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秋在府中待著始終是覺得不安心,因此便吩咐車夫駕著馬車來接白素心,卻剛好看到了白素心險些昏倒的那一幕。
“姑娘——”淺秋連忙飛奔過來,緊緊握住了白素心的手。
看著淺秋一臉擔憂的模樣,白素心有氣無力地笑了笑。
淺秋待她真的是沒話說,她卻連淺秋都護不住。
白素心不由得有些自責。
“姑娘,回府去吧。”淺秋雙眉深鎖地勸道。
既然已經覺得身體不適,白素心便只好聽淺秋的話回府。
然而白素心回府后不過半日,京城中便傳出了白素心與人暗通款曲的消息。
最先得知此消息的當然是身在酒肆的涂五,因此涂五第一時間便傳信給了淺秋。
淺秋收到涂五送來的信,連忙遞到了白素心面前。
“姑娘,涂大哥在信里說什么了?”見白素心神情緊張,淺秋的一顆心也揪了起來。
她很久都沒有見過姑娘的那副表情了,究竟是什么事會讓姑娘這般的憂慮?
白素心將信紙拍到了桌子上,旋即站起身來。
“你看看。”白素心深呼一口氣道。
淺秋一臉疑惑地拿起信紙,從頭到尾的看了個遍,登時火氣上涌。
“他們怎么能這樣說姑娘!”淺秋忍不住為白素心抱不平道。
白素心一陣冷笑,緩緩道:“只是不知道這次我又招惹了誰。”
重生之后,白素心做事基本可以說是更為張狂了,甚至可以說是放肆。
只因好不容易重生,白素心不愿意讓自己過得窩火。
這般多次樹敵的她,還真的一時想不出來這一次究竟是何人傳的流言。
淺秋在一旁努了努嘴,憤憤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剛從府中搬出去的人唄。”
在淺秋看來,如今會傳言傷害姑娘的名聲的,必然是徐家的那一撥人。
白素心淡淡笑了笑,搖頭道:“姑姑即便是惱我,也絕不會傳這樣的流言。這話傳出去傷害的并不是我一個人的名聲,要知道姑姑也是白府的姑娘,因此并不可能是她。”
淺秋不以為然道:“即便不是大姑奶奶,也有可能是表姑娘,甚至可能會是表姑爺。”
經過這頓鞭子之后,淺秋對白盈一家更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況且她早就聽姑娘說過表姑爺不是什么好人,因此便自然而然地認為此事或許跟表姑爺有關系。
白素心卻心如明鏡,此時的薛楠并不可能將矛頭指向白素心。
那日嫁禍不過是因為薛楠順著徐夢冉的意思做罷了。
何況白素心剛被他嫁禍不成,薛楠但凡有點兒腦子便不會在此時繼續出手傳流言出來。
至于徐夢冉,她甚至都沒有傳流言的這個腦子,至多是拉著白素心罵一頓。
“不可能是他們,還是讓涂五幫忙查一查吧。”白素心淡淡吩咐道。
淺秋狠狠地點頭,這個時候她突然意識到涂大哥的重要性。
若是沒有涂大哥,或許姑娘就要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這番流言只是尚傳出了些眉頭,因此白府中除了白素心和淺秋之外還無人知道。
身在醉花樓的芷羽因為消息靈通,倒是很快便聽說了,所以就在傍晚來到了流蘇苑。
這次芷羽是一個人來的,只因并不想要讓更多人聽到她與白素心所說的話。
白素心屏退下人后,芷羽才緩緩道:“白姑娘,我聽到了些風聲,有人傳言說姑娘與豆腐坊的一位伙計暗通款曲……”
芷羽有些遲疑,顯然是擔心白素心聽到后一時受不住。
畢竟對于這個時代的很多女子來說,名聲什么的極為重要。
若是性子剛烈的女子,怕是聽到這樣的流言就直接投繯去了。
正是因此芷羽才有些擔憂她的話會傷到白素心,但卻覺得這些話又不得不告訴白素心。
白素心隨即淡淡一笑,風輕云淡道:“芷羽姑娘不必擔憂,我沒事的。況且此事我已經知道了。”
芷羽登時覺得有些詫異,她詫異的不是白素心已經早一步得知了此事,而是白素心竟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不過芷羽一想到白素心待她這般恭敬的態度,便又覺得白素心與平常的女子是不同的。
平常女子可不會對一個青樓女子禮遇。
“那白姑娘打算如何做?”芷羽不由得好奇問道。
白素心微微舒了口氣,道:“正準備將幕后之人揪出來,既然敢傳我的流言,我便不會放過他。”
芷羽對面前的這位白姑娘更為佩服了,旁的姑娘遇到這種事最先想到的便是如何將流言給壓下去,白素心竟然是要去找到那背后傳言之人?
要知道流言這種東西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如此這般找尋源頭無異于大海撈針。
“白姑娘可已經有門路了?”芷羽不禁問道。
她真的很好奇,白素心究竟想要如何去尋找。
白素心淺淺笑了笑,幽幽道:“沒什么門路,只不過是讓自家酒肆的人幫忙找找看。若是芷羽姑娘方便,不妨幫忙留意一下。”
芷羽身在醉花樓,認識的人并不在少數,這也是她能在流言尚未興起之時便得到消息的原因。
“白姑娘放心,我定會留意的。”芷羽頷首道。
“多謝芷羽姑娘了。”白素心嫣然一笑道。
芷羽今日前來便只是為了將流言的事情告知白素心,如今話已傳到,她便沒有再留下去的打算。
“白姑娘,若是無事我這就先回去了。這幾日白姑娘好生養著身子,我待白姑娘大好了再來與你探討琴藝。”芷羽柔聲道。
前幾日白素心剛昏迷的時候,芷羽還是按照約定來到了白府。
只是沒想到見到的卻是靜靜躺在床榻上的白素心。
也是因此,芷羽才得知白素心被責罰的消息。
就連自詡深知京城深宅后院動向的芷羽都不自覺地驚嘆,白府的消息還真的是閉鎖,竟然連她都沒聽到風聲。
芷羽在那日回到醉花樓后,派人送到白府了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除此之外還時不時地派人打聽白府的動向。
直到今日聽到白素心出門的消息,芷羽才覺得松了口氣。
畢竟是隨她習琴的人,也算是志同道合,因此芷羽并不希望白素心有什么事。
正當芷羽準備抬腳離開流蘇苑的時候,卻傳來了淺秋的聲音。
“姑娘,姑娘,涂大哥那里有消息了。”淺秋舉起信紙,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