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塵錦

第九十二章 將軍帶兵

“小的名喚慶喜,是在宮里當差的,奉皇上之命來保護公主的。”

楚嫽一臉驚詫地望著面前的男子,猶豫道:“你是……內侍?”

那位男子艱難地爬起身來,眼含熱淚問道:“公主呢?”

楚嫽隨即嘆了口氣,道:“我醒來就未見著公主,大概是被拂桑國的那群混蛋給擄走了。倒是你,為何會在這里?”

這位小官莫不是在一行人遭遇慘禍的時候自己逃了?

而在馬兒的不遠處,楚嫽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你!”楚嫽指著躺在地上滿臉傷痕的男子說道。

慶喜見楚嫽依舊沉浸在思緒當中,繼續解釋道:“小的這樣的無根之人,斷不會自己逃命的。當時眼見著寡不敵眾,小的便想著到北國去求援。”

慶喜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忙問道:“姑娘為何只身一人?”

她還以為是一個朝中的小官呢,沒想到竟然是個太監啊。

慶喜輕輕點頭,苦笑道:“此前隨著隊伍一同護送公主,穿的是統一安排的官服,或許姑娘沒看出來。”

他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內侍的身份,卻沒想到被人這樣問的時候,竟還會覺得心頭一緊。

楚嫽無疑是幸運的,在護送公主的一行人盡數被殺害的慘狀中活了下來。

這樣的她似乎是被上天庇佑,孤身走了不過數里,就發現了一匹駿馬。

那匹馬楚嫽認識,正是他們隊伍里的那位小官所騎。

楚嫽本想著讓慶喜到北國報信,她在此處守著,如今見狀就只好自己前去報信了。

“那我騎馬去北國,你在這里找處地方守著,看能不能打聽些關于公主的消息吧。”

“那就依姑娘的。”慶喜此時因無法護住公主而萬分自責,對楚嫽所說的話自然是唯命是從。

不管怎么說,楚嫽也是護送公主的女官。

楚嫽微微頷首,隨后翻身上了馬。

隨著一聲“駕”,馬兒緩緩地向前跑去。

楚嫽雖說也是會騎馬的,可是此刻的她渾身疼痛,在馬背上顛簸可以說是要命的疼。

可她依舊是咬牙堅持,憑著自己對地圖的那點記憶前往北國。

幸運的楚嫽此時又發揮了她的優勢,剛走入北國地界,就遠遠地看到了北國的軍隊。

騎在馬上的楚嫽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快馬加鞭地向北國軍隊趕去。

不多時,楚嫽便被幾位士兵帶著見了北國的君主。

楚嫽費力行禮道:“陛下,我乃大晉派來護送公主的女官,如今公主被拂桑人所擄,還請陛下派人前去營救公主。”

楚嫽說罷,從腰間拿出了信物,間接遞到了北國君主的手上。

北國是個小國,對于與大晉的聯姻極為重視,因此是國君親自帶兵來迎接。

北國的君主神色凝重的嘆了口氣道:“可寡人所帶的兵力并不足以救出公主啊。”

這樣一個小國,或許放眼全國也沒有多少士兵。

楚嫽眼神懇切道:“還望陛下想想法子救出公主。”

北國君主也是著急的,如今和親公主被俘,必定會影響兩國邦交。

思慮再三,北國君主才緩緩道:“那位步鹿根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我國是真的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大將。”

楚嫽眉頭緊蹙地垂下了頭,她也不曾想到和親的路上竟然會遇到這等事。

“不過,”楚嫽登時眼神一亮的看向北國君主,只見他緩緩道:“都說大晉的拓跋憶是位鐵面將軍,若是能讓他帶兵來營救公主,想必定能將公主救出。”

楚嫽垂眸沉思,這一路上她已經聽過很多次這位拓跋將軍的名字,只是不知道拓跋將軍真的如傳聞那般厲害嗎?

北國君主見楚嫽沉默,擔心她誤以為北國在推脫,因而補充道:“寡人不是在推脫,待拓跋將軍到來,寡人定會派兵協助。”

楚嫽隨即應了下來,道:“還請陛下派人準備筆墨,我這就寫信給我朝天子。”

片刻后,北國的侍從將筆墨擺在了楚嫽的面前,只見她輕輕握起毛筆,洋洋灑灑地在紙上寫了起來。

北國君主一向對大晉的書法尤為熱衷,但整個北國也沒有幾個精通書法的人,此時倒是看癡了。

楚嫽筆下一頓,隨后拿起信紙吹了吹,輕輕合上。

“還請陛下派人將此信送去大晉。”楚嫽雙手恭敬舉起信紙道。

北國君主連忙回過神來,吩咐人將信裝好,快馬送至大晉都城。

楚嫽寫完信,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和親的隊伍足足走了一個月才到此處,而那封信在日夜兼程的情況下只七日便被送到了平宣帝的手上。

平宣帝看到楚嫽寫來的信,立刻勃然大怒,下旨令拓跋憶帶兵前去救出和親公主。

拂桑國擄走公主,欺辱隨同公主和親的宮女,對于平宣帝乃至大晉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楚嫽在信中無絲毫隱瞞,而是詳細地寫明了當時拂桑國的暴行。

即便是提起被欺辱的事情對于楚嫽來說有些難以啟齒,可惡人總要付出代價,因此她作為除公主外唯一幸存的目擊者,必須要勇敢地說出來。

平宣帝派去傳旨的人不過五日便到達了拓跋憶所駐守的西北。

彼時,拓跋憶恭敬地接過圣旨,帶兵趕赴北國與大晉交界的地方。

拓跋憶達到北國時,楚嫽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

身為和親公主的女官,她隨著北國君主一同見了拓跋憶。

楚嫽細細打量著這位拓跋將軍,只見他眉毛如勾,神情淡漠,鼻梁高挺,膚色微白,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可這位聲名遠播的拓拔將軍,竟然才不到二十歲!

這樣的他,真的能救出公主嗎?

楚嫽悠悠地嘆了口氣,道:“那些隨公主而來的人恐怕是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你我了。”

慶喜一驚,眼珠子瞪得如同銅鈴一般,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道:“那些人竟然下此毒手。”

“不僅如此……”楚嫽眼眶中噙著淚,沒有再說下去。

但很快,楚嫽的眼神便恢復了清明,問道:“你如今可還能騎馬嗎?”

慶喜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駿馬旁,嘆息道:“這馬不知怎么,方才突然驚了,小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上受了些傷,恐怕是騎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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