哥哥這是因為什么被打,你不知道嗎?”
魚寶萌萌的搖搖頭:“為什么?”
赫連嘉然怒氣沖沖的問旁邊兩人:“你們呢?別說你們也不知道!”
顧衡忍著發顫的雙腿挪過去,同病相憐地拍拍好伙伴的肩膀:“哎,別說了,我都想哭。”
魚寶又轉頭看向顧衡:“顧衡哥哥!難道你娘親也打你了嗎?”
顧衡苦笑著搖搖頭:“我娘親倒是沒打我,不過,她卻很高興,這幾日心情都很好。”
“為什么?”
不但魚寶好奇,就連一旁始終沒說話的赫連嘉成都忍不住問:“你娘心情好,你怎么還一副挨打的樣子?”
本來顧衡不想說,覺著這有失他顧小爺的面子,可見幾個同伴都一副好奇的樣子,只好忍不住揭自己的傷疤。
“別提了。本來那日我被我娘帶回去,還以為我娘會罰我跪祠堂,想著跪兩日也就算了,反正有嬤嬤小廝偷偷給我送吃的,也不會多難挨。”
“可我爹回來了,不但罰了我跪祠堂,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讓我起來扎馬步一個時辰,這還不算,晚上睡覺前還要扎一個時辰。你們看看我這腿,現在還抖的厲害呢!”
魚寶好奇,一只小手放在顧衡蓋著錦衣的大腿上,果然,怦怦跳個不停,嚇得她連忙退后兩步。
赫連嘉成也學妹妹的樣子輕輕碰了碰,然后一臉同情的看著顧衡。
赫連嘉然因為趴著,夠不到,要不然他也想摸摸。
魚寶:“那你娘親呢?你娘親抱抱你,親親你了嗎?”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犯了錯誤,娘親都是罰站的。不過等她站夠時辰認了錯之后,娘親就會抱抱她,親親她,自己就不累了。
赫連嘉然也才想到:“對啊,你說你娘高興,你娘高興咋不替你求求情?”
顧衡苦著臉說:“我娘就是因為看我被罰扎馬步她才高興呢!”
想起這個,顧衡小臉都氣紅了:“我娘一看見我在院子里扎馬步,她就高興的不得了。讓丫鬟搬個椅子給她坐,還要磕著瓜子,吃著水果,喝著茶水看熱鬧,好像我是個演雜技的猴子一樣!”
魚寶,五皇子,六皇子傻了眼。
顧衡還在倒苦水:“這樣也就算了,我爹嫌我亂動,頭頂上還要頂著碗,碗掉一次,我就要多站一個時辰,碗要是碎了,我一夜都別指望睡了!我娘竟然夸我爹聰明!你們說,有這樣的爹娘嗎?”
魚寶,五皇子,六皇子齊齊搖頭。
尤其是赫連嘉然,忽然覺得自己屁股不疼了。雖然母妃罰了他幾個板子,可宮人哪敢下手那么重,不過做做樣子,他現在趴在這,無非也是為了讓幾個人同情他罷了。
赫連嘉成:“你真的是你爹娘親生的嗎?”
顧衡攤攤手,聳聳肩:“我也懷疑我不是我爹親生的!夫子說,虎毒不食子,你看我爹,恨不得吃了我一樣,估計也就嫌我小,肉少,不然真能煮了吃。”
魚寶還在想著顧衡哥哥好可憐,聽見他們說話,認真糾正:“不對!我娘親說了,男人不能生寶寶,女孩子才可以!所以,顧衡哥哥肯定不是顧將軍親生的!”
三個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他們也不大,但起碼大概知道“親生”是什么意思,不過卻又不大清楚,沒辦法給妹妹講。
赫連嘉然忽然問道:“五哥,你呢?魚寶小,九千歲不罰她也就算了,你呢?貴妃娘娘可是不給你飯吃?”
說著,赫連嘉然仔細看他的臉,紅潤潤的,兩三日不見而已,好像還胖了一些,怎么看怎么不像被罰的樣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赫連嘉成抿著嘴,強忍著上揚的嘴角,目光灼灼地看著魚寶:“魚寶,謝謝你。”
魚寶小嘴微張,嫩乎乎的手指指著自己:“五哥哥為什么要謝我?魚寶什么都沒做啊?”
在赫連嘉然和顧衡的注視下,赫連嘉成終于道:“是九千歲。他找了父皇,父皇又去跟貴妃娘娘說,我今年六歲了,不該在常樂宮了。”
“那五哥住哪里?”魚寶不解的問。
顧衡禁不住道:“乾西五所?”
赫連嘉成點點頭:“嗯。”
可是魚寶還是不明白五哥為什么謝自己。但赫連嘉成明白,九千歲之所以愿意為他說話,還是看在三妹妹的份上,所以,他最感謝的人可不就是她么。
赫連嘉然的小拳頭垂在長椅上:“我也要搬出去!我也不要跟母妃住在一起了!”
顧衡同情地看他一眼:“你還得兩年,按規矩,七歲才能去乾西五所。”
“嗚嗚嗚……”赫連嘉然很不高興。
“六哥哥,你別不高興。你要是搬出永信宮,你就離魚寶遠了,魚寶會想你的。”魚寶抱著六哥的手臂安慰。
果然,赫連嘉然一聽,妹妹果然最喜歡自己,要不然五哥搬出去怎么不見她不高興?這么一想,他就釋然了。
顧衡看著他們兄妹三人相親相愛,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道:“要不,我們結拜吧!”
“結拜?是什么?”魚寶不懂就問。
赫連嘉然兄弟倆知道。
身為男孩子,心里總有一腔熱血,尤其是他們偷偷看了小人書之后,更加崇尚那些行俠仗義的勇士。
幾個孩子一拍即合。
魚寶懵懵懂懂地看著手里一把青草,這是顧衡剛剛從旁邊薅的,一人一把:“結拜就要像兔子一樣吃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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