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主動一點
第四一九章主動一點
北渚先生終于恢復了正常,可孟夫人又病倒了。
隗粲予沖著沈濯吹胡子瞪眼,低低地威脅她:“你瞧瞧這個爛攤子!兩個人都被你弄得不死不活的!我是沒心情去臨洮了!你愛去你自己去!”
沈濯欣然頷首:“好。”
隗粲予覺得自己快被噎死了,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順手拿本書蓋住頭。
國槐正好奔進來,一眼沒瞧見他,只見沈濯臨桌而立,急促稟報:“小姐,大長公主府打死了兩個丫頭,賣掉了兩個小廝。我們要不要跟?”
“要!”沈濯張口便道,從眉眼到神情,整個人都鋒利起來:“拐幾道彎,把那兩個小廝其中的一個買下來,連夜送出京,安置到通縣再問。那兩個丫頭必定是悄悄埋進亂葬崗,你們等過兩天,去看看尸首。”
國槐當即拱手打是,轉身又疾步走了。
隗粲予把書從頭上拿開,神情怪異地去看沈濯:“你怎么跟大長公主府對上了?”
哼了一聲,沈濯翻他的白眼:“不告訴你!”
隗粲予拍著桌子搖頭晃腦地嚎起來:“有沒有這樣的學生啊!就以欺負先生為樂啊!這種學生該天天打手心啊!”
嚎完了,卻發現沈濯已經帶著玲瓏走了。
張太醫來看了孟夫人,深深嘆氣,直接勸她:“夫人在宮中數十載,甚么樣的風浪沒見過?何等陰私險惡的人心性情沒聽說過?又何必自苦?勞心這樣久,你這傷,可不必沈侍郎輕省啊。
“您心胸放寬些。翼王和凈之小姐訂了親,您以后說不上還要替他們教導小郡主小郡王呢。現在就倒下可怎么能行?”
孟夫人呆呆癡癡的,兩眼只管望著帳子頂上的流云卍福刺繡,雙唇緊緊地閉著。
張太醫看著她的樣子,搖了搖頭,出來見著沈濯,皺眉道:“心結不解,怕這病會越發不好。凈之小姐最會勸人的,如何不勸勸孟夫人?”
沈濯不在意地擺手:“無妨的,她一時還沒想通。晚上我再說幾句,激她痛哭一場,散了郁結就好了。您老只管給她開一些安神養心的藥膳,我讓家里慢慢替她調養。”
“小姐知道她的病因,就好下針砭了。我開藥膳,若是沈侍郎在家用飯,也可以吃一些。”張太醫捻須點頭,十分高興。
都是這樣的病人和家屬,他當大夫的得省多少心呢!
沈濯看著他坐下開藥,心中微動,嘴角翹了翹,悄聲問:“您家的姐姐可好?我最近制了個讓膚色白皙的藥粉,拿去給她試試?”
一聽沈濯還這樣惦記著他的孫女,老爺子樂呵呵地暫時停筆,抬頭道:“那倒不用。我倒是能把她常吃的讓膚色好轉的藥膳告訴告訴你。那個方子可是從大長公主府里流出來,好用得很。”
沈濯“驚喜交加”:“溫惠郡主膚白貌美可是京城聞名,好啊好啊!您寫給我吧!”
看著張太醫笑瞇瞇地另取了紙寫藥膳方子,沈濯似是隨口道:“張爺爺,我聽說溫惠郡主對翼王殿下似是與眾不同。您常來我這里,可小心她不高興。”
張太醫怔了怔,抬起頭:“可是大長公主已經在打點郡主和曲小伯爺的親事……”
沈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懊惱地抬起手拍在自己嘴上,張太醫又沖她瞪眼:“我是無意中聽到,你可禁止外傳!”
沈濯忙抬起手來:“絕不!”
張太醫卻又擰眉尋思起來,半晌,勉強點頭:“不過,你還真沒說錯。郡主前天胳膊上劃傷了一道,讓我去看了看。我瞧著她一丁點兒喜意都沒有。而且,還突兀地問了我一句是不是給你看過病。”
“張爺爺!您以后去她那里可千萬不能瞎吃亂喝!”沈濯腦子里已經開始閃出各種貴人隨意毒殺人的橋段。
張太醫呵呵地笑:“我張家世代杏林,雖然我這個脾氣不好,只得個醫監。但我兄弟子侄們在太醫署各處當差的也不少。若是郡主不想莫名暴斃,她才不會動我。凈之小姐且放寬心。”
沈濯呼了一口氣出來,拍拍心口。
張太醫告辭去了。
至晚,卻又令人悄悄送來一個口信:“那日聽見那句問話的兩個丫頭,已經不見了。我會小心,凈之小姐也請小心。”
沈濯立即讓玲瓏出去告訴國槐:“丫頭的尸體不用看了。那兩個小廝,買的時候也要格外小心。”
玲瓏回來,神色卻有些不定:“國槐說,丫頭埋葬的地方,有兩個人看著,估摸著下手就會被看見。至于那兩個小廝,已經被灌了啞藥,并不識字。”
這么小心,這么狠辣……
到了這個時候,沈濯對于蒼老男魂給她的警告終于全盤接受。
視人命如草芥的郡主娘娘,想必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這個情敵的。
既然如此……
沈濯垂首半晌,下令:“打聽邵舜英的行蹤。”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索性一口氣解決了吧。
尤其是,還能好生惡心一下皇后娘娘。
沈濯笑了笑,忽然抬頭問玲瓏:“我剛才是不是笑得特別惡毒?”
玲瓏眨眨眼,笑得百花燦爛:“挺好的。”
終于能看見小姐開始主動算計人了,很令人激動啊!
六月十二,建明帝賜樂春伯曲好歌隴右道行軍大總管,授鎮軍大將軍,加兵部尚書銜,西北各州府若干軍方力量盡皆歸其節制,北蠻西番相關事宜可不待君命,直接處置。
所有人聽到這個任命都輕輕地“哦”了一聲。
建明帝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把兵權這樣大手一揮交付出去過了。
所以,當眾人聽說樂春伯夫人琴氏賜二品誥命,小伯爺曲追特旨入國子監讀書,另賜新宅一座、仆從若干時,都了然點頭。
這就對了。
“曲伯爺愛妻如命,天下皆知。如今妻、子留京為質,陛下才放心地讓他統領西北。這就對了。”
宋相和公冶釋對坐,頓一頓,問他:“如今禮部已經沒有什么要緊事,你想不想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