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足以吸引人嗎?
想來想去,黎葭只覺得是成衣坊那里出了差錯。
成衣坊的老板不是最擅長掌控輿論嗎,她還聽說先前白素心與豆腐坊伙計的流言也是成衣坊派人傳出來的。
百姓連白素心與伙計的流言都相信,不應該對她與鎮南王世子的事情毫不感興趣啊。
況且白素心不過是險些跌倒被扶起,她可是用了一整晚的時間陪著司馬成文。
就連“參與”此事的司馬成文,也已經快忘了十五那晚陪他共眠的黎葭。
本以為自己在背后運籌帷幄就好的黎葭也開始有些著急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還有她在司馬成文身上下的藥,也快要失效了。
黎葭很快得知司馬成文在酒樓與故友相會,她便抬腳去往酒樓。
該不會是鎮南王府派人壓下了此事?
黎葭決定想法子見司馬成文一面,這種事情不宜拖。
她擔心日子久了,司馬成文恐怕連她長什么模樣都忘了。
仿佛被淺秋說中了,后一日也并沒有傳出任何關于黎葭和司馬成文的流言。
白素心從涂五那里得知,雖說黎葭找了人傳言,但卻有另一撥人將此事給壓下來了。
是以此事非但連個小浪花都沒有激起,甚至漸漸要被人遺忘了。
黎葭帶著阿紫來到了酒樓,小二歡快地小跑過來招待道:“姑娘可是要去樓上雅間?”
這樣的小娘子他見的多了,一看就是被人約著出門的。
黎葭本來想著在大廳等著司馬成文下來,再裝作可憐的模樣引得他的憐惜,此時卻改了主意。
或許直接到樓上雅間更能近距離的接觸司馬成文。
“請問雅間內可有琴?”黎葭溫聲細語問道。
小二聽了黎葭的聲音,瞬間覺得半邊身子都酥了。
還真是個令人銷魂的小娘子,此刻他還真的想做個采花賊,采了這朵鮮嫩的嬌花。
理智將小二的思緒來了回來,他隨即道:“有的,姑娘樓上請。”
黎葭來到二樓的一間雅間內,隨意點了些吃食后,坐到了琴前。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在琴上撫了撫,而后彈出一曲動聽的樂曲來。
曲聲悠揚,很快便傳遍了整間酒樓。
這間酒樓并不是花樓,因此并沒有賣唱的歌女。
但因此時前來酒樓的大多是男子,還是有幾位酒壯慫人膽的人沖進了黎葭所在的雅間。
黎葭彈琴的手指頓了一下,她沒想到引來的竟然會是別人。
她可是特意學了三表姐喜歡的曲目,這都沒能引來司馬成文。
或許司馬成文對三表姐并不算是了解,因而才沒有聽出來這曲子的特別。
阿紫拼死在前攔著那群人,才沒能讓他們接近黎葭。
可她也是個女子,跟這樣醉酒的男子推搡之間,還是吃了虧的。
黎葭咬了咬牙,忍著惡心繼續彈下去。
等到這一曲彈完,若是司馬成文還不出現,她就要再想別的法子了。
畢竟這里的人實在是太過于粗鄙,可配不上她。
終于在曲終之前,司馬成文被同桌的友人拉到了黎葭所在雅間的門前。
司馬成文的那位朋友是個好熱鬧的,又是個樂于助人的,一看黎葭彈個琴都能被人糾纏,忍不住出手將那幾位醉漢給扔了出去。
黎葭款款走到二人門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司馬成文一眼,隨即對著幫她的公子感謝道:“小女子多謝公子相助。”
那人需扶了黎葭一把,笑道:“姑娘太過于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司馬成文始終是神情木然,黎葭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他果然已經忘了她。
那人繼續問道:“只是在下十分好奇,姑娘既然已經被人糾纏,為何還堅持將一曲彈完。”
黎葭掩唇一笑,僅露出的眼眸就已經極為動人。
“一曲既然已經開始彈,就沒有中斷的道理。不管是遇到再危險的處境,我都會堅持彈完的。”
那人感慨道:“竟沒想到姑娘是個琴癡啊。”
自古愛琴之人有之,像黎葭所說的這樣遇到危險也要堅持將樂曲彈完的也不少,因此那人不但沒有覺得黎葭矯情,反倒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女子。
黎葭垂下頭,彎了彎膝蓋,道:“還是要再謝謝公子,可惜今日我出門沒有帶什么銀子,待我回府后會派人給公子送些謝禮過去。”
那人正想婉拒,黎葭卻繼續說道:“我目前住在青雀街白府,白尚書是我的表姨夫,公子不必有所顧慮,我絕不會賴賬的。”
司馬成文聽到白府,頓時眼神一亮。
“姑娘說的是哪里話,我又怎么會這么想呢!”那人撓頭干笑道。
“既然如此,公子為何不愿意自報家門,難道是擔心我會賴上公子不成?”黎葭用天然無害的眼神望著那人。
那人終于松口,道:“我是玉純公府的六公子成安平,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來尋我便是。”
開玩笑,這般令人見了就憐惜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會害怕她纏上他。
若是真的纏上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終于回味過來的司馬成文不耐煩的催促道:“安平,快走了。”
成安平依依不舍地跟著黎葭道了別,與司馬成文一同離開了酒樓。
黎葭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想:玉純公府也不錯,若是早知道六公子待她如此感興趣,她倒不如將心思使在成安平身上。
不過事已至此,她只能安慰自己鎮南王府比玉純公府要好得多。
畢竟她此時必須硬著頭皮走下去,因為她此生的伴侶只能是司馬成文了。
“姑娘,表姑娘出門了。”淺秋對著在天茗居飲茶的白素心回稟道。
白素心淡淡抿起一口茶水,漫不經心道:“恐怕她是去找司馬成文的。”
表妹恐怕早就著急了,她怕司馬成文忘了她,也怕精心籌劃的事情付之一炬。
“可需要派人做些什么?”淺秋問道。
白素心彎唇淺笑,道:“靜觀其變便可,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出手壓下了黎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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