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沉思片刻,緩緩道:“大概是看他面相不好吧。”
白皓祉雙眼瞪得猶如銅鈴般的大,不甚理解的問道:“三妹僅僅是因為表姐夫的面相不好就勸我離他遠點兒?”
白素心淡淡嗯了一聲,隨即便轉身坐到了大樹下的石凳上。
白皓祉還想說什么,但卻一時語塞。
剛才三妹不還跟他說“人不可貌相”,怎么不過片刻功夫就因為表姐夫的面相不好就要遠離了,這不是一樣的嗎?
白皓祉雖然想不明白,但因為出于對三妹的信任,還是覺得日后應該跟表姐夫保持些距離。
“三妹放心,大哥會聽你的話的。”白皓祉中氣十足的喊道。
淺秋正巧端著涼茶點心從屋子里走出來,聽到白皓祉這么說不由得皺了皺眉。
大公子真的是不行啊,也太軟弱了些。
白皓祉感受到了小丫頭犀利的目光,一陣風過后登時打了個哆嗦。
“三妹,話已傳到,我就先回去了。”白皓祉連忙說道。
白素心抬起下巴,笑瞇瞇道:“大哥慢走。”
白皓祉一溜煙兒便跑出了流蘇苑。
淺秋登時有些愣了,喃喃道:“大公子怎么跑得那般快?猶如躲洪水猛獸似的。”
白素心茫然搖頭,嘆息道:“誰知道呢。”
直到跑回梅苑,白皓祉才終于松了口氣。
淺秋的眼神看上去太可怕了,這樣的人誰娶誰倒霉!
身在流蘇苑的淺秋突然打了個噴嚏,抬手揉了揉鼻子。
“這是受涼了?”白素心開口道。
“有勞姑娘關心,婢子無事。”淺秋心里頓時暖暖的,姑娘這是關心她呢!
大黃狗遠遠地盯著淺秋,大聲“汪”了一聲,姑娘明明最關心它。
白素心幽幽嘆了口氣,這一天就這樣快過去了,她可沒什么閑工夫看一人一狗爭寵。
白素心隨即起身,吩咐道:“淺秋,我要去酒肆一趟,你記得給阿黃喂食。”
淺秋看了眼方才放在石桌上的涼茶糕點,訥訥道:“姑娘不吃些東西再走嗎?”
“不了,我還不餓。”白素心搖頭道。
“那姑娘喝杯茶吧。”淺秋親手倒了一杯涼茶出來。
白素心瞥了一眼涼茶,淡淡道:“不了,我還是喜歡喝些溫熱的東西。”
望著白素心離去的背影,淺秋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總覺得她是被姑娘拋下了,過去姑娘分明是很喜歡喝涼茶的。
如今天氣這般炎熱,姑娘竟然還說喜歡喝溫熱的東西,定然是嫌棄她的手藝了。
阿黃搖著尾巴顛顛地跑到了淺秋面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桌子上的糕點。
淺秋撇了撇嘴,略有不快的將糕點端起來放到地上,嘴上嘟囔道:“真的是便宜你了。”
阿黃一面吃一面享用著淺秋親手做的糕點,心想這個淺秋就是嘴硬心軟。
明明也是很喜歡它的!
淺秋看著阿黃的眼神,總覺得這條狗在盤算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白素心因為先前得了父親的容許做生意,因此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門,不用再做任何的偽裝。
酒肆距離白府不遠,因而白素心依舊是步行前往。
彼時,涂五正坐在酒肆大堂的一處角落里發呆,看到白素心后連忙站起身來。
“姑娘?”涂五有些驚詫,但依舊是十足的激動。
姑娘好像每次來酒肆都是下午,還從來沒有在這里正經用過飯食。
真的是從來都不給他們添麻煩啊。
涂五最為好奇的是,姑娘這一次會給他找什么有趣的事情做。
白素心悠悠地點了點頭,淡淡道:“去后面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大堂里零星坐著的幾位酒客登時愣住了,這是哪家的小娘子,這么堂而皇之的來幽會涂老板?
“看什么看,吃你們的飯!”老三徐樁子沒好氣的吼道。
他們家的東家也是這些人能隨便偷看的?
酒客看著徐樁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心想平時也沒見過這位小二啊。
就他這般兇神惡煞,不知道要嚇跑多少酒客。
徐樁子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怎么總有種被嫌棄的感覺?
老五徐田川悠悠地嘆了口氣,道:“三哥,你還是去后廚吧。”
徐樁子正想爭辯,卻聽老四徐天保附和道:“是啊三哥,后廚可少不了你呢。”
徐樁子旋即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樣走開了。
徐田川忍不住對著四哥豎了個大拇指,心想還真是四哥會說話。
同樣的意思從四哥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嘞。
徐樁子走到后院,見到白素心正與涂五談話,恭敬地打過招呼后就快步進了后廚。
“姑娘,你是要我去山崖下尋一位癡傻少年?”涂五滿臉詫異道。
白素心淡淡點頭,道:“是我的一位故人,務必要小心行事,莫要讓人發現是我在尋他。”
“姑娘放心,我定會小心行事的。”涂五雙手抱拳恭敬道。
即便是不清楚白素心的用意是什么,涂五還是會按照姑娘的吩咐去做。
沒什么其他原因,誰讓這酒肆是靠著姑娘給的銀子開起來的呢。
“這件事不著急,你抽空去尋就行。”白素心補充道。
關于前世救她性命的癡傻少年安仁,她倒是沒那么擔心。
安仁在遇到她之前便是全村的寵兒,定然不會遇到饑寒交迫這種事兒。
如今讓涂五去尋安仁,不過是想早些幫助這個可憐的少年。
再者說,猶如安仁這般的癡兒,全村的人都認得,涂五隨便找個人一問便知。
因此白素心覺得沒什么可著急的。
交代完事情后,白素心抬腳準備離去。
“姑娘這就要走?”涂五連忙問道。
白素心微微頷首道:“是,這件事麻煩你了。”
“姑娘哪里的話,”涂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姑娘不留下來嘗嘗徐大哥如今的手藝嗎?”
“不了,改日有空我再專程來嘗嘗。”
徐鐵柱如今的手藝白素心自然是不用懷疑的,能把酒肆的生意做得這么紅火,飯菜和酒水都很重要。
酒肆的飯菜是徐鐵柱所做,酒又都是徐鐵柱所釀,味道如何當然毋庸置疑。
出于這種信任,白素心并不覺得坐下來品嘗酒肆的飯食是一件著急的事兒。
白素心旋即轉身離開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