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白盈望著面色坦然的丈夫,心中的怒火瞬間達到了巔峰。
她將藏在衣袖中的拳頭緊握,指甲險些剜進肉里。
白盈本還存著一絲希望,想著徐文禮或許會在她面前坦白。
然而她還是想多了,徐文禮斷不可能這么輕易地老實交代。
因此徐文禮的神情越是平靜,白盈反而越是氣惱。
但她還是強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面色平靜道:“是嗎?我還想著夫君出門多生意的次數比較多,對哪里都熟悉呢!”
徐文禮慈眉善目的一笑,捋了捋胡須,道:“京城之大,總有我沒聽說過的地方,這樣也并不奇怪。”
白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似是在喝茶,實則是為了表現得更為漫不經心一些,緩緩道:“說起來成衣坊的生意始終是不溫不火的,今日我聽說偏京有一家成衣坊的生意極好,夫君明日不如親自過去瞧瞧?”
徐文禮不假思索道:“也好,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白盈雖說在做生意上能獨當一面,但不管怎么說也是個婦人,因此并不方便隨意出遠門。
再加上如今有外孫女貞貞需要照顧,所以徐文禮并沒有深想白盈為何突然讓他去偏京。
偏京雖然不遠,但來回至少需要用上個一天時間。
徐文禮根本想不到,此時的白盈正在心中盤算著如何處理水藉巷的那位。
雖說白盈并沒有從徐文禮這里打聽到什么確切的消息,可她還是不難瞧出水藉巷那里定然是有貓膩的。
水藉巷雖說只是個小巷子,可早年間徐文禮對京城中的地域分布多有研究,再加上水藉巷距離徐文禮年少時的學堂不遠,他根本不可能完全沒有聽說過。
而此時徐文禮那么著急的否認,反而是讓白盈心中有了定論。
第二日一早,徐文禮便出門去往偏京。
跟隨徐文禮的人都是深得白盈信任的,因此徐文禮的一舉一動都在白盈的監視之下。
徐文禮對這些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即便是反感,卻還是忍了。
誰讓他做生意不如妻子呢?
徐文禮前腳剛走,白盈亦是換上了輕便的衣裳,帶著幾位忠誠的丫鬟下人來到了水藉巷。
此前一日,白盈已經命其中的一位下人打聽好了所謂“徐寡婦”的住所。
因此此時她能夠順順利利的找到這個院子。
白盈在院門前呆站了許久,方才示意身旁的丫鬟叩門。
徐府的丫鬟敲了半天,也未能將徐寡婦給敲出來。
反倒是那日陪著白素心聊天的那位大嬸,拖著困倦的身子開了門。
“你們是來找徐寡婦的嗎?”大嬸打著哈欠道。
白盈雖說是要處理這位外室的,但卻并不想驚動其他人,因而借口道:“我是嫣嫣的表姐,前幾日打聽到她的住處,這才匆忙過來尋她。這丫頭真的是狠心,這些年連我們這些親人都不聯系。”
白盈一邊說,一邊假裝落淚,瞧得大嬸也蹙起了眉頭。
大嬸哪里知道徐寡婦叫什么名字?不過如今看來這位來尋徐寡婦的人并不像是在說謊,因而便也相信了她說的話。
“打擾到大姐了,多有不便。”白盈規矩道。
白盈今日所穿的衣裳是盡可能的簡樸,因此即便是說她是徐寡婦的表姐,旁人也是不會起疑的。
大嬸指著白盈身后的一眾下人問道:“只是為何帶了這么多人來?”
白盈連忙解釋道:“我與我表妹一向感情很好,卻不知道為何多年前她嫁人之后就不再聯系我們了。這不是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嗎,想著將她帶回家中去,便帶了幾個人過來幫她收拾行李。”
若是帶著徐寡婦離開,必定會讓鄰里有所察覺,倒不如白盈直接說出一個理由來搪塞。
大嬸微微嘆了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只不過徐寡婦警惕的很,怕是不會輕易開門,夫人還是多敲一會兒吧。”
白盈點頭謝道:“多謝大姐,今日來的匆忙,打擾大姐了。”
大嬸悠悠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既是人家親人相聚,大嬸也不好在一旁一直看著,因而便轉身回了屋子。
白盈擔心敲門時間久了橫生變數,雖然她已經查清楚這個院子沒有后門,可還是擔心徐寡婦偷偷逃走。
在白盈眼神示意后,一位家丁上前一步,從衣袖中取出一柄短刀,動作熟練地將門栓給挑開了。
門栓撲通落地后,白盈立刻沖進了院子里。
跟白盈前來的幾位下人分工明確,兩位站在院門外守著,其余的連忙將院門給關上。
院內的徐寡婦正神情淡然地坐在凳子上,平靜地面對著這一切。
“夫人,別來無恙啊。”徐寡婦主動開口道。
白盈冷哼了一聲,眼神鄙夷的望著面前的這位所謂徐寡婦。
這確實是當年與徐文禮有染的那個賤人無疑,白盈原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到她,卻沒想到沒過幾年竟然又見面了。
徐寡婦名喚阿嫣,六年前被白盈親自趕出了徐府,但白盈還是手下留情,并沒有將她變賣。
“看來阿嫣你這些年過得不錯,膚色滑嫩有光澤,亦不似當年那般容貌。”白盈面上笑著說道,心里卻在冷哼著。
多年前的阿嫣不過是個干瘦如柴的婢女,如今的這般略微豐滿的婦人模樣,倒是更令人為之動容。
想到這里,白盈腦海中浮現出了阿嫣與徐文禮卿卿我我的畫面,不由得心中一怔。
她不能忍,縱使這世道所有的女子都能容忍跟別的女人分享丈夫,她也不能忍。
阿嫣摸了摸臉頰,笑盈盈道:“是啊,老爺待我一向極好,我什么也不用做,平日里還有老媽子照顧,自然看上去更為容光煥發了些。”
白盈的怒火四起,眼神憤怒地望著阿嫣。
“夫人這些年倒是老了許多,”阿嫣隨即譏笑道,“我差點兒忘了,夫人比我大上好些歲呢!”
白盈看著阿嫣的這副神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示意身后的下人。
兩位家丁快步走上前來,牢牢地制住了阿嫣的兩只手臂。
白盈纖細白嫩的手輕輕撫了撫阿嫣的臉龐,滑到了阿嫣的脖子上。
阿嫣能感受到白盈冰涼的手指,頓時明白了白盈此時是要做什么。
方才還侃侃而談的阿嫣一下子慌了,忙激動喊道:“夫人不能傷了我,我可是為老爺生下過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