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依與素心姐妹二人一前一后的進了白府的院子,正巧遇到她們的父親白毅天步履匆忙地迎面走來。
白素依、素心微微欠身一禮:“父親。”
白毅天略略點頭,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回來了就快進去吧”
說罷,白父便快步離去。
白素心小聲嘀咕道:“父親這么著急是要去哪里?”
白素依嘴角微揚:“許是有什么要緊的公務,女兒家還是不要管太多的事情比較好。”
白素心敷衍點頭,隨著長姐離開。
走到玉茗苑門口,白素心輕聲喊了一聲:“姐姐——”
白素依一愣,回頭看了一眼駐足在原地的妹妹。
“心兒不陪我到院子里坐坐?”白素依詫異問道。
白素心輕輕笑著搖了搖頭,“不了,姐姐出嫁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我就不去給姐姐添亂了。”
白素依頷首道:“也好,那你快回院子里休息去吧。”
與長姐告別后,白素心闊步回到了流蘇苑。
一路上,白素心神色凝重,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
一旁的淺秋心生好奇,不禁問道:“姑娘這是怎么了?”
話音剛落,阿黃便歡喜地跑過來沖著白素心搖起了尾巴。
白素心悠悠舒了口氣,輕輕撫了撫阿黃的頭。
淺秋:“……”姑娘又摸了阿黃的頭!
被主人撫摸過的阿黃,更加歡喜地跳到了一旁。
回到房間后,白素心對淺秋吩咐道:“去準備一身尋常丫鬟的衣裳。”
淺秋一臉驚詫地問道:“姑娘要出門?”
白素心微微頷首,交代道:“務必要小心行事,莫要引人注目。”
“是。”淺秋快步退下,到西廂房取衣物。
姑娘的吩咐可不能大意,淺秋在心中暗想。
片刻后,白素心換上了淺秋拿來的素色衣衫。
白素心褪去一頭上的飾物,以一支簡單的珠釵代之。
“姑娘究竟要去何處,可需要奴婢跟著?”
白素心面色無痕,淡淡道:“不必。”
疏忽間,白素心精致的臉龐已經變得平淡無奇。
“姑娘?”淺秋一臉錯愕地問道。
白素心漠然起身,交代道:“你在院子里好生待著,莫要讓人發現我不在。”
“是。”淺秋低頭答道,很快白素心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白素心只是簡單的修飾一番,府中一般的下人便認不出她來。
說到底還是身在內院的她出門次數不多。
白素心就這樣從大門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門人卻只是有些愣神。
“這位姐姐看上去有些面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個院子的……”門人喃喃自語道。
府上的丫鬟婆子不少,門人并不能做到清楚的記住每一張臉。
對于出門采買的丫鬟,門人一般是不攔的。
只是進門的時候,會查看丫鬟所帶的腰牌。
又不是姑娘們出門,有什么好攔的?
若是攔了哪個院子里出門采買的丫鬟,可是要受罰的。
因此,白素心就這樣毫無阻礙地走出了白府。
她這次出門,只是想換一種視角,親眼看看父親究竟在謀劃些什么。
前世,白家抄家的名義是白毅天漠視王法、通敵叛國。
當然對于這種說法,白素心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白父對朝廷是個死忠的性子,若真遇到朝廷存亡之際,白父恐怕是第一個沖上去報效朝廷的。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通敵叛國呢?
可惜前世的她,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去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現在距離前世抄家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白素心無法做到安心等待。
她必須主動出手,她想要看看父親究竟是與何人相見的。
至于如何尋到父親,白素心并不擔心。
前世的她曾在機緣巧合之下拜一位調香圣姑為師。
在圣姑那里白素心不僅學到了調香之術,更懂得如何依據人身上的香味來尋找蹤跡。
那白毅天不用香囊怎么辦呢?
白素心已經暗地里記下了父親屋子里的熏香,如今她便是要依著父親渾身上下那種獨特的味道去尋。
也因此,白素心能做到不慌不忙地去尋父親。
剛走出沒多久,有一位騎著棕紅馬頭戴斗笠的白衣少年郎從白素心身旁極速駛過。
聽到馬蹄聲,白素心下意識地側身避讓。
微風拂過,白衣少年俊俏冷峻的面容落入白素心的眼底。
白素心登時呆呆地愣住了。
他回來了?
發呆愣神之際,棕紅馬便消失在了眼前。
片刻后,白素心擰眉苦笑,喃喃道:“許是面容相似罷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在這里的。”
很快,白素心便收好了心情,跨步走去。
尋著香味,白素心走到了一家茶樓門前。
“這位客官,可是要喝茶?”茶樓小二歡快地跑出門來迎接。
白素心略略點頭,跟隨小二進了茶樓。
茶樓一樓,未見父親的身影。
“你們這里可有雅間?”
“自然是有的,客官隨小的上樓吧。”
說罷,小二便在前面引路,帶著白素心上了二樓。
白素心的每一步都小心謹慎,生怕路上就這樣撞見了父親。
香味越來越濃,白素心的一顆心也懸了起來。
走到一處雅間門口,白素心忍不住駐足。
父親定是在這間屋子里。
“這間看上去不錯。”白素心刻意對小二說道。
小二忙道:“客官,這間有人了,不如客官去旁邊的那間,屋內的擺設與這間一般無二。”
白素心淡淡地點了點頭。
進入雅間后,白素心簡單點了一些茶點。
茶點上齊后,白素心吩咐小二不要讓人過來打擾,隨后塞給小二一錠銀子。
小二面露喜色,快步走出雅間,順道將門給帶上了。
白素心從桌上拿起一個空杯子,將杯子倒扣在墻上,聽著隔壁的一言一語。
“殿下,這樣做恐怕有些不妥。”
這果然是父親的聲音。
隨即是另一道聲音傳來。
“白大人,本王可是父皇而今唯一的一位繼承人,亦是朝中的希望。白大人該不會這點兒小忙都不愿意幫吧。”
“殿下,雖然話這么說,可若是真的這么做了,在皇上看來可是謀逆之罪啊。”
那人隨即冷笑道:“沒想到白大人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人,白大人若是不愿意,那本王就去尋別人了。”
白素心心中一顫,手中的茶杯滾落到了地上。
原來父親不是通敵叛國,而是卷入了皇子間的皇位之爭。
隔壁雅間的人瞬間警惕了起來,不曾再多說什么。
四皇子眼神示意手下,到隔壁雅間查探。
片刻后,手下回稟道:“回殿下,隔壁并沒有人。”
四皇子眉頭緊蹙,心生不妙之感。
方才那個聲音,分明是人為的。
若是手下查探有人在,四皇子反倒會覺得心安。
如今無人,那豈不是說明有人跟蹤他?
“白大人,你先回去吧,本王過兩日再抽空與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