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神情瞬間變得漠然道:“璃樂郡主即便是提起過我,拓跋將軍又怎么會一見便知道是我?”
她也不想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奈何拓跋憶的表現實在是過于平靜了。
“拓跋將軍認識我?”白素心顯然是更加驚訝,拓跋憶真的認識她?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拓跋憶可是還派人跟蹤她呢,怎么可能不認得她。
“我聽璃樂提起過白姑娘,今日一見果然是不一般。”拓跋憶看似理所當然道。
白素心嘴角一抽,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故作平靜道:“原來是拓跋將軍啊。”
拓跋憶有些驚訝,問道:“白姑娘認得我?”
這個意思是說完全看氣質嘍?白素心才不會相信這么一眼拓跋憶就能認出她來!
京城中不乏氣質極佳的女子,若是論起來,她絕對算不上是拔尖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今日是她與拓跋憶的第一次見面,拓跋憶對于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姑娘未免表現得也太自然了些吧。
拓跋憶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解釋道:“白姑娘雖說穿著與旁人無異,可是我還是能一眼瞧出姑娘不是一般人。是以即便是姑娘身在人群之中,也是極容易辨認的。”
拓跋憶說的看上去十分有道理,但仔細一聽又覺得毫無道理。
白素心自問她也不是什么隨便的人,怎么這會兒竟然不自覺地跟著這個人走了?
雖說這人的氣息令白素心感到十分的熟悉,可未確定是什么人之前,她還是覺得心中沒什么底。
身著玄衣的男子將頭上的斗笠取下,一張冷峻的面容映入眼簾。
“原來是這樣。”拓跋憶的眼神中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
白素心感到十分驚訝,拓跋憶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好像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一樣,可是就竟是什么呢?
“拓跋將軍怎么會來這里?”白素心直接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
面對拓跋憶,白素心不想掩藏疑問。
拓跋憶被問的一滯,似乎壓根沒有料到白素心會這么直接的問他。
“我有一位下屬是這個村子的,特意邀請我來喝喜酒。”拓跋憶很快便平靜的回道。
西府軍的士兵雖然全國各地的都有,但白素心清楚其中大多數皆是來自西北。
即便是有那么幾個頗得拓跋憶重視的,也很難出自這樣的一個小山村。
況且拓跋憶從來都不是這么愛湊熱鬧的人,前世的他除了薛瑞的婚禮,還從來沒參加過其他屬下的。
因而此時白素心才不相信拓跋憶的話,只覺得他是在掩蓋什么。
“沒想到拓跋將軍日理萬機,竟然還如此關心下屬的生活,真的是下屬的福氣呀!”白素心瞇眼笑道。
雖然她不打算拆穿拓跋憶,也沒想過給他找什么不痛快,但卻還是忍不住反諷一番。
拓跋憶登時面頰一紅,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白素心望著拓跋憶,總覺得此時的他有些怪怪的。
前世的拓跋憶始終是高高在上的,不管是喜是悲臉色都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而此時的他竟然流露出那么一絲的不好意思,這是白素心完全沒有想到的。
莫非是因為她的重生,拓跋憶也變了?
白素心要的是前世那個拓跋憶,若是今生的拓跋憶變成了旁人,那么她也就不稀罕了。
想到這兒,白素心的面色一冷,緩緩道:“方才多謝拓跋將軍幫忙,雖說我來此處不需要掩蓋身份,可這樣做還是省了不少麻煩。我白素心不是什么不忘恩之人,算我欠拓跋將軍一個人情。”
“白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拓跋憶雙手抱拳道。
徒步離開村子的路上,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著。
走在前面的白素心因為穿得衣裳有些單薄,一陣風過,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寒顫。
白素心雙手交叉在胸前抱著胳膊肘,腳下的步子邁地更加頻繁了。
這天氣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冷?
還沒走幾步,白素心感覺到一件帶著溫度的衣裳落到了自己的肩上。
“拓跋將軍?”白素心望著將外衣脫下給她的拓跋憶,心中更是好奇。
按理說他們二人應該是不認得的,即便是拓跋憶認識她,那又有什么立場為她脫下外衣呢?
拓跋憶笑了笑,“見白姑娘打哆嗦,便想著將衣裳給姑娘披上。”
“將軍不覺得冷嗎?”
拓跋憶今日所穿的衣裳并不算多,這么脫下一件外衣,身上剩下的衣物也就顯得十分單薄了。
拓跋憶擺手道:“不打緊,我并不覺得冷。”
白素心在心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心想拓跋憶還真的是睜著眼說瞎話。
不過既然人家把外衣給她披上,那么她就安然的受著,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二人路過一片野果園,果樹的枝丫上墜著幾顆紅彤彤的果子,令人瞧著垂涎欲滴。
“白姑娘可要摘個果子解解渴?”拓跋憶追上白素心的步伐問道。
白素心望著紅果子,記憶瞬間回到了許多年前。
又或許是不知道該說是過去,還是將來的事情。
前世的景和四年,平宣帝為拓跋憶與兆和公主賜婚。
也正是那一年,拓跋憶以祭拜先祖為由帶著白素心前往西北拓跋府。
那一路上,拓跋憶可沒少摘野果子給白素心吃。
“白姑娘?”見白素心有些愣神,拓跋憶輕聲喊了聲。
白素心彎唇淺笑,緩緩道:“不吃了,我不渴。”
說罷,白素心繼續闊步向前走去。
雖說白素心的身量沒有拓跋憶高,但是走路卻是極快的,就連拓跋憶這樣的八尺男兒追著都費勁。
好在拓跋憶身為習武之人,不至于跟不上。
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真的要這么被落下了。
彼時空氣中只剩下周圍的蟲鳴鳥叫的聲音以及二人的腳步聲。
白素心卻突然開口問道:“不知拓跋將軍為何要派阿吉他們跟蹤我?”
但此時的她卻突然沒了找事兒的興致,也便只當是拓跋憶說的是真的吧。
“白姑娘又是如何認出我的呢?”拓跋憶反問道。
白素心擠出笑容道:“沒什么,拓跋將軍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將軍回朝那日,我也去湊熱鬧了,有幸看到過將軍。”
在不清楚拓跋憶跟蹤她的目的之前,白素心可不會輕易多說什么。
謹慎小心是白素心一直以來的準則,她不會那么容易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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