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不做早點,因此每日是在午時準點開門。
今日因白素心的到來,酒肆提前開了,有幾位饞酒的客人已經眼巴巴地坐到了堂廳的桌子旁等候了。
至少父親這樣做,使得她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頭一樁,便是整治那位傳謠之人。
白素心來到酒肆之時,還未到開門營業的時辰。
這一切只因白毅天覺得對不起三女兒,出于愧疚并不會再橫加阻攔三女兒做任何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素心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涂五見到白素心過來,熟練地請她到后院議事。
淺秋則是如往常那般守在門口,阻攔想要進去打擾的人。
凡是名正言順地出門,白素心是不怎么喜歡修飾妝容的。
只是擔心修飾得多了,被父親家人發現。
她那份修容的手藝,可還希望能在關鍵時刻起作用呢。
又過了一日,白素心便收到了涂五的消息。
傳話的小廝并沒有說太多,只是讓白素心親自到酒肆一趟。
白素心自從那日遭到父親的鞭打后,反倒是可以無拘無束地出門了。
白素心眨眨眼,她倒是不在意什么名聲的,畢竟她并不想嫁人。
但她還是覺得徐夫人這樣做似乎是陰毒了些,竟然通過傳流言去毀一個未出嫁姑娘家的名聲。
“流言如今傳到什么地步了?”白素心不免好奇的問道。
涂五忙回答道:“如今是京城中的后宅婦人大多是清楚的,還不算是人盡皆知……”
涂五明顯是有些為難的,姑娘如今的事情還真是有些麻煩。
可姑娘卻一副淡然的模樣,莫非這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白素心淡淡點頭,交代道:“想辦法讓我父親知道,還要不經意的透露給他是何人傳謠的。”
涂五詫異地望著白素心,竟沒有想到姑娘的吩咐竟然不是壓下流言?
“姑娘不打算做些什么阻止流言的繼續傳播嗎?”涂五訝異問道。
白素心低頭冷笑道:“沒有用的,流言這種東西可疏不可堵。再說了,待京城有其他有趣的事情,大家自然也就忘了。”
涂五:“……”姑娘還真的是想得開啊。
“姑娘放心,我會安排人將此事不露痕跡的讓白大人聽到的。”
白素心滿意地點頭,隨即便離開了酒肆。
守門的淺秋一時還有些驚訝,姑娘竟然這么快就談完了?
回府的路上,淺秋始終壓抑著心中的好奇。
直到回了流蘇苑,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姑娘究竟打算如何處置那位徐夫人?”
“沒什么,只是吩咐涂五將此事透露給父親。”白素心從容自若道。
淺秋登時有些詫異,眉頭一皺道:“老爺知道此事又能怎么樣?”
左右徐夫人不過只是一位后宅女眷,老爺即便是有心為姑娘做主,又怎能會對徐夫人這樣的一介女流發作。
白素心勾唇淺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緩緩道:“我聽說,徐少卿即將調任兵部。”
淺秋心中的疑惑瞬間被解開,不由得驚嘆道:“姑娘果真是有法子。”
以白毅天對女兒的疼愛,斷然不會容忍旁人這般傳謠。
再加上此前白毅天錯怪了白素心,若是得知徐少卿的夫人惡意傳謠,怕是即便是丟了官位也不可能讓徐少卿到兵部做事的。
涂五只用了一日便將此事傳到了白毅天的耳朵里。
據說白毅天回府的時候面色烏青,下人見了都不敢高聲說話。
再想想被傳謠的是剛被他誤會的三女兒,白毅天更是尤為不忍。
白素心則待在自己院子里當起了閑云野鶴,只是安然聽著府外的風云變幻。
據說徐少卿被調任兵部的時候是十分雀躍的,前幾日更是揣著滿心的激動到兵部赴了任。
卻沒想到他剛到兵部,便被滿目怒容的白尚書給趕了出來。
摸不著頭腦的徐少卿只好重新回了大理寺,才聽到同僚說起白素心的流言。
徐少卿帶著滿腔的怒火,回府便對著徐夫人發了火。
徐夫人登時也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發現了,甚至還影響到了夫君的仕途。
終歸是自己的夫人,徐少卿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心想不過是調任,兵部不要他,自然還有其他五部。
可徐少卿顯然是失算了,其他五部因為擔心得罪白毅天,愣是無一處愿意收下徐少卿。
徐少卿只得繼續留在大理寺。
大理寺卿也有些懼怕白毅天,因而徐少卿便開始做起了冷板凳,成為了大理寺的邊緣人物。
恐怕是沒有個一年半載,或者等白毅天氣消,這個徐少卿是很難再升任了。
白素心聽到這樣的消息后,頗為滿意地抬了抬眉。
她原本只當徐少卿夫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這位徐夫人竟然在背后傷人,這便是觸碰到白素心的底線了。
如今之舉雖說實質上沒有傷到徐夫人什么,不過徐少卿的苦臉估計徐夫人要看上一段時日了。
正所謂夫妻本就一體,徐少卿未能及時察覺自家夫人做出的荒唐事,小懲大誡也并不過分。
“淺秋,你可會覺得我這樣做陰狠了些?”白素心坐在院子里搖著芭蕉扇,漫不經心地問道。
淺秋連忙擺手,道:“姑娘可別這么說,本就是那徐夫人罪有應得。若是讓大夫人出面,那徐家的下場只會是更慘。”
淺秋說的沒錯,祁瀲若是插手,徐家恐怕連京城中都無法立足了。
不過祁瀲因為忙于照顧兒女暫且不知道此事,徐夫人還真的應該感激涕零。
進了酒肆后院后,涂五恭敬道:“姑娘可要坐著聽?”
白素心微微瞥了一眼石凳,心想還是不要在酒肆久留了比較好。
畢竟她如今也算是京城中的風云人物,她可不想過幾日又聽到自己與酒肆伙計暗通款曲的流言……
“無妨,站著說就好。”白素心輕輕一笑道。
涂五雙手抱拳,道:“我已派人查清楚了,那日躲在暗處的婦人確實是徐少卿家的夫人。她趁著在成衣坊逛的那段空檔,就已經吩咐人將謠言傳出去,若不是有幾位機靈的將此事攔了些,姑娘如今的名聲恐怕已經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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